第十章:劉莊之主

  “姑娘請喝茶,是奴才沒有牽好馬,驚了姑娘,還請姑娘大人大量,不要與奴才計較。”他說的很慢,展清念看不見他眼中的恨意,但聽語氣倒滿是隱忍著的不甘。


  “我看的清楚,明明是你故意刺傷馬兒才導致我摔下馬,並非你沒有牽好馬,看來,你的道歉並無誠意。”展清念悠悠說道,並未接他那杯茶。


  雲內官咬牙,再次道:“是,是奴才的錯,請姑娘寬恕。”


  “若是我不肯呢?”


  雲內官抬起頭,滿眼皆是屈辱和恨意,上前一步。


  展清念見此一扭身子,一副恃寵而驕的嬌嬌女的作態,卻不著痕跡地避開了雲內官將她逼近身後江水的姿勢。“怎麽?你個奴才還要與本姑娘動手不成?”


  雲內官滿臉扭曲,咬牙威脅道:“清念姑娘,您要知道,陛下身邊的女人奴才見的多了,如流水一般的換,陛下眼下雖然寵著您,可有些奴才,不是您這樣流水的身份可以招惹的。”


  展清念冷笑,望著他。“雲內官,要知道,有些人,也不是你這樣的奴才可以隨意詆毀的。”


  雲內官又往前走了一步,轉頭瞧她。“清念姑娘,您這是給臉不要臉,您要知道,奴才的背後,可是輔國將軍和太後,就算奴才今日將您推下這江水中,陛下,也動不得奴才。”


  說著他擋住了赫連墨凜看展清念的視線,滿眼的威脅。


  北國的太後乃是源池國的公主,原來雲內官的背後是太後,難怪他會說那些個汙蔑展家的話,展清念後退一步,已退至江邊,她朝身後奔騰著的江水望了望,一副害怕的樣子,轉頭看向雲內官識趣的笑了笑,哄騙道:


  “雲內官說的好像是呢,當真是我不識趣了,陛下就在內官的身後瞧著呢,若不然我喝下內官的賠罪茶,我與內官這一頁,就算是揭過去了,可好?”


  雲內官冷哼一聲,陰沉的臉上這才算是有些笑意,高傲的看著她,他自是被人奉承慣了,以為展清念是真的懼怕他身後的勢力,不疑有他的將手中的茶水躬身遞了過去。


  皇帝還在身後瞧著,這賠罪的姿態還是要做足的。


  展清念借著接茶的幌子,出手極快,一把扯著他的袖子向後一拽,自己又向旁邊一躲,腳下輕輕一拌,就見雲內官栽進了江裏,連一聲完整的呼喊都來不及喊出口,便被江水吞沒。


  展清念回頭漠然看了一眼,緊接著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副驚恐的樣子。


  她瞧著那江水,心裏麵是真的有些害怕的,她怕自己剛剛一不小心掉下去,可人生本就是一場豪賭,勝者生存,敗者墜亡。


  “快來人,雲內官失足掉落江中了。”


  侍衛跑了過來,想必雲內官平時作惡太多,再加上江水湍急,雲內官剛掉下去就已經沒了蹤影,侍衛們相互看了看,並沒有人下去救他。


  赫連墨凜也隻是看著江水裝模作樣的惋惜了一聲,摟住受驚的美人安慰幾聲,這件事在沒有定性前便被暫時揭了過去。


  一路上,赫連墨凜的心情都不錯,也不會突然暴躁的為難展清念,禹州城官員接駕之後便直接去了住的地方,展清念陪他演演戲,這幾個時辰算是過的不錯。


  夜幕降臨,展清念被換了便服的赫連墨凜帶出了府,說的又是美人要出去走走的說辭,在路上隨便一個借口拉著她巧妙的脫身。


  眨眼的功夫,赫連墨凜帶著展清念已經出了禹州城,策馬不知道在去哪裏的路上,展清念隻能靠在他身前閉目養神。


  黑夜降臨,他並未有休息的意思,隻是一直在趕路,在沿途的路上更換著早就準備好的馬匹,馬匹上都會有準備好的食物和水,這是一條他早就安排好的路線,除掉雲內官,甩掉侍衛,帶著她,他到底要去做什麽?

  整整兩天一夜的快馬加鞭,展清念袖中的糕點到底是在這一日中派上了用場。


  入夜,他們在一處郊外的莊子上停了下來,被人恭敬的迎了進去。


  展清念剛進莊子就被幾名低眉順目的侍女帶去沐浴,隨即進來了一名年輕女子,那些侍女喚她晚喬姐姐,她一見展清念便驚歎了一聲她的好容貌,言語之間聽上去是一個頗為爽朗的女人。


  “呀!姑娘這般仙女容貌的人,竟果然被主上找到了,真真是我這女人見了都喜歡的緊呢。”


  展清念連日來的趕路已是疲憊不堪,她並未答話,沐浴之後,她們便拉著她一頓梳妝打扮,瞧瞧給準備的衣服和妝容,豔麗暴露,哪裏有一點好人家閨女的樣子,展清念隱約猜到,她為赫連墨凜辦事的時候到了。


  她被塞進轎子裏,冷的抱著肩膀取暖,端坐在轎中時而將簾子掀開一角向外瞧瞧,赫連墨凜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麵,隻是這一路上都是了無人煙的荒涼之地。


  子時將近,轎子在一處山莊外停了下來,好似有人去通報交涉,隻是等了很長時間還沒有人來。


  展清念偷偷往外看了看,大門之上寫著“劉莊”二字,蓬勃大氣,這山莊高牆大院,巍峨高嵩,若不從正門走,根本進不去。


  赫連墨凜正回頭看她,將她不安分的掀起簾子的動作抓了個正著,四目相接,他並未說什麽,展清念淡淡的將簾子放下坐好。


  許久之後,一個中年男子傲慢且無理的掀開轎簾,將她從上到下不懷好意的打量了一遍,頗為滿意的走了。


  之前為她梳妝打扮的晚喬湊到嬌子旁。“姑娘,主上讓我轉告你,之前說過的,需要您辦事的時候到了,請姑娘收起“利爪”,溫順聽話便好。”


  “好!”展清念淡然應了一聲,摸了摸藏在後腰的匕首,這薄紗做的衣服,她的小臂和小腿隻一層半透明的紅紗罩著,根本藏不了東西。


  晚喬欲言又止,最終歎了一聲似是對她有些憐惜。“姑娘,這劉莊莊主隻是好色,姑娘若是溫順,尚且性命無礙!”


  “……多謝!”


  聽著轎中的回應,晚喬歎了口氣,張羅著穩些起轎,一行人進了山莊。


  山莊內才真的是金碧輝煌,黑夜中燈籠明珠照的亮如白晝,即便這裏比上前世的三皇子府,也毫不遜色,一處私人莊子,竟然能夠如此的富麗堂皇。


  展清念在晚喬的陪同下走進正院,遠遠的就見主位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油膩肥胖,看上去腦滿肥腸令人惡心,那剛剛去轎子裏瞧她的男人就站在他的身後。


  赫連墨凜坐在下首,正與那胖子笑談著。


  展清念昂首挺胸,麵容清冷,搖曳著身姿步步生蓮,緩緩走了過去,雖未言片語,隻要她想,她的身姿與麵容便足矣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隻見那主位上的肥胖男人早已經看癡了一般的站了起來,雙眼直愣愣的盯著展清念,滿眼的欲毫不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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