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江湖散客
晚喬接過下人上的茶，端到展清念麵前的桌上，站在她身後與程宇一同瞧著那沉默的男人，朗聲道：“這位便是我家主子，救你命之人。”
沙楚堯還記得當日圍著他打的是正規軍隊，主人家一定是朝堂之人，沒想到是個女子。
可如今瞧著這主人的氣勢，想必身份尊貴，他當即扶著床板艱難的跪在展清念的麵前，他身上的傷很重，但他是江湖人，恩情大於天。
“救命之恩，感激不盡。”
沙楚堯性子沉默，不善言辭，但他報答救命之恩的心是誠的。
展清念斜睨著他，幽幽念著他的名字：“沙、楚、堯。”
沙楚堯一驚，這幾日待在這裏養傷，他戒備的鮮少與人說話，從未對任何人透漏過自己的姓名，如今她卻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想必他的身份，對方早就查了出來，他垂眸啞聲道：“……正是在下。”
展清念不再言語了，隻是喝著手中的熱茶，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屋中沉默了半晌，靜的針落可聞，沙楚堯還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未起，腿上的傷因為跪姿而再度裂開，漸漸滲出血來，他卻渾然不在意，略垂著頭沉思了片刻。
“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自當報答，姑娘有事請盡管吩咐。”
展清念搖了搖頭，語氣輕的有些飄渺。“我並沒有什麽事情，需要你去做。”
沙楚堯一時之間語塞，論功夫他從未怕過，但論說話，可真是為難他了，他還跪在地上沒有起身，想了想說：
“師傅教過我，救命之恩總是要報的，姑娘……身邊可缺個護衛打手之類的，我願跟在姑娘身邊，護姑娘周全。”
展清念輕聲笑了，像是聽見了一個笑話，瞧著他：“你覺得我身邊像是缺護衛的樣子？”
程宇冷眼盯著跪在地上的男人，抱著手中的長劍，揚了揚下巴。
展清念放下茶盞，端坐在太師椅上，語氣不明地道：
“是你護著我？還是我護著你啊？”
沙楚堯聞言驚訝的抬頭，正對上女人那一雙含笑的眼睛，那雙眼睛極其奪目，似乎能通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心底，讓他的小心思無所遁形。
展清念瞧著他微微冷下了臉，就好像想起了前世的事情，前世沙楚堯親手殺了趙言敘的事情在她心中仿佛還是過不去，她看見他，便能想起來，她在心底告訴自己，那都是趙鶴川的命令，隻要沙楚堯肯真心跟隨，那就將這些前塵往事從心裏拋下去，不再去想。
“你一個江湖散客，如今被整個江湖追殺，能護住你命的人隻有朝中之人，我雖然是一介女子，但我的身份，卻足夠保你性命無礙了。”
展清念一直看著他。“沙楚堯，你嘴是笨了些，但頭腦還是靈光的。”
沙楚堯垂首，沒想到自己在她眼裏就如同一個透明人一般。“……姑娘可願保我？”
他這幾年來一直東躲西藏，卻仍舊免不了被人發現蹤跡之後追殺，這樣的日子太可怕了，有的時候他想倒不如一死，可是就這樣死了，他又不甘心。
展清念看了看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沉默了片刻。“保你與否隻是抬抬手的事，畢竟我身邊的人很多，少你一個不少。”
沙楚堯當即鄭重的指天立誓。“我沙楚堯今日在此對天起誓，今生隻認姑娘一主，隨在身側，鞍前馬後，絕無怨言，如違此誓，不得好死，祖宗不容，主子在上，請受屬下三拜。”
說著，沙楚堯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響頭，後背的傷也再度裂開，滲出血漬，他渾然不顧。
程宇摸了摸鼻子，立在展清念身後沒說什麽，那日他也看見了，眼前這人的功夫絕對不在自己之下，他想著，這樣也好，等沙楚堯傷好了，倒是可以切磋一下。
展清念回過頭瞧著他，神色淡淡，未見得有多欣喜。“在此好好養傷吧，晚喬，你留下幫他重新包紮一下傷口，這幾日，你抽空出來費些心，照看一下他。”
晚喬應下，展清念沒說要不要他，說完便帶著程宇離開了，晚喬出門取來了藥和幹淨的繃帶。
再回來之時，沙楚堯光著上身正扭著身在艱難的處理後背上的傷口。
晚喬冷眼看著他，杏目裏皆是打量，語氣裏無甚感情。“我來幫你。”
沙楚堯抬頭看了晚喬一眼，然後別過頭去，幾不可微地點了點頭，低聲道了一句：“多謝。”
晚喬瞧著他轉過頭去，那精壯的背上、臂膀上滿是刀疤，新傷和舊傷交織在一起，瘢痕交錯，觸目驚心，那些舊疤很寬，一看就是當時沒有好好處理的結果。
晚喬沒說什麽，麵上始終沒帶笑，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冷颼颼的，但是手下卻是極輕。
女子柔軟的指尖時不時的觸碰到沙楚堯的肌膚上，帶著些許的涼意，卻又柔又軟，她低頭間略微前傾，給他的腰上和肩頭纏著幹淨的布條。
沙楚堯呼吸之間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那樣好聞。
沙楚堯瞧著晚喬微微蹙起的眉頭，那一臉認真的樣子，煞是好看，他從未與女子離的這般近過。
那觸碰到身上柔軟的觸感，讓他渾身莫名的生出一種燥熱，身體竟開始有了些許反應，他別過頭去不敢再看身前的女子。
萬幸晚喬已經轉到了他的身後去了，沙楚堯鬆了一口氣，喉間幹渴的緊，他閉了閉眼睛用力咽了一口口水。
“弄疼你了？”晚喬正在他的肩側給繃帶打著結。
“沒，沒有。”沙楚堯有些慌亂，他伸手想要拿過一旁的衣服放在小腹處遮掩一二，卻被晚喬嬌聲嗬住。
“別動。”
沙楚堯突然就不敢再動了，他隻覺得她的聲音也煞是好聽，可那處漸漸抬頭，他生怕她瞧見，隻盼著她手下動作快些。
晚喬見他身體蹦的緊，覺得是不是自己繃帶纏的緊了，於是將自己係了一半的結又打開了，伸手在他的的背上輕輕往下緩了一些繃帶，然後又稍微鬆一些在他肩膀打著結。
沙楚堯雙拳緊握，晚喬的動作溫柔緩慢，在他看來那似是在故意磋磨著他一般。
終於結束了。
沙楚堯鬆了一口氣，連忙拿過一旁的上衣遮擋在腿根，這才轉正身，就聽晚喬道：“把褲子脫了。”
“什，什麽？”沙楚堯瞬間紅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