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我的祖宗

  澳門物欲橫流、消費如此之高,讓我心中“洗碼賺錢”的呐喊聲越來越高。


  想要行動,有一個現實問題就擺在眼前:幫著林峰幹隻能混個溫飽,自己獨立幹就需要本金。


  聽林峰說過,在貴賓廳開一個洗碼戶就要五十萬,這可是一筆不少的錢呀。


  我沒錢,不過我家“祖宗”有。


  被我稱為“祖宗”的這個家夥,不是父母、也不是爺爺奶奶,而是我妹妹。


  想要從她手裏拿到錢,還得費些腦力。


  先介紹一下我的“祖宗”吧。


  前麵說過我家三代單傳,所以這個妹妹和我並無血緣關係。


  她其實是陳浩的親妹妹,隻是這些事,我們都爛在肚子裏不讓她知道。


  我家長輩和陳浩家長輩很早就相熟。


  十幾年前,在陳浩母親生下妹妹產後抑鬱期間,陳浩的父親因爛賭被高利貸逼得跳樓自殺了。


  陳浩母親承受不住打擊,也在一個深夜追隨陳浩父親而去,家裏留下了年幼的一對子女。


  我父母看陳浩兄妹可憐,經過商量後決定領養。


  那會,妹妹還是裹著“尿不濕”的年紀任人處置,而十歲的陳浩已經開始有自己的想法。


  他說隻要讓妹妹上我們家就行,不願再給我們增添麻煩。


  陳浩就在親戚間吃起了百家飯,沒幾年便流落到社會,成為了一名混混界耀眼的新星。


  我原本孤獨的童年多一個妹妹的陪伴也是樂在其中。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就感到了不適。


  不管是老師或是父母,拿我和妹妹一比,就能把我比得內分泌失調。


  我很懷疑當年青春痘長得那麽茂盛,就是被他們比的。


  妹妹取名菲菲,從小到大幹啥都能飛,很討長輩們的歡心。


  我叫曉傑,幹啥都打結,很欠長輩們的揍。


  最討厭的是普通話裏夾雜鄉音的班主任,還把我‘小姐,小姐’得叫了多年。


  我和妹妹之間的差距,很明顯是基因問題,可這個理由說一次就被老爹抽一次。


  後來我也算是明白了,父母是受了“男要窮養、女要富養”的邪惡觀念影響,最後把我養成了這麽個怪胎。


  我隻要把妹妹惹得“一哭二鬧三上吊”,準會被老爹“四踢五打六上藥”。


  妹妹慢慢變成了我惹不起的主,所以尊稱她為“祖宗”。


  祖宗目前還在上高中,為何手裏會有這麽多錢呢?

  那是因為這家夥天生好學,腦袋還靈光,好像有理財天賦似的。


  她很早就研究炒股,竟然還能賺錢。


  所以父母把為我準備的老婆本,全交給了妹妹打理,條件是我找到好媳婦才能給我。


  現在,好媳婦的目標才剛剛出現,想要提前預支這筆錢恐怕是不容易。


  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我想到有一個人可以幫我,這人就是陳浩。


  或許是過早失去親人讓陳浩更覺得親情可貴,他特別疼愛這個沒有相認的親妹妹。


  菲菲對陳浩也是有心靈感應似的,她偏愛欺負我,卻特別聽陳浩的話。


  想找陳浩幫忙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因為他有一個女朋友能借來一用。


  他的女朋友叫楊娟,大夥都叫她娟子,是個個性爽朗的女孩。


  娟子是我的初中同學,她和陳浩在一起有我牽線的原因。


  在我看來,娟子人緣好,身上有種大姐大的作派。


  菲菲應該會喜歡這個嫂子,她見過娟子幾次。


  為了不給青春期女孩不好的引導,陳浩並未在菲菲麵前和娟子作出過不要臉的舉動。


  目前菲菲還不知道他倆的關係,這就給我留下了犯罪的機會。


  嗬嗬嗬!!!

  原諒我如此聰明智慧,能想到借兄弟的女朋友來用。


  當我拔通了陳浩的電話,告訴他想法時得到了爽快的回複:“不行!”


  我嚴肅質問:“重色輕友了是不是?”


  “娟子借你不是問題?問題是不想騙菲菲!”


  我繼續質問:“重妹輕友了是不是?”


  “好像是!”


  陳浩竟然回答得理所當然,絲毫沒有被我道理綁架的跡象。


  無奈,要換套路了,逼我上演苦情戲。


  在手機裏播放出《世上隻有媽媽好》的背景音樂後,我接著深情告白:“你知道……當我看著你和娟子幸福的背影時……是有多麽羨慕嗎?你知道……當老媽一次次責備我不孝時……心裏是有多麽難受嗎?我……縱橫情場多年沒有結果……可這一次……是真的想有個歸宿……”


  “呸!”


  陳浩就這麽粗魯地打斷了我的戲,這家夥太了解我了,也怪自己每一次犯賤都吹牛逼說是真愛。


  看來他現在是根本不信我!

  沒招了!

  此刻,鬱悶的情緒就像電梯裏放出的屁,在我有限的心靈空間裏不斷的彌漫。


  正當我失望得不知如何演下去之時,陳浩補了一句:“這次幫你算了,但你要答應抓緊時間生小孩,必竟阿姨的病會不會複發誰都說不清,別留下遺憾了!”


  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陳浩嘴裏的阿姨就是我的老娘,一年前體檢查出了肝癌。


  雖然目前老娘手術後病情穩定,但如陳浩所說也是我心中的不安,要不然我也沒病整天嚷嚷著生小孩。


  我咬咬牙回陳浩:“生!!!”


  “那就周末接菲菲來找你,你自己跟她說!”


  歐耶!成功一半!

  掛下電話,心情又變得喜憂參半。


  有些顧慮自己下這麽大的決心和成本留在澳門找孩子他媽,會不會也像是遇見初戀一樣:當初的驚豔,隻因沒見過世麵?

  初戀名叫蔣芳芳,剛認識她時,我也是這般花癡。


  記得那是一個沒招誰也沒惹誰的中午,我無害得走在去學校教導處的路上,腦袋裏正認真地思考著《檢討書》的黃金三句該如何寫?


  芳芳“嗖”得從我身旁飄過,給我一個背影便把我迷得神魂顛倒,以致於我偏了路線而撞在了樹幹上。


  接著她回眸一笑,我鬼迷心竅;最後正臉一見,我徹底淪陷!

  回想起來,那種小心肝撲通跳的感覺還記憶猶新。


  可是交往的三年多來,我連芳芳的嘴也沒舍得親,聽說她跟了那位公子哥後,第二年就生小孩了。


  每每悼念她的時候,我的心總是好亂好痛好難受,就覺得以前買那麽多棒棒糖給她一點都不值。


  冷酷的韓國妹總不會讓我曆史重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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