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有你撒野的地兒麽
之後的一段日子過得倒也算閑適。宋硯掌管東廠,並沒有這麽多時間來陪嬌妻。大清早出去,非得夜深了才會回來。林海棠聽說過宋硯代理政事的傳言,心道這或許也差不離。 雖說已經嫁人,然而丈夫不在身邊,也不能人道,也叫林海棠心生慶幸。她與宋硯著實不算親近,偶爾見了也隻是點頭施禮。女子嫁了人之後,性命就是夫家的了,林海棠也不敢造次。索性背後被宋硯打傷動彈不得,便心安理得的推了他人的拜見造訪,安心養傷。 須知宋硯雖是太監,卻也有許多人攀附他,想借著宋硯是皇帝眼前紅人而要點好處來,這些人裏麵,便包括了自己的長兄。林海棠想到這事兒就有些發愁,母親偏心的厲害,她雖早早便曉得了這事,每每聽見卻還是不能忍受。長兄如附骨之疽一般吸咬著自己,偏要自己上前去說好話,母親也是一派的理所當然,平白給她添了煩心事。 她這一修養,便整整修養了一個月。整日躺著也無聊,林海棠想了想,便叫月蝶去室內將早些日子抓來的鳥兒帶出來溜溜。 這鳥兒說來也巧,降落在院裏,也不怕人,林海棠一見就歡喜,雖然一照麵便被它啄了一口,還是不顧月蝶阻攔,把鳥兒留了下來。 背後傷口結痂癢得很,她想伸手去撓,卻每每都會被眼尖的侍女抓住。 侍女名為月蝶,十二歲,卻已經像個大人一般了。那日宋硯罰完她便走了,翌日醒來,林海棠身邊便多了這樣一個伶俐的女子。 “鳥兒跑啦。”月蝶捉住林海棠的手,話裏帶了些怒意,“夫人!不能撓!會留疤的!” 林海棠也知道這樣不好,隻是那感覺實在太難受,若非如此,她定然不會上手。不過鳥兒是何時跑的,她她正欲問個清楚,便隱約的聽見自門口傳來吵鬧的聲音。 “讓我進去!你們這群該死的奴才,竟然敢攔我?你們是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麽人?敢攔本郡主,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 傅如意被皇帝封了仁善郡主,千金之軀,萬一磕著碰著了,吃虧的還是他們這幾個不值錢的奴才。眾人的眼神閃爍,攔著傅如意的動作也懶散了許多,。傅如意見狀直接掙脫開來,竟一路小跑直接找到了林海棠身邊。 這人第一次見麵時就沒給過自己好臉色,她那時年幼沒往心裏去,可那日在梨園門口被人這樣的奚落,心裏自然是不願意的,傅如意身上縈繞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叫她腦子發暈。隻是這人的身份擺在這裏,林海棠隻得緩和了臉色,強打起精神,“郡主何事?” 傅如意怒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麽,你心裏沒數嗎!” 林海棠低頭醞釀了一下官場的漂亮話,她是女子,又在江湖多年,性子早就被師兄弟養的野了去,講究快人快語,要打便打,要殺便殺,迂回的話是說不出來的。她的沉默,在傅如意眼裏就是敷衍,竟連一句好話也不說,一個正眼都不肯給了嗎? 傅如意嗤笑道:“宋硯那個閹人不能滿足你,你不會找根玉勢自己蹭蹭麽?覬覦我家阿錦,要他和懷了身孕的我退婚,你真是惡毒至極。”末了覺得不過癮,又加了一句,“你這肚子生不了孩子,所以嫉妒我能生,故意來惡心我吧!” 月蝶欲替林海棠出頭,卻被她握住了手,林海棠搖頭示意,轉而淡淡的道:“郡主私闖民宅,大吵大嚷,亂潑髒水,汙人清白,我倒是要去問問萬歲爺了,這樣一位郡主,當真擔得起“仁善”二字麽。” “你!”傅如意破口大罵,“你以為自己嫁給了宋硯,就在萬歲爺麵前長臉了是吧?我呸。一個閹人,哪裏及得上我這個皇孫萬分之一!” “郡主來我府上,不叫奴仆傳召,而是如入無人之境,真當我宋硯是好說話的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