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6章 賣牛
第一天的拍攝，並沒有戴命的戲份，戴命要拍的是主角馮千諾被送上蕩劍山8年後的16歲青年馮千諾。今天要拍的，是苦命的幼年馮千諾所在的村莊遭遇饑荒，村民們活不下去，父母不忍見孩子餓死，於是賣了家裏唯一的一頭饑瘦的老牛，托人把孩子送去了劍蕩山的戲份。
首先就是開機祭祀，這種祭祀戴命還是第一次見到：供桌上放著電視劇的名牌，銘牌前麵是一個攝像機，攝像機的前麵，就擺著一個大豬頭，旁邊雞鴨魚肉各種水果，最前麵則是一個香爐。
張導率先燒香磕頭，祈求電視劇的拍攝能夠順利進行，隨後導演組的組員一個一個派對上香。
導演組的人還沒祭拜完，張導就點了一支香遞給戴命：你排在最後也拜拜。
戴命不解，自己可是演員，應該不用拜。
張導也看出了戴命的心思，說道：人不可能一輩子都當演員的，但你看，會有接不到戲的演員，但很少有接不到戲的導演，你要走的路還很長，好好學學吧！
張導意味深長的在戴命的肩膀上拍了三下，正好輪到戴命上香，戴命雙手捏著香，恭敬地插進香爐，隨後又拜了拜！
劇務：《戰天紀》第一場第一幕，開始！
隨後就是拍攝現場一副荒涼的畫麵：在一個破敗不堪的小村子裏，村口的水井早已荒廢多時，樹上也沒有葉子，隻有一隻一隻黝黑的烏鴉在煩躁的鳴叫。
主角馮千諾的娘也病了，躺在病床上，嘴唇幹裂，奄奄一息。
馮千諾的爹正蹲在土牆邊上，用老舊的旱煙鬥，刮著煙袋中最後的一點旱煙，打了半天的破火石才點燃，他啵啵地抽了兩口之後，眼神落在了牛棚裏那頭瘦到能數的清一根根肋骨的老黃牛身上。
就算是一家人吃了這頭瘦弱的老黃牛也沒用，幹旱遲早還是會讓他們滅亡，把牛殺了吃，也隻不過是多苟延殘喘幾天而已。
老漢回想起前兩天村民說的話：聽說百裏以外的一個名叫劍蕩山的門派，正在招收10歲以下的小孩做為外門弟子，條件很寬鬆，不殘疾就行，但前提是得自己出路費。
而遠處的村道上，黃沙漫卷，一個瘦弱黝黑的小孩，正背著一捆撿來的幹柴艱難的踱步回家，這個小孩，正是《戰天紀》的男主角馮千諾。
小孩的身上破破爛爛，鞋子也早已小了，兩隻腳的大腳指頭都漏在鞋洞外麵，嘴唇和小臉都幹裂的不成樣子，顯然已經是很久沒有喝水了。
小男孩把幹柴背回來，此時老漢的旱煙也才剛抽完。
馮千諾喊了一聲：爹！
老漢嗯了一聲，隨後又把目光投回到老牛身上。
馮千諾把幹柴放好，在瘦弱老牛的石槽裏又添了把幹草，給誰都知道，老牛也想喝水，但村裏也確實一口水也沒有了，人都沒的喝，哪裏還有水給牛喝！
“對，很好，就是這種感覺！”張導拿著擴音器在指導那個演老漢的演員內心的掙紮躊躇。
演幼年馮千諾的小孩看著自己的爹正目不轉睛的瞅著黃牛，他問道：爹，你是不是想把黃牛給賣了？！不能賣！
老漢不耐煩的回了一句：你懂啥！
老漢自然也是舍不得賣黃牛的，但連年的缺水，村裏已經沒有地可以種了，人都要活不下去了，賣牛是最後的掙紮。
幼年馮千諾：我說就是不能賣！
此時正好一個牛販子從遠處走來，他大老遠的就和老漢打招呼：老馮頭，賣牛的事，你想好了沒？
老馮頭看了看牛，又看了看自己的娃，狠下心來吐出了一個字：賣！
幼年馮千諾急忙攔住牛販子，轉頭說道：爹，牛不能賣！
老馮頭抱過馮千諾放到大腿上就是一頓巴掌打屁股，馮千諾放聲大哭：就是不能賣，爹，老牛不能賣！
牛販子也不管老馮頭打孩子，走進牛棚就牽走了老黃牛，臨走的時候，丟給老馮頭一袋錢。
老馮頭趕緊把馮千諾丟到一旁，打開錢袋子數了數錢：怎麽隻有9個大錢？不是明明說好了10個大錢嘛！
牛販子：昨天你要賣，就是10個大錢，今天這牛又餓瘦了幾斤，就隻有9個大錢了！你要是不賣，到明日，就隻有8個大錢了！
孩子在旁邊哭，老馮頭又氣又無奈，他揮揮手，驅趕不講信用的牛販子：走走走，趕緊走！
牛販子得意洋洋的走了，轉手賣了這頭牛，他們一家人，又能多活上十天半個月。
老馮頭把錢袋子別在褲腰帶上，提著哭鬧的馮千諾進屋，孩子不聽話，老馮頭又在孩子的屁股上打了幾巴掌，孩子哭的更慘了。
馮千諾他娘躺在床上，出的氣多，進的氣少，已經奄奄一息，但她還是關心自己的孩子：娃他爹，你不要打娃啦，都怪我一直病著，咳咳，我死了，你們爺倆也能好過一些……咳咳……
馮千諾的娘咳出一口血來，老馮頭拿起一塊破布把血跡擦了擦：你莫說話了！
正在此時，一個村民在屋外喊道：老馮頭，在家嘛，劍蕩山的人已經在村口了，趕緊帶著娃出來，再晚人走了可就來不及了！
老馮頭一聽這話，拽著還在哭喊的馮千諾就出了門。
院子外，老張頭正拽著一個隻有五六歲的小丫頭，站在門口等他！
“走！”老馮頭提著馮千諾，和門口牽著女娃娃的老張頭一起走向了村口。
村口的位置，一個穿著道袍的道人，正在村口的大柳樹下歇息，村長拿出村裏最後幾塊饢餅招待道人。
那道人兩撇八字小胡，幹瘦幹瘦的，手中一把拂塵，背上一把鐵劍，正坐在那裏喝著村長敬過來的茶水，那杯中的茶葉顯然是有些年頭了，喝的道人直囊鼻子。
“人都到齊沒？”道人見時候不早，他甩了一下拂塵站起身來，看了一下四周。
村長看了一眼，村裏的娃娃差不多都到齊了：都到齊了，都到齊了！
道人：規矩，都懂吧？
村長點頭哈腰：都懂的，都懂的，每人十個大錢！
老馮頭站在外圍，一聽說每人10個大錢，他皺起了眉，剛剛賣了家裏的老黃牛，才得了9個大錢，還差1個大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