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台階上的哀傷
李老八看著小巴已經徹底走遠了以後這才慢慢地轉身看了看身後的靈車緩緩地張開嘴巴，可是卻又慢慢騰騰地把嘴巴給閉上了，停息了片刻，然後就又慢慢騰騰地張開了嘴巴慢慢騰騰說道：“回去吧！準備發喪去。”
“老大？”李二看著李老八突然間的大聲的問道。
前邊的靈車看到了李老八張嘴允許了後這才慢慢地開始邁起來了步子，等靈車走遠了，李老八轉身就邁著大步向自己的老窩走了過去。當李老八步行走在路上的時候李二看在眼裏疼在心裏的在李老八跟前不停地追問道：“老大，要不要改坐汽車呀？”
可是，無論李二怎麽在耳邊嘟囔，李老八依然是置之不理的樣子，其實李老八並不是腦子一片空白的走在大路上的，而是大腦正在開飛快旋轉著的，因為兄弟的死使得李老八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起初自己認為是荒謬至極的一個夢：“夢到自己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在鄉下老家裏的破屋子裏破椅子上坐著，不知不覺地就天黑了下去。
當自己剛剛點燃小小的白蠟燭的時候忽然間的被一陣風給吹滅了，自己看著漆黑一片的小土屋子，再看看周圍的鄰居們燈光明亮的門窗幕牆心裏有了一種無限的淒涼。
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沒有一個好心人，都趁機咬傷自己和家人一口，都想從村惡霸的那裏撈一些好處，起碼僅僅的是一個笑臉，那也足矣讓自己快樂到了天堂，也讓自己滿足曾經受欺淩的心理陰影——還有不如我的哪！
現在自己家裏一貧如洗，正是因為自己的家人太努力做工了，全隊的社員都沒有自己家人會做工，不對，不是因為他們懶，而是因為他們拙、他們蠢！可是他們卻在很吃香！孫子及全家就很受氣了，沒有說話的份兒，隻要自己的家人一說話，那些村霸的立刻就帶著狗腿子們上一家的小破院子，搞得前前後後地都來看自家的哈哈笑兒。就這樣自己的家人怎麽的努力都架不住村霸的敲詐勒索，終於自己家破人散了，於是自己無家可歸了，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進了城，給人家當小工，做馬仔，露宿車站碼頭，受盡屈辱，經過了自己的一番努力終於打出了一片天地，成了公司社團的老大，開始了一手遮天了。自己也從中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懦弱是人的本性，窩囊是人的秉性，為虎作倀是人的秉性······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佞言取容！
更讓自己氣氛的是就連那一些局子也看著自己有兩個臭錢兒了，也來高攀自己了，自己看到都惡心，不是當年告村霸帶著街坊集體販賣嬰兒的罪行被蔑視嘲笑轟出來的日子了。真是他娘的死不要臉，走狗就是走狗，給口吃的就什麽也不管不顧了。
於是自己就用金錢買通了道路，直接把那一些局子的家人給當作苦工給賣給人販子，從此以後，這一些袒護惡霸們的家夥們也沒有一點兒轍了，任人宰割了。與此同時，那一些欺負自己的所謂街坊鄰居們也被自己給幹掉了，從此自己沒想到居然是順順利利的廣交好友以及財源滾滾沒過幾年後就成了這第一海港的老大了。
‘哈哈——’好一陣子的開懷大笑和無比的酣暢淋漓。
於是就在這破舊不堪的院子裏逛來逛去，不知不覺地就走累了，慢慢地有了一些困意，於是就回屋上床休息去了，誰知這一沾床邊就睡著了。
‘啪啪！’一陣子鐵環響，有人在敲破房門，而且還是非常急促地樣子。
自己於是就趕緊的起床去開門，等打開房門以後，居然是自己的好兄弟，老九兄弟！
‘兄弟！’自己異常吃驚地大聲地叫喊道。
可是，自己的兄弟沒有什麽，隻旁若無人的向著堂屋走了進來。”
“滴滴——”一陣子的小汽車喇叭鳴笛的聲音。
“幹什麽呀？不想活啦？想死別死在人家的麵前，自己抽空趁沒人的時候跳海跳山石崖去！”一個聲音粗魯野蠻的大喊大叫著道。
“真是對不起，我這兄弟有一點兒的精神失常。真是對不起呀！對不起呀！這是一百元的鈔票！算是我們陪的不是！還請老哥收下！”李二一邊點頭哈腰的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鈔票遞到了那司機的手麵子上。
那司機仰起頭來看了看這李二，然後又看了看手裏的百元大鈔，淒慘的一笑也就沒再說什麽，隨即搖了搖頭，打起方向盤走遠了。
“老大，你這是為什麽呀？剛才你晃悠來，又晃悠去的差一點沒走出了車禍呀！”李二無可奈何地抱怨道。
“大舅哥，我剛才做什麽了？”李老八看著李二一臉疑惑不解的問道。
“嗨——老大，你剛才就一直神智不清的樣子，就是九哥死了，你也不增這樣難過呀？人死不能複生，想想辦法，怎麽給九哥報仇才是上策。”李二一臉埋怨的說道。
就在這一個時候，李老八這才前後左右的看了看，原來自己已經到了海邊公園了，於是就慢慢騰騰的看了看那台階和座位後對李二輕聲細語地說道：“大舅哥，我覺得有些累了，不如過去先過去休息休息去吧！”
“那好吧，老大。”李二然後輕聲細語地說著，一邊扶著李老八笑著一個餐飲攤子走了過去。
“大舅哥，你這是做什麽？”李老八看著李二一臉疑惑不解地問道。
“老大，你不是說你很累了嗎？咱們就去找一個餐飲攤子過去坐下來休息休息去吧！順便喝一些果汁兒，打一打勞累的勁兒。”李二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那那掌櫃的擺了擺手。
那掌櫃的趕緊的用圍裙擦了擦自己的雙手，然後滿臉微笑著朝著李老八這一邊走了過來，當來到跟前的時候，隻見那掌櫃的微笑著說道：“幾位兄弟，有什麽需要嗎？”
“趕緊的給我們擺一個三人桌子，我們要大份果汁兒！”李二一臉心急如焚地說道。
“好的，客官！”那掌櫃的趕緊轉身向著那桌椅板凳跟前跑了過去，彎下腰收拾了起來。
當李老八和兩個馬仔剛剛坐在了椅子上的時候，就見那掌櫃的也已經來到了跟前把大號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滿臉微笑著說道：“幾位客官請慢用。”
然而就在這一個時候，李老八突然間的端起杯子慢慢地起身向著旁邊的台階慢慢騰騰地走了過去，這時候那掌櫃的一臉疑惑的看著李老八，然後又扭臉看向了李二，李二也是一臉無奈的看了看李老八，隨即他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放在了桌子上後隨即轉身也跟了上去。
當李老八來到了那台階跟前的時候，就見那李老八居然慢慢地開始開始向著台階上走了過去，李老八慢慢騰騰的邁著蹣跚的腳步向上爬著。李二看著李老八一下子老了很多，真的很多。
李老八慢慢騰騰坐在了台階上，拿起果汁慢慢騰騰的喝了起來，不經意間的突然看到自己的兄弟李老九滿臉微笑著邁著輕盈的步子向著自己走了過來。
“兄弟！”李老八突然間的抬起頭來猛的一扭臉，剛想張開嘴巴喊的時候隻見眼前什麽也沒有，隻有空蕩蕩的台階。隨即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看李二，然後輕聲細語地說道：“給我來一大杯子的菠蘿汁兒和橙汁兒。”
“掌櫃的，再給我們來兩大杯子菠蘿汁兒和橙汁兒！各兩大杯子！”李二大聲的重複了一遍道。
那掌櫃的很快的就端著果汁杯子來到了台階跟前，可是正要抬腿上台階的時候卻被那李二一下子給攔住了。
“沒事的！”李老八心不在焉地看了看嘟囔著道。
李二趕緊的閃在了一旁，然後看向了公路上的行人，公路上的行人們都來去匆匆的誰也不認得誰，誰也不會關心誰的走在時光裏。
李老八心不在焉的微微一笑著接過了那掌櫃手裏的果汁兒後，然後慢慢吞吞的放在了台階上，隨後把原先喝完的果汁杯子往旁邊心不在焉的一丟，隻見那塑料杯子順著護欄嘰裏咕嚕的向下滑了過去。這杯子正好滾落到了那清潔工人的跟前，那一個髒髒兮兮的清潔工人看了看隨口就開始了大聲的圈了起來道：“王八蛋！這是哪一個沒爹的家夥呀？害得我這有孫子的老頭子再打掃一次！”
“不好意思，是我的丟棄的。”李老八一臉慚愧的說道。
“啊？”那清潔工看了看李老八一身西裝革履，又帶有一臉的殺氣，不用說就是社團老大，於是就又趕緊的滿臉微笑了起來，然後就低三下四地說道：“沒什麽的兄弟，我說的是最近我剛剛的被組長穿小鞋了！所以脾氣不好，老是走神，亂扯東西！還請兄弟恕罪，恕罪！”說完轉身趕緊的溜之大吉了。
李老八看了看跑遠的老清潔工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然後把杯子裏的塑料管兒往旁邊一扔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那掌櫃看了看那清潔工對著李老八輕聲細語地說道：“這一種血裏帶的奴才隻會攀高結貴！恃強淩弱！貪生怕死！懦弱殘忍！”
李老八看了看那掌櫃的情不自禁的開心的笑了，那掌櫃的慢慢的笑了笑隨即轉身下台階離開了。李老八看著那掌櫃的蒼老的背影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在鄉下老家裏的一幕幕，和自己的長輩，自己的兄弟姊妹們兒的每一分每一秒。但是，很快的兩隻眼睛慢慢地親滿了淚水，隨即慢慢的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