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惡性事件
一位王爺,一位未來的國公。
麻亭縣眾官員的頭由始至終就沒抬起來過來,就算彎著的腰不斷提出抗議,也沒人敢動上分毫。
麻亭本就不是什麽特別富裕的地方,不說是整個邠州最窮可也差不了多少,而邠州又是京畿的區最差的州。這樣的地方,空降下來的官員要麽是犯了錯被處罰,要麽是沒有後台背景又得罪了某些大人物被發配。
所以盧照鄰在麻亭上任之後就麻煩不斷,下麵的官員隻當他是發配來的,從未想過他的背景竟然如此驚人。
身為三皇子的學生,又與趙國公的未來繼承人交好。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那麽得罪他。
“走吧,去你的官邸坐坐,邠州雖然是為師的封地,可住的地方還要靠你來解決。”寒暄已畢,李恪笑嗬嗬的說著,完全忘記了之前還曾經在麻亭縣某富商的宅子裏住過。
“是,謝恩師上車,學生為您引路。”
李恪並未否認這層師生關係讓盧照鄰不自覺的挺直了腰杆,主動替下劉全,趕著馬車直奔縣城。
至於那些盧照鄰口中的同僚,全都被涼在了原地。
丟人嗎?的確很丟人。
可再丟人也得追上去啊,否則讓盧照鄰在王爺麵前亂說一氣,自己等人隻怕不僅官位難保,搞不好被抓進大牢都有可能。
彼此對視一眼,眾麻亭官員各自上了自己的馬車,跟在李恪隊伍的末尾回了麻亭。
……
縣衙,大堂。
李恪高居主位,長孫衝已經自去尋找住處,他隻是跟著看熱鬧來的,才不會參與到某些鬥爭中去。
但是李恪卻不行,盧照鄰是他安排到麻亭縣來的,不管怎麽說他都需要為其撐腰。
麻亭的官吏們此時也都回來了,沒得到李恪的吩咐,隻能站在堂上聽候吩咐。
好在盧照鄰並未當麵給他們上眼藥,隻是自顧自陪著李恪說話:“恩師遠道而來,不如先休息兩天,兩天之後學生再帶恩師四處看看如何?”
“看看就算了,我這次過來就要就為了一件事,建一座煉鋼坊,你們……”
“咚咚咚……”
李恪話說了半截被外麵傳來的鼓聲打斷,好奇的抬頭看去。
下麵的眾官員也同時扭過頭,看清情況立刻變了臉色,其中一人對著衙役吼道:“快去把外麵那刁民趕走,莫讓他驚動了殿下。”
“諾!”衙役答應著就要出去趕人,李恪卻將他喚了回來:“等等,外麵那鼓聲是怎麽回事,聽著挺熱鬧的嘛。”
盧照鄰不知道李恪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哭笑不得的解釋道:“恩師,這是鳴冤鼓,是有百姓在擊鼓鳴冤。”
“鳴冤鼓?”李恪深深看了盧照鄰一眼,露出感興趣的表情:“這還真是來的好不如來的巧,正好本王還沒過過審案的癮呢,那個誰,你去把外麵的人叫進來,本王今日要開堂審案。”
這不是鬧麽!
下麵眾官員麵麵相覷,誰家王爺這麽不靠譜啊,到縣城來審案,這誇了多少級不說,關鍵是以前沒這規矩啊。
可不答應又不成,三皇子那可是出了名的難纏,聽說就連太原王家都被他給整的夠嗆,自己這些連芝麻都算不上的小官如何拗得過他。
很快,外麵擊鼓之人便被帶上了大堂。
看著偌大的縣衙大堂上,除了李恪,就連縣令盧照鄰都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前來告狀的小年輕當時就傻了,可憐巴巴的眼睛不斷看向盧照鄰。
“咳咳……”盧照鄰幹咳一聲:“那個,上麵坐的是本縣恩師,陳二狗,你有什麽冤情大可直接講來,本縣恩師到時自會為你做主。”
有貓膩啊這裏麵。
就算傻乎乎的劉全都能看出,前來告狀的小年輕與盧照鄰之間必然有過什麽約定,表情漸漸變的凝固,右手不自覺的摸向刀柄。
女扮男裝帶著鬥笠的王若雨則是饒有興致的看看這個,瞅瞅那個,嘴角翹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而下麵那些官員則一個個麵色慘白,帶著恨意的目光死死盯著盧照鄰。
陳二狗這會兒膽兒都快要被嚇破了,雖然不知道上麵坐著的那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年輕人是什麽身份,可看到那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官員們老鼠見了貓一樣的表情,也能明白那絕對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見,見過恩,恩師,小,小人陳二狗……。”
聽著陳二狗膽大妄為的稱呼,下麵有官員厲聲嗬斥道:“大膽陳二狗,休得胡亂稱呼。”
“啊?!”陳二狗被嚇了一個哆嗦,差點沒坐到地上。
李恪卻擺了擺手:“沒事,你不必緊張,隻管說出自己的冤屈就好,不管是誰讓你受了委屈,我都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盧照鄰見陳二狗依舊畏畏縮縮,笑著來到他的身邊:“二狗,本縣恩師一向嫉惡如仇,執法如山,你隻管說出你的冤屈便好,本縣可以向你保證,定會讓你沉冤得雪。”
有了盧照鄰的保證,陳二狗終於放鬆了一些,當著李恪的麵講出了一樁駭人聽聞的慘案。
事情發生在一個月之前,也就是盧照鄰剛剛接任縣令不久。
帶著使命前來的盧照鄰意氣風發,來到麻亭縣便當眾宣布會在兩年之內讓全縣百姓都能吃上飽飯。
另外,這次工業區用地,縣裏會出錢向百姓征收,價格按照每畝三貫的市價收取。
而且工業區修建工作不會使用征發勞力的方式,凡是在工業區勞作的百姓,每月都會有兩百文的工錢,除此之外還包吃包住。
消息一出,整個麻亭為之沸騰,百姓都以為自己的好日子要來了。
可僅僅過了三天,事情就發生了變化,三貫一畝的征地變成了三百文一畝,陳二狗一家不服便到縣裏告狀,結果人還沒進縣城,就被縣裏的大戶派人攔下,威脅其不得告官不說,還將陳二狗的父親一頓毒打。
陳二狗的父親連傷帶怒,被抬回家不到兩日便氣絕身亡,而那些做惡之人卻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來到他家丟下一貫補償金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