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攔路小叫花
“北邙山上列墳塋，萬古千秋對洛城。城中日夕歌鍾起，山上唯聞鬆柏聲。”
邙山，靜靜地佇立在洛陽北部，上千墳塚見證著洛陽的興衰。
在去邙山的路上，一個孑然的身影，在暮色下還在匆匆趕路，他就是燕雲。
白天丐幫弟子打探到一個消息，說最近邙山經常鬧鬼，原來那裏經常有人去祭祀，但最近誰也不敢去了。
燕雲當然不相信有鬼，雖然邙山到處是帝王或者卿臣將相的陵墓，但絕對不會是他們死後羨慕洛陽城笙歌燕舞的生活，跑出來興風作浪。
即使有鬼，那也是活生生的鬼，燕雲決定親自去看看，那鬼長什麽模樣。
距離邙山還有三十多裏路，可燕雲並不著急，更沒有施展輕功，因為現在還有天光，鬼是最怕光亮的，他們一般都是更深人靜時才出來，去早了，那是見不著鬼的。
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了下來，但燕雲還是不急不忙，就像一個閑著無事出來閑庭信步者一樣。
黑暗對於他來說，並不是障礙，再暗的天色，他都能依稀辨認出周圍的景物，何況他走的是一條官道。
隻是別看他表麵一副悠閑的樣子，其實內心卻交織著太多太多事。
且不說仇蹤忽隱忽現，飄忽不定，就像天上的浮雲，若隱若現，難以捉摸，就是他身邊的兩個女人，他也覺得放不下但又不知怎麽辦才好。
柳玲玲天真任性，別看她不管不顧的性格，其實在感情方麵，她也是一個脆弱的女孩，玲玲對他的愛，他能辜負嗎？
不能辜負柳玲玲，但也不能辜負杜月娥，燕雲自己都發出了無奈的苦笑。
“是誰？”就在燕雲一邊想著心事一邊自我解嘲的時候，腳下突然拉起一根繩索。
燕雲意動之際，身形已然平地拔空而起，警覺立生。
但當他再次輕輕落地，卻什麽也沒有，除了橫亙在地麵上的那跟繩索意外。
“出來吧。”燕雲朝左側五丈遠的的那蓬雜草說道，因為他已經覺察到空氣中輕微的呼吸聲是從那裏發出來的，但那人似乎沒有敵意。
可是那人卻絲毫不動。
“是不是要我揪你出來。”燕雲再次發話，他有點疑惑，既然沒有敵意，那是誰故意捉弄自己呢？
那人還是不動。
燕雲靈機一動，“好，既然你不出來，等我方便完了，再來揪你。”說話之際，人已經到了那蓬雜草邊。
明知那人就躲在裏麵，燕雲一邊做出解褲子的姿勢，一邊自言自語：“嘿嘿，這裏還真是方便的好地方。”
“喂，你幹什麽？”蓬草中突然伸出一雙手，猛地推向燕雲。
“哈哈，是小兄弟你呀！”
那人手一伸出，從那破爛的衣袖，燕雲便認出倆是小乞丐。
“你這人有沒有一點禮貌，簡直跟登徒子一樣。”
“停！停！小兄弟，我怎麽變成登徒子了，我隻不過是在這裏方便一下，你也是大男人，這有何不可？”
“哼，你就是登徒子，下流！下賤！”
“好！好！你說是就是，你先告訴我怎麽跑到這裏來了。”燕雲曾經嚐試過小乞丐那嘴的厲害，可不想爭辯下去，惹火燒身。
“你不是要方便嗎？我去路邊等你。”
這一說，燕雲還果真有點那意思，“好，馬上就來。”
小乞丐一閃身離開。
“呀······！”他剛解開褲子，突然發現一條小蛇從草堆裏竄向自己，忙伸手一抓，隨即摔了出去。
卻不料小乞丐並沒有多遠，就在他側後，這一摔正好摔在小乞丐移動的身上。
“啊······這是什麽？”小乞丐似乎被嚇得魂飛魄散，一雙手不停地在他脖頸處的衣服上亂抓。
燕雲吃驚之下，一個箭步上前：“小兄弟，我給你看看，是我不小心。”情急之下，也把自己的手伸進領口。
“滾開啦！”小乞丐一點不領情。
“小兄弟，那是條小蛇，是我不小心摔在你身上了。”
“是不是這條呀！”小乞丐手一伸，兩個指尖捏著小蛇的尾部，將它晃悠在燕雲眼前。
“啊······”燕雲嚇得退了一大步。
“嘻嘻，你自己都怕蛇，還說幫我，真是臉皮厚！”
燕雲剛才是第一次摸到蛇，那冰涼滑膩的感覺的確讓心裏一陣悚然，急忙說道：“小兄弟，快放下。”
“嘻嘻，你怕我可不怕。”說著把小蛇往懷裏一塞。
燕雲目瞪口呆。
“這蛇······這蛇······”
“蛇怎麽了，你沒看見它有多可愛嗎？你居然還忍心摔它，殘忍，沒人情味！”小乞丐小嘴一撇。
“我剛才是被嚇著了，沒想到草裏有蛇。”
“這荒郊野外的，有蛇有什麽稀奇，大驚小怪，一點不像個男人。”小乞丐似乎天生要和燕雲作對，句句針對，但燕雲偏偏就是不知氣從何處生。
“小兄弟，我看還是把蛇放了吧，放在身上不安全。”
“有什麽不安全，你看它在我身上多聽話，哪像你動不動就一驚一乍的，煩人！”
燕雲隻得苦笑，要是他知道小乞丐身上像這樣的蛇還不知有多少條，肯定連跟他走在一起都提心吊膽。
“小兄弟，你怎麽會在這裏？”燕雲想起了剛才的問題還沒得到回答。
“咦，我還沒問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倒問起我來了。”
“我是接到貴幫傳信，說邙山有異常現象，所以趕去看看。”
“咦，恰好我也是。”
“那小兄弟是有意一探邙山了。”
“廢話，我不去邙山，來這裏幹什麽，喂，你走不走？”
燕雲被弄得一臉尷尬，好在是晚上。
“喂，我是稱呼你丐兄好呢還是稱呼你燕少俠？”剛走兩步，小叫花就管不著自己那張嘴。
“這個······你想怎樣稱呼都可以。”
“這樣吧，人們常說，人一定要念舊，你我相識的時候，我們都是乞丐，雖然你那時也是冒牌的，但畢竟還是掛羊皮賣狗肉掛了那麽一塊牌子，我還是稱呼你丐兄吧，不然別人會說我不念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