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因禍得福（2）
老人出手的瞬間，隱隱有雷霆萬鈞之威，而且角度變幻莫測，但招式遞到眼前的時候，卻有後力不濟的現象。
燕雲風雲掌本來要硬接老人這一招，心裏一動，立即撤回了三成力道，即便如此，老人招式落空的時候，身子也不由連晃，幾乎栽了下去。
燕雲的掌已經遞到老人頭上，老人並沒有應招，反兒臉上肌肉不斷抽搐，眼中一片絕望。
“小子，你動手吧。”老人一聲黯然長歎，閉上了眼睛。
“你為何不出手？在下從不殺不抵抗之人。”
“小子，你盡管下手，哪來這麽多廢話。”
“我看你絕非泛泛之輩，必是武林成名人物，我要你出手！”
老人雙眼睜開，但卻沒有任何神采，慘烈地笑道：“老夫剛才已經想明白了，生死有命，老夫無能為力了。”
“前輩為何一直坐著不起來？”燕雲一看老人的神色，也是心內慘然，收回了掌。
“老夫雙腿早廢，半身不遂，毒已經侵蝕老夫奇經八脈，原本希望……哎，哪曾想人算不如天算，老夫快要死了，你能否替老夫辦兩件事？”
“前輩，我這裏有得自殘人穀的丹藥，連腐屍之毒都能驅除，前輩所中之毒…..”燕雲往懷中摸去。
“小子，沒用，老夫與殘人穀亦有一麵之緣，如果能治得好老夫所中之毒，早就得到解藥了，老夫尋此血冠銀蛇，亦是得到殘人穀鬼穀子的指點，普天之下隻有這血冠銀蛇能暫時緩解，可惜天不遂人願，這是老夫命該如此。”
“前輩可否告知你的尊姓大名？”
“老夫張世成！”
“啊，前輩竟然是八十年前就聞名江湖的碧眼神算！”
“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老夫已到油盡燈枯的時刻，你是否答應老夫？”
“前輩但有所命，晚輩隻要力所能及，必當效勞。”
“老夫這幾年能與蛇為伴，全賴天靈香抵擋這些毒蛇，一旦死後，必會遭受群蛇噬屍之慘，老夫不想死後屍骨無存，所以希望你把老夫帶到穀外掩埋。”
碧眼神算微微緩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第二件事比較難辦，你幫老夫尋找一個人，她叫黃蓧竹，老夫一生對她虧欠太多，數十年來，老夫都在懺悔中度過，你告訴她，老夫即便死了，也對她戀戀不忘，生時對不起她，來世結草銜環相報，以贖我這輩子的罪孽。”
“前輩可知她住在哪裏？”
“不知。”燕雲愕然，要在茫茫人海尋找一個人，無疑大海撈針。
“前輩能否告訴我她的一些情況？”
“不能。”
燕雲疑惑，聽他剛才的話，應該和黃蓧竹有一段難舍難分的情願，為何他卻對黃蓧竹一問三不知。
“我能告訴你的是她當時自稱巫山神女，她的淩波身法和問情劍法獨步武林，自從和我別後，老夫踏遍大江南北，再也沒有聽到她任何消息。”
“哦，聽前輩直言，必定和巫山神女有一段相思之情，不知因何分手？”
“哎…..往事已矣，不提也罷，都是我的錯，你如果能找到她，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老人可能真像他所言，已到油盡燈枯，不斷地喘氣。
“前輩吩咐，晚輩一定照辦，前輩放心！”
“我早就看出你是一個正直忠誠之人，老夫一生從未求人，老夫也不是白要你辦事……”
老人說著，顫抖的手往懷中不斷摸索，拿出一個油布包，遞給燕雲。
“你打開。”
燕雲好奇的打開，隻見眼前一亮，一顆珠子晶瑩剔透，隱隱泛著光華，旁邊還有一把黝黑的像是鑰匙模樣的東西，因為它外形雖然像鑰匙，卻比鑰匙大了好幾倍。
“前輩，這是……？”燕雲滿臉疑惑。
“這可珠子是避水珠，隻要含在口中，在水底行走猶如陸地，而且不影響目視，蓧竹特別好奇水底世界的奇妙，她曾經苦練水性，能夠在水底潛伏三天三夜，老夫費盡心力，終於在南海找到這樣一顆避水珠，本想見到蓧竹時送給她，可現在…..”老人眼中滾出了淚水。
“前輩放心，我找到巫山神女，一定親手把前輩的心意轉達。”
“哎…..這隻是我的一個願望，其實我也不知道蓧竹是否還在人間，她隻比我小兩歲……”
想到自己心愛的人，老人哽咽著，嘴唇顫動。
燕雲理解老人此時的心情，數十年牽絆，數十年相思，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疼，臨死還不知道心上人究竟在何方？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死不瞑目。
“前輩，即使前輩所愛之人不在塵世，晚輩也一定找到她的墓地，將這顆珠子埋在她旁邊，她必定能體諒前輩的心情。”
“我相信你的話，可是沒有必要這樣做，老夫號稱神算，對先天八卦之術頗有心得，我觀你相貌清奇，是武林難得的一朵奇葩，而當今正值武林危難之際，這顆珠子你帶在身邊，說不定對你有很大幫助，待你完成大業，如果能夠把珠子如你所說而做，老夫便無憾了。”
“晚輩謹遵前輩之言！”
“老夫自從涉足江湖，便聽到一個關於洛河神圖的傳說，經過仔細推敲，認定確有其事，隻是凡是至寶，必為有福之人得之，而且出現也有定數，這是把鑰匙，據說要想得到這一奇書，非它不可，老夫是無意中得到的，並不知道真假，武林中更沒有人知道此事，你小心收藏，不得讓任何人知道，以免惹禍上身。”
老人說話，不停喘息，燕雲不忍看到老人就這樣撒手人寰。
“前輩，既然血冠銀蛇之血能醫治前輩，晚輩…..”燕雲青雲出鞘，就要割向手腕。
老人眼睛一亮，急忙阻止道：“不要！”
燕雲一愣，老人說道：“原來你是他老人家的衣缽傳人，小子宅心仁厚，可是兩個時辰之前，血冠銀蛇還能苟延殘老夫性命，現在就是大羅神仙下凡，也無能無力了，老夫死前能遇到你，也算是少了幾分遺憾，小子，記住老夫的話……”
老人隨著話音一落，已經閉上了眼睛。
果如老人所言，就在老人閉眼的刹那，群蛇蠢動，好在燕雲飲了血冠銀蛇之血，群蛇雖然蠢蠢欲動，蛇信伸縮，卻不敢上前。
燕雲抱起老人的身子，原地拔起，直衝穀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