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9章 兩不相欠
“在你眼中，我會怎麽做！？”
秦軒望著洛賦仙那張麵容，淡淡道。
洛賦仙與秦軒對視著，在這一刻，她卻仿佛已經卸去了所有的不安與惶恐。
“你如今已是長生大帝，仙界第一人，想如何便如何，這世間又有誰人能夠阻攔你呢！”洛賦仙輕聲道：“我當初已有預料了，既然事已至此，不論如何，賦仙都應該承受的。”
“隻希望你莫要去傷害瀾兒，畢竟，她是你的骨肉！”
秦軒卻是並未曾回應，隻是淡淡的望著洛賦仙。
洛賦仙似乎明白秦軒之意，她挪開目光，望著這天輪帝宮內的景色。
“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應該會帶著瀾兒回去吧，去不朽帝嶽，去青帝殿！”
“瀾兒之姿，的確並非我這一位聖人母親，或者洛家能夠承載的！”
“更何況，她坐擁青帝傳承，入不朽帝嶽，或許也是正統！”
“你對身旁之人一向極好，更何況是自己的骨肉。”
洛賦仙臉上忽然有些自嘲，“蒼天大帝其實說的並不錯，我太自私了，其實瀾兒在你身旁，或許會生活的更好，不論是修煉資源，還是其他，都遠遠比在洛家好上千倍萬倍。”
她雙拳緊握，眼中浮現出一絲掙紮。
“大概，我最不願意承認的便是，瀾兒在我身邊，哪怕是我傾盡所有，卻也難比你在你身旁。”
她眼中有一絲痛苦，氣息也有些紊亂。
是啊，她傾盡所有能夠給予洛輕瀾的，卻不足秦軒隨意贈予。
就連青帝傳承都是，若非洛輕瀾是他秦長青的女兒，蒼天大帝又怎會將仙界人人皆向往的青帝傳承送給瀾兒？
洛賦仙心如明鏡，事實上，許多事情，她都知曉。
可惜，知為知，但能否做到，卻是另一件事。
秦軒仍舊未曾開口，他與洛賦仙同樣望向這天輪帝宮內的景色。
在沉默了片刻後，洛賦仙這才再次出聲。
“秦軒，我已經對你無所求了！”
“你心中，始終難有我洛賦仙立錐之地，我強求也不過是為你多煩憂罷了！”
“瀾兒之事，是我一念之差，大錯特錯，哪怕是罪孽深重，也已經至此。”
“我如今，隻想看著瀾兒長大，能夠在大劫之中尋得生路。”
洛賦仙忽然望向秦軒，眼中有一絲決絕，雙腿微微下曲，她在秦軒的身後，竟然跪下。
“秦軒，當我洛賦仙求你，你可以不接受我，但千萬，千萬別再從我身旁奪走瀾兒！”
“我已經……我，已經不求身旁在有你，瀾兒是我如今所有的牽掛。”
她於秦軒身後，匍匐拜於地麵。
“求你，就當是可憐於我洛賦仙也好！”
“我不能失去瀾兒！”
似乎有淚水成珠，滴落在這地麵上。
一旁早有長生帝力，清空四周，哪怕是大帝之念也難以觀及此處。
秦軒負手而立，那一雙淡然的眸子中，仿佛有一絲憐憫與悵然。
前世，洛賦仙也算是洛家驕女成聖，他曾見過，與如今的洛賦仙，近乎是天差地別。
如今種種，如若雲煙，掠過秦軒的眼眸。
情之一字，毀人不淺。
“洛賦仙，何必如此。”秦軒淡淡的開口，“我未曾說過，會從你身旁奪走瀾兒！”
洛賦仙的身軀一震，她微微弓身，匍匐在這地麵之上。
她知曉，秦軒的話，應該還未曾盡說。
“你所為，的確讓我心中不滿，甚至有怒。”秦軒聲音平緩，“哪怕你我相識一場，以你所為，我秦長青便是斬你於此，也並不為過！”
“你竟敢如此，甚至，是我都不曾想到，你會如此膽大妄為！”
秦軒眼睛微微眯起，他秦長青重生歸來後，這近乎是他最大的恥辱。
就像是一個被區區螻蟻玩弄的傻子，讓他秦長青如何不怒？
洛賦仙垂頭在地，秦軒的話語，她早就有所預料。
既有所為，便料到如此後果。
“不過，縱然再怒，你是瀾兒的母親，這是難以更改的事實！”
“你的確自私，但有一點，你所說的錯了，瀾兒是在你身旁還是在我身旁，能夠評價好壞的，並非是你我，而是瀾兒！”
“自私，是人之常情，眾生本性，我不怪你。”
“瀾兒陷入到如此危機，如今我方才得知瀾兒的存在，這其中原因有不都在你，葉桐雨和徐無上，我自會尋她們的麻煩！”
秦軒轉身，他的目光落在那卑微跪地的洛賦仙。
“起來吧，你是瀾兒的母親，若是讓她看到你如今的模樣，會感覺如何？”
“她不會感覺到我這位父親的偉大，但絕不會喜歡這樣姿態的你！”
“更何況，我秦長青若想做什麽，你乞求也好，跪地也罷，又豈能更我秦長青的決定？”
“我雖心不容你，但你應該了解我秦長青幾分。”
秦軒的話語，讓洛賦仙抬頭，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上，卻在強壓聲音痛哭。
“洛賦仙，強求不得，徒留的隻有折磨自己！”
“我本以為，昔日你入聖，已解心結，但看來瀾兒方是徹底解開你心結之人。”
“我會在洛城鑄煉一座傳送大陣，可讓瀾兒隨時前往歸來，去不朽帝嶽，還是在洛城，這一切，由瀾兒自己決定！”
“做好瀾兒的母親，但……”
秦軒望著洛賦仙，“你不是我秦長青的妻子，我秦長青不會自欺欺人，更不會因為瀾兒而接納你。”
“至於昔日你所為，我也並不會無視，作為代價，做好瀾兒的母親，若是瀾兒有半點損傷，若是洛家再有人於瀾兒有半點輕言，我為瀾兒不會殺你，但我會滅洛家！”
“起來吧！”
秦軒的話語，讓洛賦仙那張臉上有一絲呆滯，更有難以置信。
她從未曾想到，以秦軒的性格，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她非但不曾有失望，反而更像是劫後餘生的狂喜。
她一直所擔憂的，竟未曾發生。
秦軒卻是緩緩彎腰，將洛賦仙扶起。
“雖然，我並不欠你，但一些事情，終究因我而起！”
“你所承受的，大概會很痛苦吧！”
秦軒微微搖頭，“借你一個擁抱，能夠發泄的，便發泄出來，但自此以後，好好照顧瀾兒。”
“我秦長青的女兒，不可無父，也不可無母！”
“你我，互不相欠，但你我卻共同欠瀾兒，生而不養，養而不教枉為人父母！”
“我秦長青向來予眾生一縷仁慈，更何況，你是瀾兒的母親！”
秦軒雙手敞開，洛輕瀾望著秦軒那平靜的麵容。
在這一刻，她近乎難以自控。
“秦軒！”
她哽咽著，雙手緊緊擁抱住秦軒，痛哭流淚，身軀更是在顫抖。
秦軒望著洛賦仙，輕輕一歎。
他有許多選擇，但最終，卻選擇了如此。
因為如此，除了對他秦長青有一絲不公平，對於洛賦仙，對於瀾兒，都是最好的決定。
至於那一絲不公平，他秦長青何曾在乎？
在秦軒懷中，洛賦仙自出生以來，從未曾哭的如此大聲。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