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2章 海邊小酌

  神界，禦仙關之外。


  在那無盡海邊，亂石為灘，在這細碎石上，秦軒與第六靜水，斬一方石為台，雕石成桌。


  二者坐在這石桌旁，斟茶而望神海臣服，望著那黑暗動蕩。


  一道道神王之力在交織，仙界的氣息，如若逐漸蘇醒。


  “仙神通道，馬上便要修複了！”


  “八大神族的神王，這一點，倒也算是盡心盡力！”


  第六靜水望著那巨大的裂痕，緩緩開口。


  身為王土之主，覆滅仙界之令，也不過是從她手中而出。


  而秦軒，卻是仙界大帝，二者本應為敵，更應勢如水火，如今卻平和的坐在一處，侃侃而談。


  秦軒目光淡然，“算起來，時間也相差不多！”


  “否則，我也不會這麽快離開王土！”


  他在王土之中閉關悟劍，借由最後一絲至尊神紋之力，開辟出一條通道，走出王土。


  當然，這一切盡在第六靜水的眼中。


  秦軒曾想過，他以那一枚神令走出王土，可惜，世事總有意外，如白衣蒼狗，難以推測。


  第六靜水這一次，也並未曾有半點阻攔，反而隨著秦軒，一同走出王土，在這禦仙關之外，仙神通道之邊緣。


  “以你之力，可橫掃八大神族了！”第六靜水徐徐出聲，“耗盡了我神紋之力，你大炁天地也進境飛速，已可天地隨身，八大神族中佼佼者，也不過是在第五帝境罷了，你在王土之中，都可稱得上是第五帝境無敵，何況是八大神族！”


  秦軒眼中平靜，他並未否認。


  而第六靜水所說的天地隨身，是他如今本源內，那一抹煉炁神紋強盛了極多，而且，他得第六靜水的至尊神紋之力，第五帝境，卻看到了帝九境的前路，對於大炁天地的掌握，也不知精進了幾何。


  身所在，一念以炁馭道，成一方天地。


  便如此，秦軒與第六靜水雖然在這一方天地中，但方圓三丈內，實際上，卻已有萬道所成的一方天地。


  固然可觀，但對於神界生靈而言，卻如在兩個世界，除非看到，否則都感知不到秦軒與第六靜水的所在。


  這便是天地隨身！

  “你若橫掃八大神族，王土當出，你所在的仙界，抗衡八大神族怕是都費力，若是王土齊出，你秦長青，可擋得住？”第六靜水的眼中，忽然有一抹霸道之意。


  王土，是她布道構築，所謂仙界，在她眼中，更是微弱不堪。


  “擋得住，又如何？擋不住，又如何？”秦軒緩緩道：“有些事情，看不到結果，可有些事情，就算是看到了結果，也仍然要為之！”


  秦軒眼中一片平靜，當他看到了王土內真正的強者，百萬計的神帝，甚至連他都難以抗衡的帝九境，更有堪稱不可敵的第六靜水。


  若王土傾覆，仙界，定當一敗塗地。


  第六靜水稚嫩的臉上有一抹笑容，“你若是開口，這一次，王土不會動！”


  “下一次大劫開啟，你足以有準備的時間，說不準，你已經能夠與我抗衡！”


  “畢竟，若兩界無通，神界一瞬，仙界已經不知幾年！”


  她對於仙界的了解，遠遠要比秦軒知曉的更多。


  秦軒抬手，輕抿一口熱茶，隨後，側目望向第六靜水。


  “神界不覆滅仙界，隻敢屠戮仙界生靈，不斷磨滅仙界之力，這其中，定當是有緣由！”


  “你曾提及過，在你之上，仍有人執棋，我想，誅仙之念，也並非是你。”


  他望著第六靜水那稚嫩的臉龐，“何必為他人難為自己，仙界的劫，我秦長青能破便破，但若是要苦苦哀求，搖尾乞憐換得仙界一縷生機，非我秦長青之道。”


  第六靜水細眉輕蹩，“我何時說讓你苦苦哀求，搖尾乞憐？一句話便夠，我若想羞辱你，太多機會了，不必到此刻！”


  秦軒卻是薄唇輕挑，“我是說你苦苦哀求，搖尾乞憐！”


  一句話，卻讓第六靜水的眼眸微凝。


  忽然，她笑出聲，聲音有幾分稚嫩，卻可聽出那狂放之意，如笑傲世間。


  “秦長青，你的故鄉都要滅了，你還有時間來可憐我這個敵人？”


  “我苦苦哀求，搖尾乞憐，反倒是讓你的故鄉不滅，這……不好麽？”第六靜水眼中有些嘲諷，“這時候了，何必自命清高！”


  秦軒含笑道：“自命清高也好，不知所謂也罷。”


  “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


  “你說的不錯，你我或許皆為一方棋盤上的棋子，安身在各自之位，奮盡一生，也不可動！”


  “哪怕是挪身易命，甚至悔棋，都要看下棋人的心思！”


  他目光悠然，“可有一點，你我是棋子，若是下棋之人想要動子換位，棋子若不想，亦可粉身碎骨以抗衡。”


  “第六靜水，你我的情分，便到此為止吧！”秦軒忽然出聲，“究竟是我與你重要的人相似，還是，你將對他的期待落在於我身上，亦或者，你有某種圖謀。”


  “到此為止吧！”


  秦軒的聲音，反倒是有一抹輕鬆。


  “神界，王土，亦或者是你，想滅仙界這一紀元，動手便是！”


  “我自當守一方黑暗，浴血鏖戰！”


  秦軒的眼中，忽有一抹銳利，“能否超脫棋盤，你說的不算，我也說的不算！”


  “但本帝便不信，這世間真有絕路！”


  “誰在下棋，本帝遲早有朝一日，也會親至一觀，是否被手中之棋折了指！”


  秦軒眼眸深邃，如飲盡那無盡滄海，如驅逐那無盡黑暗。


  哪怕是第六靜水，在這一刻，都不由眸光輕震。


  “長青，不知你是狂，還是蠢！”


  “怕你粉身碎骨，也難損毫發，何況的折指！”


  第六靜水輕輕一笑，“也罷，也應到此為止了。”


  她含笑道，“王土百萬帝境，你可要準備好。”


  “百萬帝境？”秦軒笑有一絲狂，“來與不來，能奈我何！？”


  ……


  秦軒與第六靜水，足足在此地靜坐了六天。


  突然，在仙神通道內，發出一道振聾發聵的轟鳴之聲。


  八大神王氣息，從那天之裂痕中走出。


  無盡的黑暗深處，仙界氣息，神王柱之光輝，更是隱隱而來。


  轟！

  禦仙關之外，億萬神靈，早已經凝目以待。


  八大神族，眾生匯聚，如若成軍。


  以八大神王為首，億萬生靈為軍，走出那禦仙關外。


  在那海邊，莫鄉望著八大神王，武靈帝祖，近乎十一尊神王，第四帝境，足有二十七位。


  “這下糟了！”


  “就算是九祖在世，怕是也難擋！”


  莫鄉雙拳緊握，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