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倒追公子
第二天,溫怡郡主來到了裴家,裴老太太親自帶著眾夫人迎接,郡主親臨,可真是莫大的福氣。
溫怡郡主一身的貴氣,華服披肩,已過及笄之年的女子,頭上插滿各樣金釵珠花,豔麗招展,身後一堆的侍女,也都清一色的穿著,斂聲屏氣,很有教養。
“溫怡貿然入府,叨擾了!”郡主很是謙虛有禮。
“哪有,郡主到來,府上自是福星高照呢!”老太太合不攏嘴。
前段日子,她已經略有耳聞,溫怡郡主看上了自家的嫡長孫,她當時並未放在心上,覺得那就是個虛妄之語,裴家外麵風光,可裏子還是個商賈之家,哪能有那個福氣。
現在,這溫怡郡主,裏裏外外透著和氣,尊敬,又主動上門,這事,怕真是有眉目了。
裴葉玉的母親梁夫人更是滿目開花,這女兒做了妃,兒子再娶個郡主,啊!她不敢想象以後自己在裴家是不是該橫著走路了!
一行人簇擁著來到正殿,溫怡坐在了側麵,梁夫人心裏狂喜,這不明擺著把自家當成婆家了嗎,連長幼尊卑也如此顧全!
連忙接過仆從手中的香茶,親自端了過去,遞到溫怡手中:“郡主,我這就請葉玉出來陪話”
溫怡接過茶,輕輕啜了一口,笑道:“這茶,很是清香沁脾”
老太太立即搭了話:“郡主,可是月兒那個丫頭又惹你生氣了?”
“老太太說哪裏的話,四姑娘天性至純,又很聰慧,我可歡喜著呢,隻是昨晚,小丫頭忽然回了府上,我今個特意來看看她,可是哪裏出了紕漏。”
溫怡一邊說,一邊又呷了幾口茶。
梁夫人立即變了臉色這個養女,淨給府上添亂,才去了幾日,就跑了回來。
“來人,去喚四丫頭”
不一會兒,裴伊月走了進來,青畫青詩攙扶著,走得特別慢,老太太一看,忙又派幾個婆子去扶了。
“這是何故,月兒的腿,怎麽受傷了!?”眾夫人亦吃驚不小,老太太更是心善,見著四丫頭從小沒了爹娘,又長得心疼,雖有老三的事,倒從沒有薄待四丫頭之意。
梁夫人本想見著四丫頭的麵,定要狠狠地嗬責一番,但見到如此情狀,也隻能悶不做聲。
“沒事,我在王府不小心摔著了”伊月作勢下跪,被老太太擋了。
“來,到奶奶這兒來,讓我看看”老太太招手,和藹可親,伊月走了過去,老太太拉著她的手,仔細端詳了一番道:
“郡主,我看月兒的身子,可能得在府上靜養些日子,這個丫頭嬌貴,又是個病嘮子,往日在自家學堂,聽說也是不好好讀書,全是這身子。”
老太太一邊上下打量著伊月,一邊略略歉意地給郡主陪小心。
溫怡沒有想到,裴老太太還很看顧四丫頭,隻能禮貌地回道:
“也好”
轉而沉思了片刻,又道:“就不知這裴府的學堂,溫怡能否也來叨擾一下,裴家姐妹眾多,我剛好無甚朋友。”
她知道,裴伊月一旦不回王府,便斷了裴將軍和她的一切可能,現在,她需要想辦法離裴葉玉近一些。
這個裴葉玉,她不知為何,就是一見鍾情!他那挺拔的身姿,精致的五官,滿滿的男人氣息,滿滿的磁性!除了王兄,她還沒有見過哪個男子人比這個更令她賞心悅目的。
“這?郡主身份尊貴,就怕這府上的丫頭小子衝撞了郡主,可不好給王爺交代”
老太太婉拒道。
有一個宰相之子已經夠高攀了,如何能在讓郡主降尊呢,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裴家可是得冒著全族陪葬的風險。
“放心,父王那裏我會說的,吃穿用度,都不用府上的”
“這是哪裏的話,裴家別的沒有,這銀子還是供的起郡主的”
梁夫人立即插話道。郡主來了,剛好給兒子製造機會,何樂不為。
“如果郡主不嫌裴府寒酸,我這就收拾一間房院給郡主,也省得來回跑了”梁夫人殷勤地不得了。
裴老太太咳嗽了一聲,梁夫人立即閉了嘴。這郡主住在裴府,怕多有不便,這上學,也純屬胡鬧,都及笄之年了,萬一再有個風話,就更不好了。
“依老身愚見,若著郡主喜歡裴府,就多住著些時日,等月兒身子轉好,還是在王府陪讀的好。”
溫怡看出老太太的意思,也不能強做住,便答應了。能在裴府多住幾日,也是好事。
當日,她派人給南靈王要了個首肯,便留在了裴家。裴家不敢慢待,自是安排了最上等的客房。
當晚,裴家老少齊聚一堂,大擺筵席,歡迎郡主駕臨,作為裴家嫡長子,裴葉玉也出了麵。
除了一人,裴伊月。
她依然在自己的西廂閣,靜靜地養傷,看書,偶爾彈彈鳳鳴清寒。偶爾會想想那個高傲自冷的瑜王爺。
雖然大家隻處過短暫的時日,但,她能感受到他的孤獨,傲冷背後的孤獨。
這一點,他們是相同的。
裴葉玉在酒席上待了一會兒,便離開了,他直接來到西廂閣,還沒有到院外,已經聽到了如流水般的琴鳴,如雨潺潺,如絮飄飛,帶著淡淡地憂傷,淒怨憂美。
他不由得站在外麵,靜靜地聆聽。
月兒從小就不好好讀書,更不好好學藝,可她的琴棋書畫,卻無所不精,連裴府請的琴師,畫師,都比不上。
這個丫頭,是太傻,還是太慧,是大愚還是大智,有時,連他自己也搞不懂。
這時,風無痕走了過來:“公子,溫怡郡主讓您去她那裏。”隻有他知道,大公子在這裏。
裴葉玉皺了皺眉,“告訴郡主,夜已深,男女有別,明日再說。”
風無痕領命而去。裴葉玉緩步走過廊院,青畫剛好掀開垂花門簾,看見了大公子,鞠了躬,帶著眾丫鬟們下去了。
伊月正沉浸在自己的琴樂聲中,直到哥哥站到她身後,一雙大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直到那雙手從她的肩膀滑到了琴弦之上,直到四隻手同時在琴弦上跳著最不和諧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