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還小，生什麽孩子！
有哥哥在，月兒不怕！”他心疼地把她抱得緊緊的。
她的淚落在了他光光的肩膀上，如溫溫的泉水，柔軟到他心田。
“我回去了。”她輕輕說道。
“我送你。”
“不用，別被人看到了。”以前，他抱她，是兄妹，而今，流言蜚語，這個抱，怕是有些難了。
“等一下。”他走到裏間，找了一把很精巧的短刀，刀鞘上鎏金的一個月字，是篆體，白白的顏色，一看就是女孩子所歡喜的。
“拿著，此刀雖小，削鐵如泥，誰再欺負你，殺了他，哥哥會替你擔著的。”
她接在了手裏，心裏很難平靜，這種霸道無禮的愛，她為何就是心動得不得了呢。
上一世，哥哥是個臨終前說了一句話：“丫頭，來世，我一定要你愛上我，信嗎？”
難道，這老天就聽到了嗎？
“哥，你想要嗎？”她忽然大膽說出了一句。
“要？要什麽？”他故意捏起她的下巴壞壞地問道。
她看著他清秀的眼睛，忽然又紅了臉，這種話，她一個女孩子，怎麽說出口。
他嘴角上揚，露出潔白的牙齒，這個月兒，就這個時候，特別可愛。
“怎麽，一把刀就要獻身了？”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更加有些窘態，這是拒絕了她？
他披了件衣服，把她抱在懷裏，向外走去，她忸怩了一下，最終乖乖地躺到她懷裏。
“丫頭，我會為你安排一個去處，定不讓你受苦。”葉玉邊走邊說。
“我想去無塵庵，哥哥就不必麻煩了。”
“好，我會派無痕沿途保護你，廟裏的香油錢勢必要給夠的，就是這山上蚊蟲頗多，你這細皮嫩肉的，會不會太遭罪了些。”
“哥，我沒有那麽嬌氣的。”
月色朦朧，熱風陣陣，一路上，他們說了好多話，從小到大，月兒都沒有和他說過那麽多的話。
葉玉的心如水般輕輕流淌，這最重要的一步總算邁開了。
“月兒，你喜歡生男孩還是女孩？”
“……”
這怎麽說，人家還是孩子呢。
“月兒，不管生男生女，隻要是我的，我都喜歡。”裴葉玉此時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
伊月心口忽然好似有根刺，被輕拽了一下，她有個地方，無處安適。
“哥，如果我懷了別人的孩子呢，你會殺了它嗎？”
“嗯？……”葉玉正在興頭上，被這一句潑了一桶涼水。
懷了……別人的……
這丫頭胡說什麽！
“你還小，懷什麽！”他愣了數秒後，一本正經地批評道。
是誰說生小孩的？這個裴葉玉，真是！……
第二天早晨，伊月特意穿了一件極其素樸的衣裙，頭發簡單紮成兩個小鬟，不施粉黛，不著珠釵，來到了祖母的住處。
“月丫頭，你有何事？”
“祖母，月兒昨日反思許久，覺得自己亦有過錯，今日特請示去廟裏青燈古佛，一為靜修內己，一為裴家祈福。”伊月跪在地上。
老太太坐在一把古色古香的太師椅上，一雙老眼很是明亮，眼角的皺紋在假笑中眾橫交錯。
“月丫頭，你的孝心，祖母明白，隻是，”老太太頓了一下說道：
“這要是不出昨日的是非，自是好說，可這已經出了，就怕你這忽而離開了，堵不住悠悠之口，反倒落了別人的口實。”
老太太深謀遠慮地說道。
伊月沒有想到祖母心思如此縝密，她總算明白祖母能坐穩裴家第一把太師椅的緣由了。
“祖母慮事周全，月兒受教了，就不打擾您了。”伊月磕了幾個頭，然後走了出去。
早晨的陽光，剛剛爬上天際，已經燒紅了大地，刺眼地照在伊月身上，她慢慢向回走去。
孱弱的身子像一艘小船，飄蕩在白茫茫的小徑上，一個眩暈，她倒了下去。
“小姐，你怎麽啦？快醒醒。”青畫瞬間扶住了姑娘，大喊。
這老太太到底說了何話，姑娘如何就成了這般模樣。
“月兒？”葉玉不放心月兒獨自來找祖母，趕了過來，恰逢看到這一幕，他快急瘋了。
“快去找醫者！”
葉玉一邊下命令，一邊抱著月兒飛快地跑。
恰逢又碰到了其母梁夫人。她正在前往祖母的房中請安。
一看到兒子抱著那個丫頭，火急火燎地樣子，比死了親娘還難過，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是何事呀，連娘親都無視呢！”
“娘，月兒暈倒了。”他幾乎沒有看梁夫人的一眼，繼續向遠處跑去。
“哼！”
梁夫人恨恨地跺了跺腳，這還沒娶媳婦呢，要是娶了，還不知會怎樣呢。
跟他爹一個德行，光喜歡美女！
這個養女，真得趕緊嫁了出去。
片刻之後，醫者診脈一番：“也無大礙，就是急火攻心，鬱結過甚。”
他開了一下湯藥，離開了。
伊月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傍晚，哥哥就守在麵前，滿臉地擔憂。
“哥。”
“傻丫頭，有我，你何苦折磨自己。”他用帕子擦了擦她額頭上的虛汗安慰道。
她沒有說話，此刻，她覺得自己太廢柴了。
“你還小，明歲再去清修也可，你這身子，還是在府裏將養的好。”
她有很多話，但此刻一句也不想說，說了也無益，隻能連累哥哥。
“哥，你回去吧，也累了許久。”她淡淡地笑道，由於失水，嘴唇有些幹裂，白白的牙齒上竟然流入一點血絲。
“不，今晚我陪你！”他執意不從。
“讓我靜靜，我不想看見你！”她一想到自己庶或某日就要嫁人了，心裏萬分痛苦。
“月兒，我們私奔吧！”他忽然說道。
私？奔？她覺得他幼稚得狠。
“我做不到！裴家對我有恩，我做不到！”她搖著頭說道。
“我們在外麵，若有個一男半女，祖母如何不認？”
“不，我不能，裴家會垮的！沒有你，裴家的臉就沒有了。”
“月兒，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喜歡你，從小，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葉玉似乎有些悲傷，他也不知道老天為何讓他喜歡她。
可她知道，命運的蠱隻有完成了某人上一世的執念，才不會在下一世輪回。
可她，根本就沒有完成哥哥的執念。
“哥，我們來世再續情緣，好嗎？”她不知道此刻該說啥話。
“此世就可，為何偏等來世？”葉玉拉著月兒的手，滿眼地癡。
“……”她皺眉，一場不被祝福的愛情，終究會是淒涼的，因為他們的愛，注定要賠上許多人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