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蹊蹺的遊戲機
“‘要不是你們這幫小娘皮，我早就回到我多米尼靠海的小別墅裏，想怎麽快活就怎麽快活了。’他在那裏滔滔不絕地說個沒完起來，’可想想你們實在可憐，我就一個人端了附近“棉星盟”的一個糧倉，然後又抓了幾個逃兵來，給你們送吃的來了。不要謝謝我了哈！用不著！我這麽做，不是想要你們謝！’”
“誰要謝他了？這人真的是……”西西在旁邊忍不住笑道，“而且，他在吹牛吧？一個人端了軍隊的糧倉？還自己抓了幾個逃兵來幫忙？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
白月笑道：“我那時候還小，他這麽不靠譜的牛皮也信了。那時候的我心裏還覺得：這個人真厲害！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但當時的事實就是，他領著8個兵，把二十多袋大米，4袋鹽巴，9個火腿搬到了洞裏。20多個女孩子就這樣，食物有了著落。
“而且，我們發現，那8個士兵，甭管穿著的是哪方麵的軍裝，看到他都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尤其是那個小胖子，一口一個’禽.獸哥’、’野獸哥’，圍著他轉，還不停地給他點煙、倒酒。搞得我們幾個女孩子都在議論：他到底姓’秦’還是姓’葉’？
“每過一段時間，糧食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就會領著人出去。過了最多兩天，回來時，都會帶回來一些米、麵、肉，再不濟，打回來兩頭野豬也是有的。
“我和小雪覺得這樣靠著他也不是辦法，想做點事情幫他。我們提出來，讓他給我們兩杆槍，我們跟著他一起去打獵，搶糧食。他上下打量了我們兩眼，說道：’女孩子嘛，就負責漂漂亮亮的。你們在那裏多看咱們兩眼，這幫爺們兒就更有做事的力氣了。’我們怎麽說，他都不肯，氣得小雪好幾天沒說話，還偷偷往他的飯裏攙土。
“不過，日子倒是一天比一天好過。
“附近有很多人聽說這裏有吃的，都投奔過來。他把精壯的挑出來，組成了一支大概20多人的部隊，到處去搶東西來。附近的幾個洞穴也被我們給占據了，裏麵的蛇蟲八腳全部被清理幹淨，用來住人。再後來，我們幾個女孩子甚至商量是不是種點蘑菇之類的東西，給大家吃。
“他有一次和我聊天，也很高興地說，他要在這裏成立一個烏托邦。我那時候還小，不太明白烏托邦是什麽。他就說：’小丫頭片子，你就理解為天堂好了。哈哈哈，我就是上帝，哈哈哈……’
“可他畢竟不是上帝，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麽天堂。
“有一次，他領著人出去打秋風，回來時給我帶來了一個玩具——是一個日.本任天堂的掌機。我長那麽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裏麵的遊戲讓我欲罷不能，一直玩到沒有電了為止。
“小雪一開始也很開心，玩了好幾盤超級馬裏奧。她的眼睛裏有了光，那是她到我家裏以來第一次，她的眼睛裏居然有了光。
“但是，到第二天上午，小雪就突然開始魂不守舍起來。我叫她吃飯，她也不應，一個早上，就在那裏看著已經沒有電，根本沒法玩的遊戲機發呆。
“我問她怎麽回事？是哪裏不舒服麽？或者是肚子疼？來姨媽了？她卻隻是搖頭，然後跟我笑著說她沒事，讓我不要多心。
“但是，我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頭。
“到了第二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我發現小雪不見了。
“我到處找都找不到小雪，我很著急，隻能問跑去問他。可是他也不在——領著小胖子和幾個兄弟去外麵瞎混、瞎逛了。
“我著急得要死，自己去周圍的地方找小雪，也沒有找到。我隻能回到睡覺的地方，胡思亂想到後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小雪就睡在我旁邊，她自己的床上。
“我很高興，撲過去又打又鬧，問小雪去了哪裏。小雪跟我玩笑了會兒，說自己根本沒走遠，就在附近，還跟著我，看沒有了她，我會不會著急。
“我抱著她哭，她隻是拍著我的背說道：’小傻瓜，這麽離不開我嗎？如果我不在了，你就不活了？’
“然後，她把我輕輕地推開，問了我一個讓我覺得莫名其妙又驚駭無比的問題：
“‘我和他如果拔刀互相搏命，你會幫誰？’
“我還很傻地問她：’他？他是誰呀？’
“小雪冷笑道：’別裝傻了，就是秦劍秀，你的禽.獸大人。’
“我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那個時候在我看來，小雪是我的親人，而他……我也不知道，但我真的不想對付他。
“小雪的臉色很陰沉，但很快就恢複了笑容。我也沒當一回事，但那一天後，事情就有些變了。
“小雪變得非常奇怪。首先，小雪對他特別好。今天煮個肉湯送過去，明天去給他收拾屋子。一口一個’禽.獸哥’，恨不得成天和他膩在一起。以至於我們幾個女孩子都在議論，小雪是不是想做他的老婆？
“而他對小雪本來就挺好的——她對所有女孩子都很好，但小雪突然對他更加熱情，讓他也覺得很不適應。不過，他還是抽出了更多的時間陪小雪說話、聊天，談一些事情。
“可是，我總覺得小雪身上有很不對勁的地方：她白天在他跟前像一個熱戀中的女孩子那樣笑嘻嘻的，可是隻要回到住處，隻剩下我和她兩個人，小雪的臉色就會突然變得很陰沉。她還用紙和筆在寫寫畫畫著什麽，然後，會把用過的紙給燒掉。
“總之，她就這麽神神叨叨了10天左右，又一次消失了。
“這一次，她一消失就是3天，當她再次出現在我麵前時，和先前一樣，我又和她鬧了一陣。小雪也笑嘻嘻地回應。但我總覺得，她身上有什麽很不對勁的地方，——不但是她，我覺得整個空氣裏，都有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約上禽.獸哥，還有小胖子，去後山那條小溪旁打兔子吧？好久沒玩了。’她提議道。
“我一聽就興奮起來，記得剛來這裏時，的確經常我們四個一起去那裏打獵，那裏的野兔又大又肥，烤出來的肉特別好吃。我忘記了小雪先前表現出種種奇怪的地方，和她蹦蹦跳跳地找到了他和小胖子。那天他正好有空，一口答應。而小胖子也抱著自己剛領養到的一隻貓，也跟著出發。
“他的腳力非常好，不多會兒就遠遠跑到前頭去了，時不時要停下來等我們。而小雪，則時不時從腰間掏出一個東西——好像是手機，摁兩下，發兩條消息，又重新放回腰間。我問她幹什麽，她隻是笑著說：’我給禽.獸哥準備了個小禮物，你別說出來哦，我要給他個驚喜。’
“我那時傻傻的說，覺得無論小雪說什麽，照做就是了。小雪是我的姐姐，無論她身上又多少奇怪的地方，她一定會幫我，為我考慮的。還有他，以及那個喜歡養貓、愛吃肉、看到女孩子就控製不住放屁的小胖子，都是好人，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可是，我想錯了，完全想錯了。後麵的事情，每次想起，都能讓我痛。我從來就沒有想到，人可以變成這樣。”
西西說道：“小雪背叛你們了？她……她為什麽要背叛你們？”
白月沉默著。此時我背對著她們倆，但還是能隱隱地聽到，她的呼吸聲有些沉重，很顯然心情比較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