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〇章、兔子姑娘之死
過了一會兒,白月似乎還是憋不住了,走上前,對我說道:“魔術師,咱以後別跟著他了,完全就是個沒人性的畜生!我帶著你回中國!”
“獸哥”暴跳如雷,厲聲罵道:“我沒人性?我哪裏沒人性?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白月仰天打個哈哈,說道,“我要救人,你攔著,看著她被活活燒死,你知不知道,我以後天天會做噩夢的!你這叫為我好?”
“矯情個屁啊!”“獸哥”說道,“她不死還會禍害我們的。”
“她都被你打成這樣了,還能禍害誰?”白月說到這裏,哽咽著哭了起來,眼淚從臉頰上滾落了下來。
“獸哥”一愣,開始撓頭,嘴巴裏低聲罵了兩句髒話,居然向我投來了求助的目光——看樣子,這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在他跟前哭。
我走上前去,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獸哥”皺著眉頭,把事情說了出來。
從他倆剛才的對話中,我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但“獸哥”告訴我的詳情,還是讓我心裏頭一凜——太慘烈了!
沒錯,兔子姑娘離開我後,直接走向了常氏祠堂。
她傷得很重。
“獸哥”告訴我,為了搶奪“招魂簫”,他和兔子姑娘惡狠狠打了一架。這女娘不是善茬兒,一直到被打斷了三根肋骨,外加左手腕被掰斷,她才算停止了抵抗(其實是也沒法抵抗了)。
所以到了常氏祠堂前時,她已經走不動路了,倒在地上,匍匐著一點點地往前爬。
此時,“獸哥”和白月就在常氏祠堂前——這把火就是他們放的。他們還在看,有沒有“惡魂”跑出來,如果有,就用槍突突掉。
是白月發現有一個人影,正在往常氏祠堂的方向爬。
她連忙過去,把這個人扶起來,卻發現是兔子姑娘,頓時一激靈,手一鬆,兔子姑娘又倒在了地上。
可是兔子姑娘仍然在往前爬,一點兒都沒有停止的意思。
作為一個女人,白月畢竟心軟,她蹲下來問道:“你想去哪兒?我們先回去好不好?把你的傷給養好了?”
兔子姑娘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往前爬。
“小光,別理她!她自己要死,別攔著!”“獸哥”在旁邊說道。
白月沒有理會“獸哥”,而是試圖再次把兔子姑娘給攙起來。
這一回,兔子姑娘往白月臉上惡狠狠地啐了口唾沫。
白月吃了一驚,但還是拚命要把兔子姑娘往回拽。
“獸哥”卻是勃然大怒,衝上前,一把就把兔子姑娘給推倒在地,把白月拽開。
“你幹嗎?”白月怒道。
“沒幹什麽!她要死就讓她死!”“獸哥”罵道,“別人啐你,你還想救她,你怎麽這麽賤?”
這個“賤”字把白月的怒火也點燃了,她說道:“我是要救人,你放開我!她啐我怎麽了?我少了塊肉還是怎麽地了?你放開我!”
“我不放!”“獸哥”斬釘截鐵地說道。
此時,兔子姑娘距離常氏祠堂的門口,隻有不到5米的距離了。巨大的熱浪已經讓她全身濕透。但是她還在往前爬。
“她的兒子,和老公都在裏麵!你讓他們全家團圓,不是挺好!”“獸哥”說道。
可是白月卻猛地張嘴就咬了“獸哥”的胳膊。
“獸哥”完全沒有料到白月會來這一手,劇痛之下鬆開了手。白月乘機衝了出去,直撲兔子姑娘。
與此同時,從常氏祠堂裏,也躥出一群人來——不,準確地說,是“惡魂”。
渾身燃燒著,就好像《終結者》裏那個被點燃的機器人一樣。
它們“嗬嗬”哀嚎著衝向兔子姑娘。
而白月也衝到了兔子姑娘跟前,想把她往回拽。
兔子姑娘卻猛地一把抱住了白月,而且是死死地抱住。
“我們一起去吧!去陰曹地府!小辣子有了你,就不寂寞了!好姑娘,我會對你好的!我會對你好的!以後小辣子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出氣,好不好?我幫你出氣,好不好?哈哈哈哈哈!”
兔子姑娘淒厲至極的笑聲,甚至蓋過了“惡魂”們的“嗬嗬”叫聲。
直到這時,白月才感覺到害怕。她想要掙紮著脫離兔子姑娘的鉗製,或者拖著兔子姑娘往回跑,卻不能夠。絕望中,她回頭看向“獸哥”。
“堂堂堂!”
“獸哥”早就端起槍——他怎麽可能看著白月陷入危險?
一個點射打出,兩個距離白月最近的“惡魂”被爆頭。但又有幾個躥了出來。
“獸哥”躥了過來,舉槍瞄準了兔子姑娘的腦袋。
可是他發現,由於白月和兔子姑娘糾纏得太緊,此時他無論用什麽角度射擊,都沒法保證在殺死兔子姑娘的同時,不傷著白月。
最後,他隻能用刀。
這個過程,是非常殘忍而血腥的——兔子姑娘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但“獸哥”從頭到底沒有一絲猶豫。
這或許也是白月受不了的原因。
後來她告訴我,她也知道“獸哥”沒有其他辦法,他做得也沒錯。但看到兔子姑娘的慘狀,她實在是被嚇壞了,她感覺到惡心、不舒服,她有一股子情緒要宣泄——卻隻能朝著“獸哥”宣泄。
總之,最後,就在那群“惡魂”衝過來之前的幾秒鍾,“獸哥”完成了操作,把已經嚇呆了的白月拖開。
而奄奄一息的兔子姑娘被那群燃燒著的“惡魂”抱住,身上也起了火。
“獸哥”舉起槍,打死了那些“惡魂”。
火堆中,有一個身影突了出來——繼續匍匐著慢慢往前扭動著前行,就好像一條蛇一樣。
是她!
兔子姑娘一點一點地往前拱,往前扭,15分鍾後,她拱完了最後5米的距離,終於進入了常氏祠堂的大門,並且被火海吞沒。
整個過程中,白月幾次對“獸哥”說:“給她個痛快吧,或者讓我過去!”“獸哥”隻是抱著她,不給她一點機會。
“人家自己選的,你攔著做什麽?”
兔子姑娘消失在火海中,常家祠堂也在烈焰中發出“嗶嗶啵啵”的哀嚎。
到了淩晨時分,眼看著火勢正在擴大,常家祠堂周圍的林子也被燒著了,“獸哥”隻能拖著白月下山,回到村子裏——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於是,兩人一邊吵,一邊到了村子裏。
“獸哥”斷斷續續說完這一切,我這才注意到,白月身上有大量的血跡。
“獸哥”還在那裏忿忿不平地說道:“廢物點心!你倒是說說看,我有沒有做錯?這娘兒們是不是無理取鬧?”
我看向白月,白月也正在瞪著我。
我咽了口唾沫,說道:“咱要麽還是先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們不是一直要去拉比多的嗎?說不定加菲、’雞崽兒’他們已經去了。我們在這兒耽擱得夠久了。”
“獸哥”“嗯”了一聲,說道:“到了那裏,讓胖子、喪屍、老刀他們評評這個理!”
說著,他開始整理背包。眼見白月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發呆,卻沒有任何動作,他看向我,朝她那裏努了努嘴。
我撓撓頭,走過去,站在白月身邊,想了半天,隻憋出一句來:“咱們休息會兒,出發吧?”
一旁的“獸哥”忍不住又低聲罵了一句:“靠!真特麽廢物點心!”
白月白了“獸哥”一眼,柔聲對我說道:“好!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