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金耳環”

  這一天我和助手們直接幹到了第二天淩晨四點，大家實在撐不住了，我自己也瀕臨崩潰，隻能說放半天假，休息半天繼續幹。


  我打車回到酒店，直接去了餐廳用早餐。卻看到鄭曦熙也在餐廳，正喝著咖啡，吃著全麥麵包。


  坐在她對麵的，是一個挺漂亮的小姐姐，正在啃一個炸雞腿。這小姐姐大概20多歲的年紀，身材嬌小，一身牛仔打扮，掛著一對金色的耳環，隨著頭部的運動閃爍著光芒，看上去還挺賞心悅目的。


  我和鄭曦熙對視了一眼，鄭曦熙衝我俏皮一笑，招了招手，然後繼續和那個“金耳環”聊天。


  隔著比較遠，加上我實在太累了，因此也沒興趣聽她們具體聊些什麽。


  隻不過我注意到，鄭曦熙吃飯吃到一半，忽然探身過去，用拇指替“金耳環”擦了擦嘴邊的咖啡漬，然後坐回來，把拇指放進了自己的嘴裏，吮掉咖啡漬。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非常自然。


  嗯？這個看上去有點兒曖昧的嘛。


  鄭曦熙在搞什麽鬼？


  吃完飯，我自顧自上樓睡覺。中午下樓乘坐電梯時，電梯門一開，我就看到鄭曦熙和“金耳環”在電梯裏。


  她倆手牽著手，麵部幾乎貼在一起地在聊天。


  鄭曦熙一看到我，臉色瞬間一變，就好像觸電一樣，把“金耳環”的手丟開。


  總之，在接下來的好幾天裏，我發現，鄭曦熙身邊的“曖昧者”一直在換，每天不重樣。


  第一天，是那個很帥氣的男生；

  第二天，是那個非常有腔調的中年大叔；

  第三天，是那個“金耳環”。


  第四天，是一個1米9的肌肉男，我看到他和鄭曦熙大清早在揚州古運河邊一起跑步。鄭曦熙跑到一半，停下來撒嬌說跑累了，肌肉男二話不說，讓鄭曦熙騎在他肩膀上繼續跑。


  第五天，揚州運營基地規劃材料的PPT初稿被張總槍斃了，張總還罵了我整整兩個小時，所以我一整天都沒工夫注意鄭曦熙。不過羅老師說，鄭曦熙到了下班的點，被一個二十多歲的、身材高挑的兵哥哥給接走了。


  第六天，繼續忙得昏天黑地。不過在經過隔壁辦公室時，我注意到，鄭曦熙在和一個女生聊得極嗨。


  第七天，明天就要正式匯報揚州運營基地的整體規劃，我繼續忙得飛起。中午和助手們聚在一起吃盒飯時，聊起鄭曦熙，羅老師說她很會交朋友，今天看到她和一個看上去40多歲，卻保養得很好的中年女人在美居酒店外，叫車出去玩。我“哦”了一聲。


  終於，匯報材料寫完了，張總看了覺得OK。我趕回上海，和大老板、張總、牛總以及公司裏P7以上的管理人員一起開會。


  PPT被投射到會議室內巨大的白色幕布上，我一邊翻著，一邊講解。


  大老板一邊聽我匯報，一邊點頭，還問了我很多問題。


  最後，他輕輕拍了拍桌子：“很好，我要的就是這個。”


  我如釋重負，微信通知揚州的助手們：“匯報通過。”


  群裏一片歡呼。


  大老板繼續說道：“張愣子，我看你推薦的這個年輕人挺靠譜的。揚州項目交給他，我是放心的。就按咱們先前說的辦：一，把揚州運營基地調整成一級部門，名字就叫綜合運營中心，你來分管：柳謙擔任代理總經理，職級調整到P5，也就是副總監級，向你匯報；二，產品部總監鄭曦熙兼任綜合運營中心副總經理。”


  我一聽大老板說的第二點，心裏麵微微一驚。


  張總衝我使了個眼色，我立刻明白，這是利益平衡的結果：揚州運營基地的規劃編製人數已經超過上海總部的人數，這麽大一塊肥肉，如果完全把牛總那邊的人馬排除在外，會有很多後患。大老板不得不讓牛總指定一個人插一腳進來。同時，大老板也要防止張總在公司裏的勢力失控，尾大不掉。


  嗬嗬，怪不得鄭曦熙把產品部總監的工作任務拋下，在揚州閑呆了那麽長時間，原來是為了監督我。幸虧我玩命地幹活，還不停地向張總匯報工作進度，否則她就有可能向牛總告密，分分秒秒把我替換掉。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背後一陣冷汗。


  回揚州去的高鐵上，鄭曦熙就發來了微信。


  “恭喜你呀，魔術師，哦，不，柳總經理。以後，你是我的上級了，請多多關照啦。”


  我心頭冷笑：“心機婊，少來這套。”在微信裏敷衍道：“別客氣。張總跟我說過了，你還是直接向牛總匯報，和我沒有匯報關係。這裏所有重要的會議，你都要參加，所有重大的決策，都要征求你的意見。所有重大的賬目支出，要有我們倆共同的簽名。”


  鄭曦熙說道：“嗯……總之，以後要靠柳總經理賞飯吃啦……對啦，揚州基地的規劃匯報材料，能發我一下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微信上轉發了給她。一來我不給，估計牛總也會給；二來，既然坐上了綜合運營中心總經理的位置，我就不能憑個人喜好意氣用事，而是要從利益出發——和她維持合作關係，對我更有利。


  當天晚上，我和幾個助手開了慶功會，喝得酩酊大醉地回到美居酒店。進了房間倒頭就睡。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在辦公室裏認真寫著PPT匯報材料。“怦”的一聲，門忽然被粗暴地推開。


  鄭曦熙麵色陰沉地領著幾個人進來了。我一看她帶著的人，吃了一驚：

  小鮮肉、中年大叔、金耳環、肌肉男、兵哥哥……都是她在揚州的曖昧對象。


  我質問道：“怎麽回事！進來門都不敲的嗎？你想幹什麽？”


  鄭曦熙輕蔑地笑了一聲：“你的位置，歸我了！”隨即擺了擺手，她身後這幾個人麵無表情，就好像機器人一樣走了上來，把我從辦公椅上拽起來就往外拖。


  任憑我怎麽掙紮、怎麽罵，他們還是把我拖出了辦公室，鄭曦熙坐了上去，然後，辦公室門一關，我聽到他們在裏麵放出了放肆的笑聲。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我每天沒日沒夜地忙著綜合運營中心的日常工作，每周還要抽一天去上海總部，向張總以及大老板匯報項目進度，而且當天就要回到揚州，累成一條狗。


  不過讓我高興的是，職務和職級調整後，我的工資也漲了一大塊，揚州當地物價又不高，我小日子過得也挺滋潤。


  而鄭曦熙也是兩頭跑，一周基本上周一、周二呆在揚州，其餘的日子在上海。


  我和她的接觸變少了，但我還是發現她身邊的男人或者女人一直在換，每次不重樣。


  額……自從歐明德失蹤後，這女人徹底放浪形骸了？口味還這麽重？

  大概兩個月後的一天，鄭曦熙在揚州運營基地的食堂裏，拿著餐盤主動坐到我身邊，說道：“喂，魔術師，周末一起去南京嗎？”


  我滿嘴都是米飯和紅燒獅子頭，隨口答道：“去南京幹嗎？想旅遊你不缺伴兒吧？”


  她盯著我沒說話。


  我立刻反應過來，扭著頭看著她：“白月？”一激動，嘴巴裏已經嚼碎的飯米粒直接噴到了鄭曦熙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