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章、豹穴
但是它就這樣“吼吼”叫著,並沒有馬上撲上來把我撕碎,過了一會兒,它連叫喚都不叫了,閉上嘴,就這樣陰冷地看著我。
這個洞穴裏一片寂靜,我聽見在我身體的另一邊,開始有輕微的、“吧嗒”、“吧嗒”的聲音傳來。
我扭過頭去一看,是三條小血豹正在朝我接近。
它們是從洞穴另一邊,幽暗的角落裏走出來的。其中兩隻非常小,看上去和家貓差不多大,一隻比較大了,看上去和把我叼來的這隻體型已經有些接近。
媽媽出來找食,被獵物反殺,爸爸把媽媽的屍體運回來,然後把仇人找到,抓回去給孩子們打牙祭——是這麽個故事吧?
三個血豹崽子一步步地接近,6隻豹眼也各自逐漸開始放出藍光來——我的呼吸開始急促,我想要呼救,可是我知道,在這種地方,沒有能夠救我的人。
於是,我看向洞穴的天花板處,咬緊牙關,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也就在這時,我眼角的餘光看到,那條死血豹的屍體,似乎動了一動。
嗯?它沒死?
那你們全家團聚了,是不是能行行好,放我一碼?
但我很快就意識到,屍體會動不是因為它沒死,而是屍體下麵藏了個人。
血豹屍體下的洞穴地麵本來就不是很平整,加上血豹體型較大,下麵藏個人根本就不是問題。
此時,這個人用頭部把血豹屍體的頭部頂開,露出了小半張臉。
是他!
我幾乎驚喜得要喊出來。
但“血豹爸爸”似乎迅速發現了異常,它猛地“吼”的一聲,跳到前麵,長大嘴巴,衝著“老婆”屍體的下方狂吼了一聲。
整個洞穴裏似乎響起了一陣驚雷。
“血豹爸爸”的嘴巴還沒閉上,他“老婆”屍體的下方,猛地戳出一根木棒來!
一片血花晃得我眼前一陣迷糊,“血豹爸爸”的吼叫聲立刻就中斷了。
它腦袋的後方,靠近喉嚨這裏,猛地戳出血淋淋的、木棒的尖端——一看就是用什麽工具給削尖的。
木棒被抽了回去,“血豹爸爸”優美而強健的身體怦然倒地——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幾乎就在“血豹爸爸”倒地的同時,“血豹媽媽”屍體的下方,那個人躥了出來。
我隻覺得眼前白花花的一閃,這條人影就躍過我的身體,到了另一邊。他“嗨”的一聲大叫,手上被削尖頭的木棒就刺入了最大的那條豹崽子的喉嚨裏,鮮血狂飆中,他又把木棒抽出。
那兩條小豹崽子驚恐而無助地看了看父母和大豹崽還在抽搐的屍體,衝著持木棒的凶手“呀呀”地叫著,看上去十分可憐。
我忍不住說道:“獸哥,算了吧……”
“算什麽算?留著崽子,給爹媽報仇?”“獸哥”陰冷的聲音在洞穴的空間裏回蕩著。
隨即,他把兩隻小豹崽子給解決了。
此時的“獸哥”,上身光著膀子,下麵隻剩下一條已經支離破碎的褲衩兒,全身的皮膚曬成了古銅色,布滿了傷口。
這些傷痕裏,有的一看就是經年累月已經愈合的老傷,但幾乎一半是新鮮愈合,甚至並沒有愈合的傷口,其中有一道傷口從右邊臉頰下方,斜穿過頭頸,一直延伸到左邊胸口下方,顯得特別駭人,而且這道傷疤我之前並沒有在他身上看到過。
“獸哥”走過來,蹲下身,開始檢查我的身體,一邊問道:“你傷在哪兒了?還能不能走,能不能扛槍?”
我忍著劇痛,說道:“能!”說著,想要自己站起來。
“獸哥”一把把我摁回去,說道:“能個屁……廢物點心……不過你特麽運氣太好,這貨咬著你,你的骨頭居然沒斷……右邊的胳膊脫臼了!你特麽骨頭是鋼筋做的?”
這句話剛說完,“獸哥”猛地一用力,把我脫臼的胳膊給按了回去。我一陣劇痛,幾乎昏厥。
“我之前殺了它的伴兒,還吃了血——就是這頭,你剛才還藏在它身子底下來著。這貨應該是想把我完整地弄回來,在它伴兒跟前活宰了報仇,所以沒下死口……否則……”我一邊說,一邊用力地支撐起身子,忍著傷口的劇痛坐起來。
“你吃了豹子血?”“獸哥”看著我,滿臉的詫異,“你確定?”
我“嗯”了一聲,說道:“賊腥!惡心得很。”
“獸哥”在我頭上拍了一下,說道:“怪不得生命力這麽頑強。你知道這豹子叫什麽名字不?”
我說道:“血豹,鮮血的血。”
“獸哥”“嗯”了一聲,順手把一條小豹子的屍體拉到身前,就著傷口開始吸血。
“那你知道,它為什麽叫血豹?”吸了幾口,他滿嘴血紅地問道。
我一愣,說道:“為什麽?我不知道,這個名字特別酷?”
“獸哥”又照著我的頭打了一下,說道:“酷你個頭!這種豹子,就好像老虎裏的彪一樣,一般是被父母遺棄的崽兒。而且,絕大部分被遺棄的豹子都會死,隻有極少數能存活,並且成為這種特別凶狠的血豹。它們不但征服了沙漠裏的狼群,還有綠洲裏的野馬,成為沙漠之王。它們的血液裏麵,也因此帶上了特別旺盛蓬勃的生命力,喝了可以迅速補充體力,強健體魄。”
我聽得雲裏霧裏,說道:“這……這些都是這裏的民間傳說吧?’彪’就是民間傳說,沒有人真正見過。反正你說的不怎麽科學……”
眼見“獸哥”眉毛立起,好像又要揍我,我連忙一縮頭,說道:“行行行,你是老大,你說啥就是啥。”
“獸哥”“嗯”了一聲,說道:“你怎麽來的?其他人呢?不是讓你們別管我了嗎?一個個的還都這麽不要命?”
我就把他單獨出走之後,我和白月他們幾個經曆的事情大致說了。有些細節,比如歐明德每天會變身之類的略去沒細說。關於白月的事情倒是說得比較仔細。
“獸哥”一邊聽,一邊前後左右地看著。隻有當我說到白月時,他才瞪著眼睛看著我,還問了我好幾個問題。
“她現在還會莫名其妙發脾氣嗎?甲狀腺的問題還有沒有去醫院看過?”
“我走掉後,她有沒有哭過鼻子?”
“她也來了?你們為什麽不攔著?”
……
當我全部說完後,“獸哥”坐在原地,歎了口氣,愣了片刻,說道:“你趕緊吸點兒豹血,補充完體力,咱們去找他們。”說著,他把另一頭小豹子的屍體甩到我跟前。
我就這豹子的傷口吸食血液,起先覺得很腥,但很快就適應了,隻覺得鮮甜的血液進入胃裏後,整個人頓時來了精神,有力氣多了。
等我吸飽後,“獸哥”站了起來。他先是從剛才藏身的地方——也就是母豹的屍體下拿出他的寶貝疙瘩——81杠,斜背在身上,然後朝著洞穴的出口,也就是三角形空間中,寬敞見光的那頭走去。
我顫顫巍巍站起來,跟在後麵。“獸哥”走路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出了洞穴,而我雖然喝了豹子血補充了體力,但仍然有些頭昏腦漲,被他甩開了很長的一段距離。
等我走到洞穴外,眼前一亮,發現身處一片魔鬼城中,四周都是高聳的“山包”。
但是我仔細一看,卻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些“山包”和先前魔鬼城中的山包很不一樣,有很明顯的人類打磨、建造的痕跡。它的底部清一色,都是四四方方的基座,往上是一個下大上小的、收束的圓柱形,再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巨型石塊,再往上又是一個收束的圓柱形。在最頂部,則是一個巨型石塊構成的平台,上麵有很明顯的胸牆的結構。
這樣子,有點兒像兩個國際象棋裏的“車”疊在一起。與其說是“山包”,不如說是“哨所”更為恰當。
在洞穴出口的四周,就有至少6、7個這樣的“哨所”。
我吃驚地打量著,暗想:這裏難道曾經是屯兵的地方?
“愣著幹嗎?”遠處,“獸哥”叫道,“快著點兒!”
我“哦”了一聲,小跑著跟了上去。
“獸哥”說道:“這地兒邪門得厲害,隻能白天進來,晚上來了,就是個死。所以,咱得快點兒走。”
我笑道:“有那麽邪乎嗎?”
“獸哥”臉色不善地說道:“從這個地兒,你看看,你剛才在的地方。”
我回頭一看,看到我剛才出來的地方,的確就是兩塊巨大石頭構成的一個空間——一塊不規則的石頭把另一塊有點扁形的石頭撐了起來,構成一個三角形的空間。
不過,好像也沒什麽其他特別的嘛。
見我還是一臉懵逼的狀態,“獸哥”一指那塊最大的石頭,說道:“像不像一把斧頭?”
這句話就好像一記悶雷,劈進了我的心裏。
沒錯,那塊最大的石頭不就是一把斧頭的形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