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九章、照片之謎
這一路上道路越來越險峻,車道隻能容一輛車駛過,而且右手邊是高山萬仞,左手就是懸崖峭壁,稍有差池就會墜落。
而且,隨著海拔越來越高,我隻覺得呼吸都略有些急促起來。我心中暗想:這“忘憂秘境”到底有什麽好,引得這麽多達官顯貴跋山涉水地跑來住?有這時間和精力,就不能去上海鬆江的深坑酒店嗎?
車隊沿著盤山公路到了接近山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3點多的時間。山頂是一片平台,形成了一座天然的停車場。
查希爾的車再度停下,示意大家可以下車休息大概15分鍾的時間,然後繼續趕路。
我下了車,百無聊賴地散步到平台邊緣,看出去,隻見平台四周漂浮著朵朵白雲,白雲間露出四周較矮的山峰峰頂,有如仙境一般。
我深吸了兩口氣,正想拿出手機來拍照留念,目光卻被平台旁的某個地方給吸引住了。
那裏是群山中的一個小盆地,遠遠地看過去,也就兩、三個足球場大小。
上麵有一些很明顯是人工建造的東西——其中似乎有一排靶子。
沒錯,是打靶用的靶子。
我腦子裏忽然一動,打開了手機裏的相冊,迅速翻到那張當初把我引到比阿尼來的照片。
就是趙誌祿發在群裏的一堆照片裏的一張。在那張照片裏,我父親正在學習射擊,而叔叔在旁邊冷冷地看著。
我調出這張照片,拿它和眼前的那個盆地做了一下對比——
沒錯,完全一樣。
左邊光禿禿的山峰,右邊頂部積雪的山峰——這張照片,絕對就是在那兒拍的。
那個地方到底是什麽路道?我爹和叔叔為什麽會去那兒?我怎麽樣才能到那裏現場看上一看?
我腦子裏冒出一連串的問題。
“怎麽了?神奇的中國小夥兒?”耳邊,忽然傳來了查希爾的聲音。
我扭頭一看,隻見老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我的身旁,那雙幽邃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我的手機屏幕看。
我連忙收起手機,指著那個小盆地問道:“查希爾老爹,你知不知道那兒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才能到那兒去?”
查希爾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搖頭道:“不清楚。瓦萊爾山區裏,有許多這樣的地方。當年北極熊占領了整個比阿尼,不甘心做奴隸的比阿尼好漢們都遵從安貞的旨意,逃到了深山中,就藏在一個個這樣的小盆地裏。其中有些據點,被北極熊和後來的美國人清剿過,人都被打死了,隻留下這樣殘破的建築物。”
我點點頭,不再言語。
查希爾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親人在那裏?我看剛才你手上那張照片裏,有個人長得和你有幾分相似。”
我腦子裏靈光一閃,暗想:這老東西眼睛還挺尖!搖頭說道:“隨便問問。”
查希爾淡淡地說道:“嗯,有什麽需要盡管和我說。如果一定要去那兒,或許可以在諾力楊夫斯克,問我的一個朋友租一架直升飛機,直接飛過來。”
說著,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在我的肩膀上重重一拍,轉身走開。
幾分鍾後,他手下的人重新招呼所有人上路。
在上車時,我發現,查希爾在前麵自己的皮卡駕駛室內,正伸出頭來朝我這邊看著。
他的目光很陰鷙,看得我心中有些發毛。
但四目相對,他的眼神立刻變得慈祥和善起來,衝我招招手,點點頭,回到了車內。
隻是之後,每當想起這個眼神,我都會覺得心頭有些發寒。
好在這一回車隊出發,我所在的皮卡還是開在最後一個。
車隊先是通過兩座高山之間的一座大橋,然後進入了另一座高山的盤山公路上繼續行駛。
開著開著,四周霧氣漸濃,能見度開始降低。
“他媽的,什麽鬼天氣。”胖子“加菲”說道,“又不敢停車!”
他打開車燈,也隻能勉強看到前麵那輛皮卡的車尾。
於是,胖子“加菲”隻能放慢了車速。
“獸哥”則在車後兜上唱起了歌。起先是哼唱,後來索性高聲大唱了起來,都是一些東南亞的民歌,除了兩首鄧麗君的老歌,我也聽不大懂。隻覺得他唱得不是一般地難聽,不過刺耳的嗓音倒頗有些提神的效果。
“喂!能不能別唱了!”後方的迷霧中,傳來了趙誌祿的叫喊聲,“小寡婦的老婆說,真難聽!難聽得她想跳崖!”
“獸哥”說:“讓她把耳朵給捂上!再說,獸爺這是最新潮的唱法,她欣賞不來,說明審美有問題!”
趙誌祿的聲音又道:“你行行好吧,獸哥,再不住嘴,小寡婦的車都要開到崖下邊去了!”
“獸哥”還要回嘴,猛地裏皮卡一頓,迅速停了下來。
是胖子“加菲”踩了刹車。
“獸哥”、我和“雞崽兒”全無防備,這一下都吃足了苦頭。我的腦袋撞在中控台上,頓時撞得腦瓜子“嗡嗡”直響。
“怎麽回事兒?”我埋怨道。
“怎麽回事兒?嘿嘿,我還想問呢,他媽的前麵那車忽然間就停了!”胖子“加菲”氣鼓鼓地打開駕駛室的門,就走了出去。
我一看,前麵的車果然也停了,於是也下車過去看看——在駕駛室裏三個大男人窩在這麽局促的一個地方,能有機會舒展舒展筋骨自然不會放棄。
胖子“加菲”帶著我們幾個走到前麵那輛車後,叫道:“怎麽著怎麽著?怎麽突然就停車了?”
“前麵出事了!”皮卡裏的人叫道。
隨即,隻聽前麵的迷霧中,有個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快來幫忙,快來幫忙!有輛車要掉下懸崖了!”
我們一聽,立刻循聲走了過去。
躍過幾輛停在盤山公路上的皮卡,我們終於看到了事發地點——一輛皮卡衝出了公路,小半個車身已經懸停在公路外的懸崖之上。周圍圍了一大群人,正在七嘴八舌地商量。有的說把人都集中過來,把車拉上來,有的說夠嗆。
“獸哥”過去看了看,說道:“把車推下去得了。”
所有人麵麵相覷。
“獸哥”說道:“拉又拉不上來,這裏一沒有拖車,二沒有起重機,就靠我們這幾個人,能管用嗎?放著不管後麵的車開不過去,推下去得了。車裏麵的兄弟其他車分擔一下。查希爾那邊我去說,該賠錢賠錢。”
連同這輛車在內,現場的大多數人是“獸哥”帶來的。他們一聽,紛紛答應,就開始在“獸哥”的指揮下,圍繞在車旁,往峽穀裏推車。
在一陣陣漢子們喊號的聲音中,皮卡一點點地往峽穀裏挪動。
我看得津津有味,還忍不住一起喊了幾聲號子。
就在我喊得起勁之時,耳朵裏猛地傳來“砰砰砰”的聲音。
幾條火光從我身旁掠過,打在那輛皮卡,和正在皮卡邊推車的漢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