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蛤蟆
現場所有人都紛紛轉過身去,好奇的目光打探對方。
一列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鏢迅速開出一條道路來,中間簇擁著一味氣質出挑的女孩。
人潮很快躁動了起來,稍微識相的人認識就立馬埋頭告訴旁人。
女孩穿著燕尾蝶白裙,腳下是一雙價值十幾萬的小皮鞋,她的手腕上還戴著一隻花環,隱隱約約遮住了什麽。
她長得清秀幹淨,舉手投足間有一種靜默的優雅,讓人一瞧就知道出身不凡。
女孩走了出來,立於她們之前。
宋羈鳥抬頭一看,微微瞠目,眸色充斥著不可思議。
怎麽會是她。
怎麽會是蘇涵輕?
她竟然會在川城,還湊巧出現在這裏?
在深山被獲救後,她們就分此別了,在這幾個月裏沒有任何聯係。
可沒想到,蘇涵輕會出現,而且看這陣仗,她的身份不簡單。
“你是誰?”
被打斷了玩遊戲的節奏,樊星不滿的蹙眉,當她說完這句話後,身邊的楚憶亮扯了扯她的裙角,眼神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對方的官威大著呢。
“啊,是蘇小姐呀,蘇小姐居然會來我們這個小地方,倍感榮幸。”
楚憶亮反應很快,她連忙打了個圓場,不過蘇涵輕神色一如既往的沒有變過。
她還是微笑著,看似很溫柔,卻不知為何讓人感覺有一點陰寒。
“要是我不來,楚小姐和樊小姐還不知道要把我的人怎麽樣。”
蘇涵輕雙眸清亮,小巧精致的臉蛋似有如無的劃過慍怒。
誰是她的人?
楚憶亮和樊星都百思不得其解,又看向了宋羈鳥。
她是指宋羈鳥?
宋羈鳥什麽時候和蘇涵輕勾搭上了?裴小姐從未提及這事啊。
“不敢啊,我們也沒拿宋女神怎麽樣呀,如果蘇小姐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看外麵那麽凍,我們隻是讓宋女神烤烤火。”
撒謊的話脫口而出,蘇涵輕沒有放在心上,還好她來的夠及時,否則的話宋羈鳥要遭罪了。
蘇涵輕微微側目,提出道:“那楚小姐,我把人帶走,你沒有什麽異議吧?”
“沒有沒有。”
楚憶亮剛說完,宋羈鳥的聲音這個時候突然插入。
“等等。”
她嘶啞著嗓子,低眉折腰,禮貌下等的姿態去詢問蘇涵輕。
“蘇小姐,我…能順便帶走一個人嗎?”
望向她身後那個穿女仆裝的女人,蘇涵輕沒有猶豫,輕點頭答應。
見她同意,宋羈鳥倉皇上前一步,試圖抓住她的手臂,卻出乎意料的被她甩開了。
劉至水的臉埋得很低,看不到她的表情,宋羈鳥動了動唇,想說什麽來著,劉至水已經開口了。
“我不走。”劉至水繼而抬起頭來,堅定的對她說,“我不離開這裏。”
“至水…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明明有機會可以離開了,不被人踩在腳下了,宋羈鳥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如此頑固的留在這裏。
“宋羈鳥,你不會明白的。”
她含糊其辭,沒有真正的給出一個答案。
宋羈鳥沒有逼問她,或許她有什麽說不出口的難言之隱。
“我在等你回來,裴頌揚他…也在等你。”
她想告訴她,他們永遠都是她的後盾,有什麽困難就一起解決好了。
一個人硬抗沒有用的。
劉至水出乎意料的嗤笑道,“宋羈鳥,你不會還傻傻的以為我還是從前的我吧?”
她今晚所說的這些話足以消磨掉宋羈鳥記憶裏的她。
那些記憶算的了什麽?幼稚死了。
“人都是會變的,別自作多情了。”她壓聲,沒有情緒的說,“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劉至水固執的轉過身,朝裏屋走去,漸漸埋沒了身影。
宋羈鳥還無法消化她剛剛說的那些話,怎麽變了呢?
她們的感情統統都不作數了麽。
怎麽會變?
一切都回不到原點了嗎。
保姆車上,蘇涵輕遞給她一杯熱騰騰的茶水,讓她握在手上,暖暖手。
宋羈鳥整個人都還是懵的,滾燙的水濺到了手背上,她也無從察覺。
她沒能帶走劉至水,可蘇涵輕的出現讓宋羈鳥十分意外。
“剛剛你說要帶走的那位,是你的好朋友麽?”
蘇涵輕就坐在她對麵,輕聲細語的問道,好像怕冒犯了一樣。
她還是像在深山裏一樣,很溫柔很美好,沒有被那件事受到影響。
讓宋羈鳥更加疑惑的是,既然蘇涵輕身份不一般,怎麽會被拐賣?
是被人設計的,還是湊巧?
一連串的問題堵塞在宋羈鳥的腦袋裏,她又無法立刻尋求解答。
“嗯。”宋羈鳥小幅度點了下頭。
蘇涵輕拿出一張沾熱的手帕,遞給了宋羈鳥,她說道,“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你不用再戴著口罩了,摘下來透口氣吧。”
果然,在聽到這句話後的宋羈鳥真的摘下了口罩,右臉的那塊令人發指的黑疤塊重新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而蘇涵輕並未感到一分一毫的害怕,相反眼中全是擔憂之色。
那塊黑乎乎與宋羈鳥的右臉融為一體的疤還透著鮮紅色的皮肉,上麵還沾著幾根口罩上的絲絨。
看來,她得為她定做一隻口罩了,普通的口罩肯定不行的。
宋羈鳥拿著熱手帕,細細的擦洗右臉,有一點點疼,但放慢了動作。
擦完後,宋羈鳥清洗幹淨了手帕,確定沒有留下汙點後才放置在了桌麵上。
“蘇小姐。”
她低啞喚了她一句,蘇涵輕及時糾正。
“羈鳥姐,對我不用這麽客氣的,還是叫我涵輕吧。”
被拐賣的那段時間裏,宋羈鳥很照顧她,如果不是有她護著她,恐怕蘇涵輕早就發病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宋羈鳥悲慟的眸中滿是疑問,又被她壓製了幾分。
“…你的病怎麽樣了,為什麽…你會變成,蘇小姐?”
夜店。
樊星強硬的拽著劉至水的頭發,她狠狠的咬著牙,暴力的將她摔在地板上,頭部撞擊的沉悶聲給予人巨大的震撼。
劉至水疼得吸了幾口涼氣,眼前一片暈眩,隻聽得到樊星在她耳邊惡劣的說了一句。
“呸,你竟然幫宋羈鳥離開!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剛剛對宋羈鳥說的那些話什麽意思。”
樊星過去蹲在她身邊,朝她吐了一口唾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