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知曉
看著他陰寒的臉龐,蘇涵輕莫名的有些後怕,她縮了縮脖子,身體靠到了門麵上。
她不想回答的,因為她不知道沈舊林為什麽突然想要知道這些,她怕宋羈鳥會因此出什麽意外。
可那雙冷峻的黑瞳直射在她身上,蘇涵輕就像被凍住了一樣,不受控製的說出了話。
“是…是羈鳥姐。”
聽到這個名字,沈舊林目光驟然一冷,濃眉緊鎖,大步衝上前按住蘇涵輕纖細的手腕,陡然拔高了聲音,厲聲問道。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他急於確認,情緒被強烈的帶動起來,握成拳頭的手緊緊攝住蘇涵輕的手腕,蘇涵輕疼得麵目扭曲,臉色發白。
“是宋羈鳥…表、表哥,你弄疼我了…”
沈舊林的力氣太大了,她根本抽不出來!
直到最後,他才鬆開了手,而蘇涵輕白皙如膚泉的手腕上被掐出了一道清晰可見的紅痕。
係在手腕上的花圈也隨之掉在了地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刀疤映入眼簾,雖然傷口已經愈合了,可那條疤已經去不掉了。
她也沒有幸免,同樣遭了深山那些禽獸的毒手!
這是她反抗時留下來的恥辱,因為不聽話惹怒了對方,她被人用鐮刀割腕,大片血淋淋的血跡她當場疼得暈厥了過去。
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不幹淨了,她這輩子都被毀了!
懷孕這件事是意外發現的。
她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誰,這件事她瞞得很好,連宋羈鳥都沒有告訴。
被救出來時她已經挺著大肚子了,醫生告訴她孩子已經成型了不能打掉了,而且如果打掉了孩子可能會致使她終身不孕。
她身體真的太弱了,經不起那樣的折騰。
無奈之下,她選擇把孩子生了下來,可她連孩子的麵都沒見過就被蘇家私自處理了。
單憑她自己是肯定找不到孩子的,隻有倚仗沈舊林的權勢才有希望!
高速公路上,沈舊林以疾風的速度開著黑色頓斯邁,他緊緊握住方向盤,指節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還有些輕微的顫抖。
他滿臉陰沉,目眥欲裂,耳邊反反複複都是蘇涵輕的那些話,每一句都好像在蹂.躪他的心髒,一下又一下,他的五髒六腑仿佛都要炸開了。
“兩年前羈鳥姐是和我同一時間被拐賣的…”
“我不知道她是怎麽被拐賣過來的,隻知道她人真的很好,每次那些人想強迫我,她都會站出來幫我…她真的很勇敢。”
“羈鳥姐之所以變化這麽大,是因為她妹妹出意外溺水身亡了,當時我、我就在場,我親眼目睹羈鳥哭得撕心裂肺到差點暈過去。”
“她的腿是在逃跑的時候被那群人打瘸的…表、表哥,她不壞,她一直戴著口罩是因為臉被大火燒傷了,是有人蓄意放火…”
蘇涵輕一五一十的把兩年內的事情都告訴了沈舊林,沈舊林聽到這些時,他這些天在蘇家所建立的防線再堅不可摧也幾乎崩塌了。
他握成拳頭的頭隱隱發抖,雙眼赤紅的盯著前方。
被拐賣,被那些喪心病狂的東西毆打,被人蓄意放火試圖燒死她……
宋羈鳥,為什麽要瞞他!
為什麽…都不告訴他!
寧願讓他誤會她結婚了,也不願意把這些告訴他對嗎。
宋羈鳥,你好樣的。
這一次,他不會再放任她了!
今日午後的陽光格外耀眼,晴空萬裏,氣溫回升得很快,熱氣不斷升騰,曬得人精神恍惚。
不過這種天氣最適合展開活動了。
宋羈鳥穿著一身厚重的衣服,層層裹住了自己,她一如既往的戴著口罩和帽子,隻露出了一雙早已失去光澤的眼睛。
她站在廈衍大學的校門口,因為打扮穿著太過引人注目,進進出出的大學生頻頻向她投來異樣的目光。
那些目光強烈到令宋羈鳥無法忽視,她低著腦袋手裏捏著一張邀請貼,邀請貼都已經被她揉出了褶皺。
日光太過刺眼,宋羈鳥斂了斂帽簷,抬頭就看到了校門口的紅色橫幅。
廈衍大學第十二次冬季田徑運動會。
裴茵曼難道不是要她來參加校友會的嗎?
為什麽…還有運動會?
“同、同學。”
她吸了一口氣,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上前攔住了幾個女孩子的去路,幾個女孩奇怪的打量了她幾眼。
宋羈鳥如今和別人交談總是怯怯懦弱的,生怕別人不耐煩。
“請問一下,今天不是廈大的校友會嗎?怎麽,是運動會?”
“是校友會呀。”其中一位女孩回答道,“但不過校友會今天上午就開完了,今年廈大的規則改了,運動會提上了日程。”
提前提上了日程?
怕不是有人故意的吧。
“謝謝,謝謝。”
宋羈鳥一連說了好幾聲謝謝,女孩們看著她感覺有點好笑,才走不遠宋羈鳥就聽到她們討論自己。
“誒,她怎麽說話那樣啊?好別扭好好笑哦。”
“我感覺她好像某個人,說不出來的是誰。”
“她手裏是不是我們學校的邀請貼啊?校方怎麽請外人來參加我們校內的運動會?”
外人。
廈衍大學是她的母校啊,她才畢業沒幾年怎麽就成了外人呢?
想想也是,沒有學校會承認一個罪犯的學曆資格的。
恐怕廈大都抹去了她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吧。
她咬咬唇,憑借那張邀請貼終於踏進了在這學習了四年的母校。
她步履蹣跚,慢慢的走在小路上,環顧學校四周,發現還是一點沒變。
操場上一群穿著運動服的男孩子們盡情揮灑著熱血青春,籃球在他們之中穿插來去自如,為了爭奪它都使出了渾身解數。
一位個子高大的男生奪得籃球後,拋出了一個幹淨利落的拋物線,成功灌籃為隊伍取得成績。
就在宋羈鳥繞過操場準備離去的時候,頭頂上拋過來一個陰影,她才剛抬頭就被狠狠的砸到了額頭。
因為衝擊力太大,宋羈鳥被砸了個措手不及,她摔坐在石子路上,擦破了手,額頭被籃球砸到疼發麻。
那位扔籃球的男生帶領著自己的一支隊伍馬上跑了過來,查看情況。
“對不起,實在是不好意思,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