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動情

  宋羈鳥讓蘇涵輕幫忙的事情,無非就是幫助她離開,離開藍灣港。


  既然蘇涵輕是沈舊林的表妹,那在沈舊林的藍灣港也算是有一席之地的,她明白沈舊林是不會放她走的。


  她不想和他耗時間和精力,沒有任何意思。


  而且她還和甄珍約定好了的,會一起去見林題。


  過去三年了,宋羈鳥一直都掛念著林題,可惜她麵前重重阻礙,無法成功見到她。


  她必須抓住這次機會。


  幸好沈舊林出門了,蘇涵輕才得以機會幫她掩人耳目出逃。


  看得出來,蘇涵輕很怕沈舊林,不是尊敬,就是畏懼,所以在她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她猶豫了很久。


  “我不愛他。”


  在她猶豫不決時,宋羈鳥突然出聲道。


  “所以,你告訴他,算我求他放過我好嗎?”


  她說得那麽認真又悲憐,蘇涵輕凝視著她的雙目,不知哪根心弦深深的觸動了一下。


  可能他們之間真的發生過什麽難以忘懷的事情,可現在的宋羈鳥真的隻向往自由,她想飛出那片困住她的森林,就算不能翱翔天空,也想脫離束縛。


  為什麽不答應呢。


  她已經很苦了,這麽點要求她應該滿足她的。


  “好。”蘇涵輕下定決心,決定勇敢一次去,“我答應你。”


  她們在一棵榕樹下告別,蘇涵輕不能離開太久,會被沈舊林手下的人發現的,所以她不能送宋羈鳥了。


  “羈鳥姐。”


  她盯著宋羈鳥一瘸一拐越來越遠的背影,嗓子微動,突然開口叫住了她。


  宋羈鳥頓住了腳步,轉過頭來回望她。


  兩人對視,蘇涵輕卻忽然笑了,剛到嘴邊的話還是化為了一句簡單的“再見。”


  宋羈鳥以為是隻是簡單的說再見,她戴著口罩,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回去吧。


  然後又緩緩轉過身去,在炙熱的太陽底下慢步前行,腿腳不利索的她很耐心的走著每一步。


  看著她真的走在了陽光大道上,可沒有一縷光芒可以照亮她灰暗的內心。


  羈鳥姐,願往後出現一個人,可以將你從深淵拉出來,帶你走出那段陰暗的過往。


  在去沈宅的半路上,沈舊林中途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藍灣港那邊的人打過來的。


  沈舊林接過,放在耳畔,臉上帶著幾分緊繃的冷硬感。


  “先生,宋…宋小姐不見了。”


  電話那頭的女傭顫著音說道,甚至帶著隱隱的哭腔。


  她方才去送藥時,一進房間人就不在了,連同蘇涵輕小姐也都不在。


  就在那時她就慌了神,怕自己攤上了大事,她含淚給沈舊林打了這個電話。


  正當女傭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沈舊林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了”便掛斷了電話。


  他側了側臉,目光放在了車窗外,內心深處莫名的寧靜,這一次他沒有惱怒。


  因為,他想找到答案。


  他不可能沒有她就不行。


  想一想,她可是害死林題的凶手啊。


  “沈總。”前座的周日發聲了,“如果想接宋小姐回藍灣港住的話,還是等我們解決完了這邊的事情吧。”


  周日考慮的周到,他也已經察覺到了沈舊林對宋羈鳥的不同,但是最要緊的還不是私人事。


  如果不能把沈家這邊的事解決完,對宋羈鳥來說隻會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這個威脅可能以後還會禍害到沈舊林,沈家會以宋羈鳥逼退沈舊林。


  所以,他絕對不能冒這個險。


  他看著外麵的幾隻互相追逐打鬧的小鳥,目光柔和了下來。


  “嗯。”


  等他把這邊的事解決完,他就去接她。


  不管是什麽,他都會從她身上找到原因和答案。


  就放任她在外麵一段時間吧,這段時間之後她該跟他回去了。


  在外麵浪的太久的鳥兒應該回家了。


  沈宅。


  管家早早已經守在門口迎接他了,沈舊林進宅院後,有傭人告訴他,江迎君在後院。


  他獨身前去,進了後院,搜尋到江迎君的身影,她手裏握著一柄剪刀,正認真細心的剪著枝條。


  江迎君今日穿了一身複古旗袍,很傳統又典雅,畢竟是大家閨秀出身,滿身的貴氣無法忽視。


  “母親。”


  沈舊林喊她時,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一雙黑眸深不見底,語氣也寡淡疏離。


  他們母子倆自始至終都是如此相處的。


  “來啦。”她輕飄飄的一句,“坐吧,喝點茶吃些糕點,怕你餓了。”


  江迎君的某些行為真的挺怪異的,有時候說話涼薄無情,可有時候又溫柔似水。


  他分不清到底哪個是真正的她,但可以確定的是哪一個都不懷好意。


  “兒子不餓。”


  “不餓?”


  “哢嚓”一聲,江迎君剪錯了枝條,那截花枝摔落在地上,被腳下的白貓叼了起來。


  它邁著優雅的貓步,嗖的一下鑽入了叢中,不見了。


  “那我怎麽聽說,你救了李家的外甥女?”江迎君陰毒的目光鎖定在他身上,語氣也漸漸冰冷。


  “你和她還有瓜葛?”


  江迎君踱步來到他身邊,拿起石桌上的絲巾細細的擦著園藝剪刀,鋒利的刀口泛著寒光,正如江迎君本人。


  “是母親想多了。”


  沈舊林對答如流,麵不改色。


  “是麽。”江迎君雙眸微眯,美目中藏著一道算計,“這麽多年了,我這個做母親的還不了解自己的兒子嗎。”


  她掰開剪刀一側,目光一閃,突然將刀口摁在了他的手臂上,沈舊林的手臂上頓時沁出顆顆血珠。


  他隻是眉頭緊鎖,沒有吭聲,將這疼痛吞咽在了肚子裏。


  江迎君園藝剪刀當刀鋒使,在沈舊林的身上發泄怒意。


  她總是這樣,喜怒無常情緒反複。


  如果說沈舊林不是她兒子,還真有人不信。


  這兩人還真是有些地方相像啊。


  “上次你懲罰的那個中年婦女,是兩年前羞辱過宋羈鳥的人吧?”


  說這話時,她又狠了狠力氣,刀口陷得更深了幾分。


  “好兒子,當初母親對你說什麽來著?李家那姑娘已經成了廢棄的子了,如今她對我們沈家而言毫無意義。”


  “你又為了她將一個與自己不相幹的人送入ICU,你對她動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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