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念想
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的某個角落,一雙眼睛正盯著他們,更將顧懷舟一路抱著宋羈鳥出來的畫麵收入眼底。
下一秒,手機震動了起來,周日接聽了,耳邊傳來的是清冷低沉的男音。
“怎麽樣了?”
沈舊林問的自然是宋羈鳥。
被問到之時,周日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了隱瞞真相事實。
“沈總,宋小姐已經入獄了。”
話落,沈舊林並沒有懷疑,因為他知道宋羈鳥在川城沒有靠山和背景了。
“好好盯著她,別在監獄搞幺蛾子。”
沈舊林已經在機場了,說完後就掐斷了電話。
周日若有所思的看著顧懷舟上了車,一路飛奔而馳遠了,這才收回了視線。
此次前往M國,沈舊林並沒有帶上他,而怕宋羈鳥發生什麽意外,所以讓他留下來監控宋羈鳥。
說白了,也好保護她的安全。
顧家的獨生子突然出現救了宋羈鳥這件事讓他驚愕,之所以選擇隱瞞沈舊林也好讓他安心解決M國那邊的大事。
隻是,宋小姐怎麽會認識顧家的太子爺?
他們倆認識嗎?
顧懷舟回到顧家後,老管家慈祥的對他笑著迎接,激動的合不攏嘴。
“張伯。”
他頷首,一派儒雅隨和。
“誒,少爺回來夫人一定很高興。”
離家三年,顧夫人一直很想念兒子,好幾次想去看他都被顧懷舟以學業繁忙的理由推脫了。
顧懷舟輕車熟路的進了客廳,顧夫人正坐在沙發上,手裏還捧著本菜譜,不知道和傭人們討論著什麽。
似乎意識到了來人,顧夫人才抬眼看了過去,她驚喜道。
“懷舟。”
她知道今天兒子會回來,所以和傭人們研究菜譜,過去了兩年,也不知道他口味變了沒有。
“夫人。”
先開口問好的是顧懷舟的助理,顧夫人笑了笑對他點點頭。
相比顧夫人,顧懷舟倒是沒有什麽表情,身後的助理將他的行李拿上了樓。
“母親。”
走到她跟前,顧懷舟才不緊不慢的開了口。
見到他,顧夫人歡喜的想去拉他的手,可被他輕易的給躲開了,態度冷淡的像個陌生人。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有意無意的疏離,顧夫人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最終慢慢的收回,嘴角的笑容也凝固住。
兩年不見,她的兒子長得愈發帥氣了,五官也更加清晰,輪廓分明。
“坐了很久的飛機累了吧,快先上樓休息,待會就吃飯了。”顧夫人熱情的招呼著。
“不了。”顧懷舟低眼,拒絕了,隨後又說道,“我這次回來就想問問母親一些事,問完我就走。”
“宋羈鳥被拐賣的這件事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眼神突然變得犀利了起來,帶著決絕,勢要得到答案。
顧夫人愣了愣,動了動唇還沒說什麽,樓梯口就傳來一道嚴厲的聲音。
“出一趟國就連最基本的禮貌都給忘了嗎?”
是顧懷舟的父親顧岩。
中年男人一身正裝,雖已經五十,但威嚴絲毫不改。
他走下了樓,沉穩的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眼也不抬的出聲。
“提早回國,你就是為了她?”
“兩年之約已經過了。”顧懷舟聲音溫厚,可透著一絲怒意,“父親不該給兒子一個解釋嗎?”
“我需要給你什麽解釋?”顧岩嚴肅的看著他:“顧懷舟,我們顧家不欠李家外甥女什麽,兩年前幫了她就不代表我們顧家會管這種爛事。”
顧懷舟被這番話氣笑了,他們從來都不尊重自己的意願,從小到大不管他喜歡什麽他們都要阻撓,隻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他厭惡極了這種感受,漸漸的他養成了叛逆的性格,可在遇到宋羈鳥後,他又自願的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他遇到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所以他努力變得更好。
“父親,您還記得兩年前您答應了我什麽嗎?”
“做到了。”顧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兩年前那件事我遵守了與你的約定,做到了。”
“那為什麽宋羈鳥被拐賣那件事你們不告訴我!”
終於,顧懷舟優雅的氣度瞬間被衝散,他陡然拔高了聲音,目眥欲裂。
“顧家不是搞慈善的,別人的爛攤子我們顧家也不想收拾。”
顧岩始終緩緩的說著,並沒有因為他的失態而惱怒。
“好。”顧懷舟壓抑著心底堆積的怒氣,“以後希望父親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了。”
他說完,轉身大步離開了。
顧夫人叫了好幾聲,顧懷舟都沒有回頭,直至身影消失在盡頭。
“你說什麽啊,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了,還要氣他!”
顧夫人轉頭就跟顧岩埋怨起來,眼角泛紅,她方才一時之間根本插不了話。
“我氣他?他怕是要造反。”
顧夫人要很善解人意:“懷舟現在大了,他想做什麽就隨他去,我們幹涉做什麽?”
“婦人之見。”
顧岩撂下四個字,起身又上樓了,隻留顧夫人站在原地又氣又惱。
菲斯曼。
夜晚的川城總是很熱鬧,整座城市像是一頭蘇醒的怪獸,外麵下著小雨,霓虹燈映照著形成了一片雨幕。
天色陰沉沉的,被層層烏雲遮住了月光,顯得很壓抑。
宋羈鳥一路走回來後,所有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去看她,她心裏也清楚這是為什麽。
想必,她入獄那件事已經通過嚴語傳遍了菲斯曼。
嚴語見到她毫發無損的回來時,驚呆得下巴都快掉了,等她回寢室時才發現她的鋪子正在被人收拾。
他們準備扔掉她的東西。
“你們幹什麽!”
她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衝了過去播散人群,張開雙臂擋在那張床前。
“宋羈鳥?”
“嚴語姐不是說,她不是進監獄了嗎?怎麽還回來了?”
不管怎麽樣,宋羈鳥剛剛的舉動已經惹怒了她們,覺得她是不是出去一趟以為自己沒進監獄就膽肥了。
“宋羈鳥,你嚷嚷什麽啊嚷嚷。”
濃妝豔抹的女人上前了幾步,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戳了戳她的肩膀。
“是啊,我們以為你不回來了才好心替你收拾東西。”
“這麽激動?難不成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讓我們發現?”
宋羈鳥微微轉頭,看了一眼枕頭,那枕頭底下放著的是一本泛黃的日記。
不可告人的秘密倒是沒有,可那日記她絕對要好好保管。
那是她的念想,誰也不能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