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繼父
李豔是三房的,丁嘉佑的父親叫丁天祥。
經過丁嘉佑身邊時,李豔斜睨了他一眼,又不客氣的給了丁嘉佑身邊的程文靜一記眼色,程文靜剛好對上了李豔尖利的目光,嚇得她利落的低下頭。
“待會再來收拾你。”
她對丁嘉佑威脅性的說完這句話後,再轉頭看著宋羈鳥時,又換上一臉諂媚的笑。
這人最擅長逢場作戲。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怪不得這麽多年來都得老太太歡心。
“羈鳥呀,怎麽回來也不跟家裏說一聲啊?”
她語氣帶著討好的意味,那堆在臉上的假笑被宋羈鳥冷冷看穿。
宋羈鳥在心底冷嘲的打量她。
當年她出了事,被人陷害了,她這個姑姑可沒少落井下石,在老太太耳邊吹耳旁風。
沒想到有朝一日,她還要拉下臉來親自上趕著討好關係,試圖彌補些什麽來掩蓋過去發生的種種。
她真當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說?”宋羈鳥想笑,那雙侵略性的眼直逼迫她,這使得李豔心虛的不太敢直視她。
“姑姑知道我這些年去哪了嗎?”
李豔被她這番話堵得說不出來話,臉上奉承的笑也凝固在一起,難看又難堪。
“我被拐賣了呀。”
宋羈鳥語氣輕快,還隱含著笑意,像是在向他們報一個這些年旅遊的地點。
她撕開了傷口,明晃晃的暴露在空氣裏讓她睜大眼睛看。
她真想拽著她,掏出那顆千瘡百孔的心給她看,給李家看。
看看這些到底能不能就這麽過去了!
宋羈鳥突然抬手扯下口罩,那張黑漆漆的破了相的右臉映入所有人的眼簾,
那裏經過無數顆淚珠融合,已經潰爛的不成樣子了,似乎比以前更嚴重了。
她沒有用顧懷舟教給她的方法,當她一個人的時候,更想體會這種痛苦,讓身體尤為清楚的永遠記住它!
宋羈鳥的這個舉動嚇壞了眾人,他們嚇得都不自禁後退了幾步。
太可怕了!
從來都沒見過這麽醜陋的一張臉!
他們是沒見過如此醜陋的臉,在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裏,她獨自抱著薑小,不知道看了多少比她還要肮髒齷齪的嘴臉。
“姑姑,看到我這張臉您害怕嗎?”
宋羈鳥冷淡的看向李豔,輕描淡寫的說了句。
李豔不知所措,眼神略微躲閃。
她所表現出來的慌亂說較為少有的,李豔總感覺宋羈鳥穿透了她的身體,看到了她的想法。
李豔笑笑,重新拾起阿諛的笑容,開始裝傻充愣,
“羈鳥,你在說什麽呀,奶奶和大家都等著你呢。”
“姨媽,你那持有偏見的心變得可真快。”
彼時,李霽月出了聲,她雙手環胸,似在看一場與她無關的熱鬧。
李豔看了過去,發現竟然是李霽月這個小賤蹄子,臉色倏然大變。
這個小蹄子居然沒餓死在國外,還敢偷瞞著李家人自個回來了。
可為什麽會和宋羈鳥一起?
難道是宋羈鳥幫了她?
這個猜測不排除成立的可能性,畢竟宋羈鳥的身份今非昔比了。
她要想救助李霽月,豈不是輕輕鬆鬆的事兒?
“月月也回來了啊。”
沒辦法了。
李豔就算心中有怒氣這個時候也隻能隱忍,一定要在宋羈鳥麵前樹立一個好形象,好營造出一個她已經不一樣的假象。
“都進去吧。”
李豔讓開了一條路,像條開門狗一樣,彎腰擺笑迎著他們進去。
宋羈鳥和李霽月一道進去了,丁嘉佑和程文靜等人才跟著一起了。
李家內置沒什麽變化,還是如此老成。
回到這個曾經的家,又想到了死去了的李韻梅,宋羈鳥的心口就開始隱隱作痛。
她目光掃視了一圈,終於看見了那個殺死她母親的元凶。
張尚平。
他是入贅李家的。
那個已五十歲的男人一身正派的西裝,手裏拿著酒杯,正與樂嗬嗬的碰杯。
他似乎感知到了什麽,朝大門方向看了過去。
正好兩人在空氣中對視一眼,隻不過宋羈鳥的眼神中帶著深深的敵意和仇視。
張尚平有些近視,看不太清大門站著的人,他對麵前的人說了什麽後,大步朝他們而來。
等走近後才看清了麵前的人,張尚平端著一副溫文的笑,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又多少人知道他麵具下真正的麵目?
“是沈太太?”
他出聲問道,這個問題在宋羈鳥和李霽月兩人之間搖擺不定。
他不確定哪個是宋羈鳥,畢竟他也沒見過。
李豔笑著輕輕推了推宋羈鳥的後脊背一下,輕聲提醒她。
“羈鳥,快叫父親啊。”
嗬。
父親?
加上生父,她已經有三個父親了吧?
宋建元在精神病院,薑葛在戒毒所。
有時候她真懷疑,李韻梅是不是克夫體質,到最後把自己活生生的給克死了。
她還生下了一個天煞孤星。
就是宋羈鳥。
“張先生。”
她抬起頭,口罩上的一雙眼冰冷赤裸的望著他。
這無端讓張尚平打了個莫名的寒顫。
這個姑娘,怎麽對他的意見很大似的?
“李豔,你帶著嘉佑先去招待一下客人吧?我帶沈太太先過去見老太太。”
張尚平還有模有樣持著大姐夫的姿態命令了一句,而李豔還挺聽他的話,先把丁嘉佑和他女朋友帶走了。
宋羈鳥死死的攥住手心,他現在所得來的一切這一切不都是托了她母親的福嗎?
“跟我來吧。”
他領著兩位姑娘,上樓去了。
此間,他還時不時和宋羈鳥搭上幾句話,不是企圖攀關係,而是有意無意的試探。
“怎麽這些年都沒見過沈太太啊?”
他尊稱宋羈鳥一聲沈太太,像是忌憚沈家的權勢。
“在外頭。”
宋羈鳥也不躲避問題,不過每句話都答得十分簡潔,可以少說一個字,絕對不多說。
“噢。”他了然於心的應聲,又問,“想家嗎?想的話可以回來看看啊。”
他什麽話都說,什麽問題都問,就是隻字不提李韻梅。
宋羈鳥有些心急了,再也按捺不住心思,突然說了一句。
“想啊,不過相比家而言,我更想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