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真實的你
“蒼葳姐姐簡直就是落入人間的天使,每個回眸都是普度眾生。”
……
蒼葳刷著底下的評論,看著各式各樣的溢美詞句,都有些承受不住。
“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越誇張,才越接近真實的你。”
洛逢原手撐在辦公桌上,俯身貼近她耳廓,仿佛耳鬢廝磨。
低沉磁性的聲音在這種距離下,又是不同的體驗。
這時,葉唯敲門。
“進。”
洛逢原邊說邊挺直了背。
雖然還撐著桌麵將她圍困在裏邊,但那個近距離已經不再。
葉唯一進來就被眼前的畫麵震驚到,仿佛總裁易位,但又哪裏是這樣,分明更像總裁和夫人琴瑟和鳴的景象。
以前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坐在他的總裁位置上,現在出現了,他還守護在側,原來這幅畫麵可以這般唯美。
晃神隻是一瞬間,葉唯還是很有專業素養地將需要匯報的事情上報洛逢原。
蒼葳欣賞著自己的美照,偶爾聽到一些字眼或數字,她很肯定,它們關乎公司或集團的命運。
這些,她還是洛家二夫人時都時刻被提防著不與它們相遇,現在竟然輕而易舉。
葉唯出去之後,洛逢原又低下頭,和她一起看評論。
蒼葳則抬眸:“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在?”
顯然這麽問顯得她很傻,畢竟她這麽個大美人吧,但她是認真的。
“怎麽可能。”
“我想也是,”蒼葳托起腮,“那你也太不把我當外人了,剛剛你們說的……”
“你怎麽可能是外人。”
洛逢原打斷她的擔憂。
蒼葳看著那雙眼眸,不知怎的,總感覺那些秘密就是他要告訴她的。
???
《珍珠》的拍攝地定在G城的影視城。
進組的前一天,蒼葳在收拾行李,洛新笙忽然跑過來,拿著紙和筆。
“怎麽了?”
蒼葳停下手中動作,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
洛新笙將紙和筆在她麵前晃了幾下,一本正經道:“約法三章。”
蒼葳一愣,以為是因為五年來第一次離開他這麽久,但其實,他剛剛從洛逢原的房間出來。
“好,你說吧,你想怎樣都可以。”
蒼葳毫不猶豫地答應。
“嗯,第一,要報平安。第二,每天晚上都要視頻……”
小家夥伏桌,邊背邊寫。
蒼葳支著臉在旁邊看,覺得她兒子邏輯真清晰。
洛新笙寫完之後,蒼葳指尖輕點第二條:“拍戲的話,幾乎每天晚上都收工很晚,那時候你都睡覺了。”
小家夥捏著筆,想了一會兒之後添加了一條:每天中午都要視頻。
晚上是保證爸爸能見到媽媽,中午是保證他自己能見到。
第二天。
洛逢原將她送到了機場。
看著他的神情,蒼葳都有些懷疑自己是和洛新笙差不多的小朋友,不然她活了二十幾年,怎麽還有人擔心她去到另外一個城市就照顧不好自己。
“回去吧。”
蒼葳抬手揮了揮。
“嗯,記得約法三章。”
洛逢原也抬起手來。
“當然記得,”蒼葳忽然想到,“我和笙笙約法三章,你是怎麽知道的?”
“小家夥哪兒能藏得住事。”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昨晚小家夥是在她那兒睡覺的,到現在還沒醒。
不過蒼葳也沒多糾結,和洛逢原互道再見就去候機了。
飛機落地,蒼葳來到了G城。
掏出手機報完平安,她就馬不停蹄地將行李和自己送到劇組安排的酒店。
因為蘇瑾萱有工作而晚她幾天進組,蒼葳整理好一切之後忽然覺得寂寞。
劇組的開機儀式很隆重,增進了演員們之間的感情之後,很快就開拍第一場戲。
蒼葳穿著修身的旗袍,勾勒著身段婀娜。
電影《珍珠》的背景是民國時期,拍攝所在的影視城複古萬分,讓人恍若置身那年。
在這部電影裏,蒼葳飾演一個百樂門的歌女,名喚珍珠。
她手裏輕執帶羽毛的折扇,踩著高跟鞋站在舞台中央,橘黃色的燈光照得她這一身珠光旗袍恍如人魚的鱗片一般。
她的歌聲也不比人魚遜色,很是悅耳的歌聲仿佛能勾人魂魄。
台上珍珠搖著扇子,媚眼如絲。
台下人們舉著酒杯,紙醉金迷。
這一曲歌聲裏,珍珠和台下的某位少爺對上了眼神,又對某位少爺笑了一下,還被身份不明的某個男人打量了一番。
沒有一句台詞的戲裏,充滿了危險的神秘。
“卡!非常好!一條過!”
導演來到蒼葳的身邊,她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雖然時隔五年之久,但她們之間的默契沒有損失分毫,讓片場無比輕鬆愉快。
很快,第二場戲開始了。
但卻不是很順利,已經NG了不知道多少次。
何容意飾演的女二號,同樣是百樂門的歌女,珍怡,在這場戲裏要將一杯水潑給蒼葳飾演的珍珠。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去了哪裏!”
珍怡怒氣衝衝地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潑向了珍珠的後背。
原本要離開的珍珠隻好停下腳步,將不可說的秘密壓下來,無奈地回應珍怡,“你什麽都不知道。”
何容意定定地站著,沒有說話。
“說台詞啊,她這是在幹嘛!”
導演不滿。
“卡!你怎麽回事?”
“對不起,導演,我想這裏說台詞之前應該有些別的東西……”
何容意找了個冠冕堂皇借口。
“東西?什麽東西?”
導演皺起眉頭問她。
“就是……就是有些不一樣的情緒什麽的……”
何容意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什麽加個情緒啊!我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站在場邊的小助理都看不下去了,生氣地說著。
“這場戲都卡了這麽多次了,你都還沒有上場,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拍上了。”
其實這一場戲是三個人的對手戲,在珍怡和珍珠爭吵了一番之後,由蘇瑾萱飾演的女三號程憶寧就會登場。
可卡在中間的何容意偏偏不讓戲順利地走下去。
“她圖什麽啊!那個何容意!”
小助理喋喋不休,不過這種情況下,她能做的也隻有罵罵人了。
“何容意知道蒼葳的背上有傷。”
蘇瑾萱當然知道何容意圖什麽,簡直不要太明顯好吧。
“能用水潑蒼葳的戲也就隻有這場了,她怎麽舍得走。”
蘇瑾萱一邊說一邊走去蒼葳的保姆車。
此時蒼葳正在用毛巾輕拭頭發上的水珠,助理則用風幹機吹著她身上濕透的旗袍。
蒼葳和蘇瑾萱饒有趣味地對視,然後一起笑了起來。
因為剛才發生的一切,和背後的深意,都不需要多說和討論,明眼人都懂。
“她做得也太明顯了吧。”
蘇瑾萱吐槽道。
“這麽直白的惡意我還真沒想到。”蒼葳笑笑,“辛苦了處理現場的工作人員了。”
“葳姐,瑾萱,我們要過去了。”
助理的手機接到了場助的信息。
“第二場,一鏡六次。”
珍珠和珍怡的爭吵台詞在場的人都能倒背如流了。
“要潑水了,我看這一次,何容意還搞什麽幺蛾子!”
小助理喃喃自語。
“哎,看她那小動作,就完全沒有要善罷甘休的意思啊。”
蘇瑾萱將何容意手部的各種小動作盡收眼底。
“我猜她等一下一定假裝不小心被桌角勾住了蕾絲手套,然後分心忘記了說台詞,導演喊卡,她就開始瘋狂道歉和解釋,然後讓導演親眼看看她那勾了絲的手套,說這是多意想不到的小小意外。”
蘇瑾萱的語氣很淡,就這麽將何容意接下來的行為猜了個完整。
燈光照明的場上,戲還在演。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晚去了哪裏!”
何容意一邊說著台詞一邊將水潑給蒼葳。
“你什麽都不知道!”
一個水杯碎在了何容意的腳邊,玻璃碎片差一點就劃傷了她的腳。
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何容意更是被眼前的蒼葳身上冰冷的氣場嚇到不敢造次。乖乖地接上了台詞。
“你,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珍珠。”
“兩位小姐這是在做什麽?”
蘇瑾萱等了半天的戲終於是拍上了。
“讓你見笑了,顧小姐。”蒼葳轉身,帶著笑意,“你是來找老板的吧,我帶你過去。”
“好,卡!過!”
導演走過來:“蒼葳你換了一種感覺啊。雖然背對著她,卻將水杯摔到了她旁邊,距離和節奏把握得很好啊。台詞一樣是安靜隱忍,但水杯碎掉的聲音就很有反差和表達,甚至把內心的情感表現得更具體有力。很好,想不到還能有這樣的效果。”
顯然導演對這一場戲十分滿意,又對她們道:“你們就是要多磨合磨合。”
“齊導說得對。”
蒼葳笑著說。
何容意就笑不出來了,今天原本是想整一下蒼葳的,誰曾想反倒被蒼葳壓製住了。
她非常不爽地去休息了。
蒼葳帶著蘇瑾萱進了自己的保姆車。她們趁著休息的間隙對著台詞。因為接下來的幾場戲是她們兩個人的對手戲。
蒼葳和蘇瑾萱躺在座位上,閉著眼睛,嘴裏悠悠地吐著大段大段的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