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解約
鄭垣得到消息,也是心很累,趕了過來:“娘你到底想怎麽樣?”
“你跟我回大庸府!”
“不可能!”
兩個人兩句話就開始針鋒相對。
鄭母居高臨下:“我已經讓你哥哥停了你的月錢,不回大庸,你也別想在錢莊拿一錢鄭家的銀子。”
誰會喜歡被威脅?而且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可以,母親你走吧。”
鄭垣看似心平氣和。
鄭母用手重重的拍桌子。
“這酒樓是鄭家銀子投資的,你退股,我來賠錢。”
鄭垣當即就喊人拿文書來,箭在弦上,不退也要退了。
當時寫好文書,江嵐和鄭垣各自簽字按手印,鄭母把賠償銀子給江嵐,恨恨的對鄭垣說:“你好自為之,我這就走。”
鄭母正在氣頭上,收拾了東西就回去了,臨走把鄭宅也鎖上,不許鄭垣回去。
鄭垣就在後麵跟著,看著她氣呼呼的吩咐人回大庸。
母子倆都生了大氣,誰都不理誰。
看著鄭母走遠,鄭宅被鎖,他無處可去,回到香滿樓。
香滿樓天字間。
江嵐把鄭母賠償的兩千五百兩給鄭垣:“從頭開始吧。”
鄭垣此刻確實需要銀子,不可能總住在別人家,他也不客氣:“以後雙倍還你。”
香滿樓也快要打烊了,鄭垣心想晚上還得回王兄那裏。
看到臨昌縣鄭宅的宋管家找過來了,鄭垣看到他有些意外:“你不是跟著娘回大庸了?”
不隻是他,連鄭垣的貼身侍女都被帶走了,一個小丫鬟都沒留。
宋管家彎著腰回話:“老夫人說我沒有約束好少爺,半路把我趕回來了。”
……
宋管家從懷裏摸出一串鑰匙:“把我趕了回來,鑰匙卻沒收走,二公子,我們回去吧!”
……
江嵐看的好笑,鄭母嘴再硬,半路上還是心軟了。
當時寫退股文書的時候鄭垣留了心眼,隻寫了退銀子,不再合作,卻沒有交代那幾個鄭家帶來的人的去留,如果一下子把人抽走,尤其是兩個廚子,會對香滿樓的生意有毀滅性的影響。
還好有先見之明,那幾個人都是由江嵐發月錢,簽的年約。
鄭垣從小錦衣玉食的養大,連洗腳水也沒有自己打過,回去後要自己掌燈,打水,很是廢了一番功夫。
躺在床上想想,明天還去先買個丫鬟吧。
…………
一個丫鬟戰戰兢兢的縮著身子站在角落裏,陳澈陰沉著臉,地上是一個破碎的茶盞。
他想到剛剛侍女的回話,陳希未歸那天晚上,並不是在張晴晴家,而是在鄭宅。
想到那邊跟陳希謝鄭垣那次宴席,他覺得自己是個傻子,陳希那天的眼神還不夠明顯嗎?
自己卻一廂情願以為陳希還是喜歡自己的。
可是仔細想想陳希跟他平日的相處,還是能察覺出陳希對他的討好和崇敬,她當真對他沒有情?
陳員外年少發家,陳澈自小在臨昌縣走到哪都被人喊上一句陳少爺,極少受什麽挫折。
他心裏憋著一股火,想去問個清楚,但這個時間陳希在午休,她身子一向弱,還是等她睡醒吧。
想到陳希平時惹人憐惜的身子骨,他不自覺臉色稍緩,吩咐侍女:“去看小姐醒了沒有,醒了回來回話。”
侍女如蒙大赦,退了出去。
一刻鍾過去了,侍女沒有回來,陳澈開始焦躁,索性親自過去了。
他的侍女在院子裏候著,麵有難色。
看到他過去忙回話:“小姐好似生病了,卻不想讓人知道,不允我出去。”
陳澈對陳希一向言聽計從,陳希的話在陳宅很有分量。
聽到陳希病了,陳澈把先前的憋屈拋到腦後,箭步上去拍門:“希希開門,我是表哥。”
屋裏陳希額頭上蓋著一塊溫毛巾,前幾天被鄭夫人威脅利誘,她本來就有顆脆弱的心,發現自己做了極不光彩的出賣江嵐的事,心內自責,又擔心江嵐被鄭老夫人聲討,鄭垣會更討厭自己。
再想起自己坎坷的人生,悲從心來,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這麽熬了幾天,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邪氣入體,剛開始喉嚨痛,今天發起低熱來。
她自怨自艾,有些心灰意冷。
朋友沒有了,喜歡的人也不喜歡自己,陳宅也不是她真正的家。
生病的人心情更低迷,隻想著一病去了算了。
聽到陳澈的敲門,屋裏的蔓蔓看陳希還是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人生病不看醫生怎麽能行呢?她咬咬牙,不管陳希的吩咐,打開了門。
陳澈快步走過來,情急之下握住陳希的手:“你怎麽了?”
陳希很久沒跟表哥聊天說話,看著他還是一如既往這麽關心自己,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陳澈被她哭的心都碎了,顧不得罵丫鬟們:“去請大夫!”
蔓蔓急忙跑了出去。
看著陳希淒淒慘慘的樣子,之前醞釀好的話一時問不出口了,隻是柔聲問:“這是受了什麽委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陳希扶著表哥的手坐起來,臉上帶著未幹的淚痕,搖搖頭:“都是希希自作孽。”
陳澈見狀,猜到可能跟鄭垣有關,心裏不舒服,卻無可奈何,表妹如今這樣,還是先看病吧。
大夫很快趕到,把脈後:“小姐心思不寧,導致內火旺盛,要平心靜氣,倒不嚴重,我給開幾幅去火的藥,按時吃兩日。”
開藥,拿藥,煎藥,一番折騰,到了晚膳時間。
喝了藥陳希的精神好了很多,陳澈讓廚房做了她愛吃的清淡些的菜,就擺在她屋裏,陪著她吃飯。
連著幾天沒有出門,之前心情抑鬱不覺得,現在好一些陳希想在花園裏逛一逛。
既然是心病,散散步散散心也好,三月的天氣不算涼,陳澈給她披了薄絨披風,兩個人在花園裏說話。
月色很不錯,春天裏百花爭豔,在夜色下別具風情。
“希希冷不冷?”
“不冷。”陳希看著麵前五官端正的表哥,表哥對她的心她也清楚,隻是,為什麽不是鄭垣呢?
想到鄭垣,她心中又是一痛,脫口而出:“表哥,我是不是不值得被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