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對話（二）
來昂如今能夠身在這裏，能夠知道這些秘密，完全是因為尹仕衡這個已經失蹤的人——盡管他所能接觸到的尹仕衡是易家舒所扮，但易家舒何嚐又不是為了他而來？這個人，太神秘！
所以他想到，能夠知道這些事情的，必定是和尹仕衡有所關係的。不過轉眼間，他就知道自己是白問，因為他心裏知道離老必定是不止認識尹仕衡的，他們應該有所相熟，至於相熟的程度不得而知。他這兩個問題，重點還是在後麵那句，他非常想知道的隻不過是：尹仕衡是好人還是壞人。
曆來，世上好人和壞人並沒有界定，能順勢人和的，多數不會是壞人。
離老依舊笑道：“古人說：‘蓋棺定論’，不可隨意就評價一個人如何如何！”
“那我呢？”來昂又失口問道：“不瞞您說，離老，您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我心中實在很是疑惑！”
離老又端起了清亮的茶杯，道：“你並不是主角，但或許你會是一個關鍵。”
離老應該是想告訴自己，和他說這些話，並不是認定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而隻是因為某種可控的原因，總結起來，自己在他心裏可有可無。來昂這樣分析，自覺自己表現得有些自負，隨後便隻是自責的點點頭，表示接受離老口中的“關鍵”。隻聽離老又說道：
“你是否有過鬼壓床的經曆？”
“鬼壓床？”來昂重複道，隨後平淡的說：“經常有。”
離老點點頭，又問道：“在生活中，有沒有一些比較不尋常的經曆？”
來昂不知道怎麽回答，從兒時記事開始，上學、上學，還是上學，通過上學搞定了九年義務教育，然後升級到高中，然後到現在大學，小生活不過如同一杯白開水一樣的平淡，沒有一點的起伏。倒是最近……來昂於是告訴他，最近從山洞裏掉下暗河之事，隻不過，他用春秋筆法簡單敘述了一下，並沒有說出來自己半夜蘇醒並且像擁有了超能力一般的事情。
離老看出一些端倪，俗話說的好：“薑是老的辣”！他走過的橋，恐怕比來昂走過的路還要多，何況來昂也並不是善於撒謊的人。因為他敘述的時候，眼睛總是有意的躲閃。
離老起身從牆角的案幾上拿過水壺來，給兩個杯子都添了一些水，說道：“我大約知道一些故事。”他話沒說話，水已經加好了，在轉身的同時，他繼續說道：
“第一件事，好久以前罷，我也說不清是在什麽年代，許莊裏有這麽一個人物，他在過河時不小心落下水裏。這個人並不懂水性，所以，人們尋找無果，都認為他死了，隻不過死不見屍。但是在很多年以後，這個人突然回到了許莊，並且，保持著他落水失蹤時的那個容貌。簡單而言，他失蹤的這段時間裏，他的同齡人都成長，而他並沒有改變。樣貌上沒有改變，年齡也沒有。”
來昂小時候聽冷勺公說過這個故事，此時內心並沒有波瀾。
“這個人，如今還在人世。”離老繼續說道。
來昂正想問一問，可是離老並沒有停下說話之意，他隻好靜靜聆聽著：
“第二件事，許莊曾有一戶人家，兩兄弟外出逃難時，帶走了一些東西。其中將銀寶埋藏在了一處假墓穴之中，並且在他家的屋梁之上留下一捆特製的麻繩。他們的後人後來在歸宗認祖時告訴大家，用這捆麻繩，一頭連接大門前的石雕空耳處，往東南按步數七拐八繞之後能準確找到假墓穴而得到銀寶。人們經過試驗，最終找到了那個空墓穴，但裏麵並沒有銀寶。而除了所謂的銀寶，這兩兄弟帶走的，還有一樣是物非物的寶貝，我們叫它‘夜華’。”
夜華？是否是木成老人口中的那個夜華？
離老始終沒有給來昂說話的機會，繼續道：
“第三件事，是虎跳崖——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冷王山。”
離老啜了一口茶水，繼續道：“山裏原有居民，後來被外人攻擊而散。這裏的居民比較神秘，從始至終，這世界上應該隻有一個人見過他們的麵目，這個人，叫許祥仁。”
離老說出“許祥仁”三個字時，來昂驚的猛一抬頭，這個人名，是他爺爺專屬。
對於來昂的猛一抬頭，離老並沒有理會，他自顧說道：“冷王山居民常年身穿藍布長袍，當他們的村落被大炮轟破之後，並沒有人找到他們的屍首。而在戰場上，損失慘重的攻擊方派進山搜索的兵裏麵，隻有一個奇跡般的活著回來。並且，此人後來還輕易的練就了一身神奇的本領。比如，一夜之間很輕鬆就奔跑了上百裏路程。”
這個人，應該和老兵日記裏記載的那個老兵不謀而合！來昂這樣想。
“冷王山是之前尹先生所有行動的突破口。冷王山一役之後，所有人都認為冷王族人被消滅或消失了，但事實上，他們一直在那裏，隻是——所有人都看不見他們！”
“看不見？”來昂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叫道。
離老看著來昂，繼續說道：“冷王族人，是一群擁有一定高度智慧的生命體，其智慧遠在這世界上所有人之上。我們的眼睛無法看見他們，包括目前這世界上所有的精密儀器，都無法探測到他們的存在。除非，他願意讓人知道或者看見。”
離老停下了說話。
來昂已經沒有餘力去分辨離老這些話語的真假，在疑惑麵前，此時他選擇了相信。也因為隻有這個說法，才能解釋關於冷王山傳說的那些故事。
“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他們，是一群透明人？”來昂問道。
離老點了點頭。
“那為什麽他們是尹仕衡所有行動的突破口？”來昂又問道，雖然他並不知道尹仕衡有一些什麽行動，但關於冷王山的這些秘密，此時已經完全占有了他的神經。
“打開719，需要一些高度的智慧作為支撐，這世界上，目前隻出現過一個易君然。”離老的話語裏有些惋惜的成分。
來昂很不自覺的端起了捧在手裏的茶杯，猛地灌了自己一大口。他需要靜一靜，靜下來好好捋一捋——特麽的，大腦容量此時太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