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在浴桶旁邊托著浴巾的卓誠實聽了這話，嚇得慌忙跪地道：“爺，奴才記住了！”
心裏卻又嘀咕：“自己怎麽就這麽難啊！不說十四爺整他，說了自家爺罰他，現在就祈禱明日千萬不要遇見那位祖宗。”
十三爺從浴桶出來，見到他的笨奴才還在那兒出神，又是氣不打一處來：“還不滾過來伺候！”
“嗻！”卓誠實當下趕忙站起來上前伺候。
十三爺冷了臉，也不說話任由他伺候著。
卓誠實看著自家爺的臉，心說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十三爺剛躺床上，就聽到門口有動靜，對卓誠實道：“小誠子，去門口看看怎麽回事。”
卓誠實出門迎麵就碰上了十四爺的貼身太監。
“可是十四爺有什麽事嗎？”卓誠實問道。
“卓公公，我們爺說讓奴才來看看十三爺的課業完成了沒有，我們爺想看看。”
說完又覺得丟臉，不想抬頭看卓誠實，心裏道：“自家爺不想寫，想著抄抄十三爺的，自己拉不下臉來，就讓他一個奴才來要。”
卓誠實聽了，也拿不準主意，就對著那小太監說：“我進去回稟，你先在門口候著。”
小太監聽了這話，趕忙回道：“謝謝卓哥哥了！”
卓誠實推開門弓著腰進去，站在十三爺床邊，回道：“主子爺，是十四爺身邊的奴才，說是十四爺想要看看您的課業。”
十三爺頓時笑了：“十四還沒寫完呢？看來是急了，知道找爺了，還是四哥管得住他。”
“去把爺的課業給他拿去，給他說，他可是欠爺一次。”說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像幹什麽贏了一樣。
卓誠實嗻了一聲，去拿課業送到門口，讓小太監把十三爺的話帶回去，然後趕緊進屋繼續伺候十三爺就寢。
那小太監抱著課業，也不敢停歇，小跑著到了十四阿哥院裏。到了門口，回道：“主子爺，奴才回來了！”
“進來！”
“拿來了嗎？”
“回爺的話，拿來了。”
“十三哥可說了什麽？”
“回爺的話，奴才沒能見到十三爺，十三爺身邊的卓公公說，十三爺讓給您帶話，您可是欠了他一次。”
聽了這話十四坐不住了：“哼，十三哥可真會精打細算，小爺不過是看看他的課業，就給我算的這麽清楚。”
小太監見到自家爺還在氣，趕忙上前一步說道：“爺，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課業完成，明日四爺就要看了。”說完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家爺的臉色。
“要你說？小爺知道，都給小爺滾出去！”
等屋子裏的太監都出去了，十四拿出自己空白的紙，對著十三爺的開始奮筆疾書，寫著嘴裏還念著：“十三哥怎麽寫這麽多，都是點廢話！”
挑燈一個晚上，終於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補完了。伸個懶腰，叫人進來。
“小春子，給爺寬衣，今天誰來也別叫小爺。”
“嗻。”貼身太監小春子回道。
十三爺這個晚上睡得很好，醒來的時候已經辰時了，叫起後，用過早膳。對著卓誠實說：“去你十四爺那兒，把爺的課業拿回來。”
卓誠實出門吩咐一個小太監去十四爺那邊。
小太監跑到十四爺院子裏，發現院子裏每一個人都在默默做事，一點不敢發出大動靜，便知道十四爺應該還沒起身。
小春子看到小太監是十三爺院子裏的，趕緊迎過去。
“小公公可是來取十三爺課業的？”
“正是，勞煩春哥哥了。”
小春子聽後心道“果然如此”，也不敢耽擱，忙回他：“真是不巧，我們主子還沒起呢，奴才們也不敢去打擾。要不小公公您先回去，等我們爺起了，奴才去給十三爺送去？”
小太監猶豫怕讓自家爺等久了，又怕東西沒拿到回去受罰，當下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等了一會兒，發現十四爺沒有要起的意思，就想著受罰就受罰吧，小跑回了十三爺院子。
“東西呢？”卓誠實看到他，站在門口問道。
“卓公公，十四爺還沒起身，奴才怕主子等急就先回來回話。”
“糊塗東西！十四爺沒醒就去候著。等十四爺起身，立刻拿東西回來。過會就下朝了，四爺就要來阿哥所了。”
“嗻，奴才這就去候著！”說完也不停留，一溜煙跑了。
小太監等在門外左盼右盼終於把十四爺盼起了，看著小春子進去伺候，忙道：“春哥哥，我家爺課業。”
“知道了，放心吧！”
“主子爺，十三爺身邊的奴才在門外候了一個時辰了，說來拿十三爺的課業。”說著，手裏放下端著的水盆。
“你給他拿出去，別站在小爺門口礙眼。”
“嗻！”小春子回完，拿著課業就出去了。
等小春子出門，立刻有一個小太監上前：“主子爺，奴才伺候您把辮子？”
“嗯。”
那小太監立刻上前，開始編辮子。
等收拾妥當，小太監問道：“主子爺，可要現在擺膳？”
“不用。等四哥走了再用。對了！把送給四嫂的禮物備好，要是課業不過關，這可是保命的東西。”
小太監心裏盲目崇拜道：“主子爺就是聰明！”
門外十三爺的小太監拿到課業，也不敢對做停留，抱著東西跑了出去。
走到門口拐角處，迎麵碰上兩個人。
因為他隻顧低頭跑，一時沒看到前麵有人，直直地撞了上去。還好其中一人眼疾身快，擋在那個麵色冷清的人前麵。
小太監“嘭”一聲撞上，擋在前麵的人厲聲道：“放肆！”
小太監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顫，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想到那位爺，止不住身體更抖了，不停地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麵色冷峻的人眉頭緊蹙，像是被吵煩了，淩厲的目光看著腳邊跪著不停磕頭的小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