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生父的故交
任流年輕聲吐出幾個字:“我還年輕,養生的事情不急。”
秦濬不死心地說:“島上還有一些娛樂設施,在前麵不遠,空了可以來休閑度假。”
任流年心想,度假是不是也得叫上你?
“空了再說。”
任流年一張毫無興趣的臉。
秦濬笑笑,沒再多說。
一壺茶喝完,老朱把陳連彭和秘書薑聲領上了島。
秦濬和陳連彭打招呼:“陳書記。”
陳連彭笑說:“這個地方,還真是隱秘,濬少,這是你挑的吧?”
“年年問我,我就給選了這麽個地方,陳書記滿意就好。成,你和年年聊吧,我去海邊看看能不能釣到魚,晚上給你們做宵夜。”
秦濬進側房,拿了釣具,叫上了老朱,一起走了。
任流年麵帶公式化的微笑,“陳書記請進吧。”
陳連彭進門,薑聲則留在了門外。
兩人就坐。
桌上有秦濬剛才換過的新茶,任流年倒了一杯,遞到陳連彭麵前,神色淡淡開口:“聽薑秘書說,陳書記和我父親是故交。”
陳連彭一向嚴肅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眸光溫和且意味深長,“年年,你真不記得陳叔叔了?”
任流年愣了一下:“陳……陳叔叔?”
任流年的印象裏,從沒有這位陳叔叔的影子。
她怕記錯了,又想了想,還是沒想起來。
陳連彭忙自圓場子:“也是,那個時候你還小,後來叔叔就調去了外地,得有十年吧,沒見著你和你媽媽的麵。沒想到,再回來,不但你媽媽沒了,你也不見了蹤影。”
“陳書記的意思是……和我親生父親是故交?”
“也算是吧。我和你媽媽是同學,後來經由你媽媽,才認識了你父親。不過,你繼父,是我介紹你媽媽和他認識的。他是個警察,也是個好人。”
陳連彭深邃的眼睛裏,十分落寞,甚至是哀傷。
“這樣啊。”
任流年神情還是很淡漠。
陳連彭卻掩飾不住激動的心,“年年啊,你能回來,叔叔太高興了!叔叔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陳書記何出此言呢?”
“你是不知道,我調回來海城之後,曾經去方北家裏找過你,可方北和時蘭芝一口咬定送你去留學了。我打聽了好幾次,方北的鄰居也都說你是去留學了。我要是早知……算了,叔叔不想打這樣的馬後炮,都怪叔叔不好,當年太粗心。”
陳連彭長歎一聲,掩飾不住悔恨,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茶水,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不崩潰。
任流年對於陳連彭是陌生的,這突如其來的表白也讓她覺得陌生,絲毫沒辦法與陳連彭共情。
靜靜聽完陳連彭訴說,她很冷靜:“都過去了,陳書記不用太放在心上。”
頓了一頓,任流年又說:“陳書記,我有一事,想跟您求證一下。”
“你說。”
“就是網上的事。本來鬧得沸沸揚揚的事,幾乎是在瞬間,所有的帖子都沒有了,這是您的手筆嗎?”
任流年開門見山,沒有和他彎彎繞。
陳連彭承認得也痛快:“是我讓人去撤的。這麽多年,你受苦了,好不容易有了秦濬這個男朋友,叔叔不想因為這些,影響你們兩個的關係。”
“謝謝陳書記。”
陳連彭看任流年臉上沒有喜色,皺眉,問道:“你不高興?”
任流年搖搖頭,“沒有。”
陳連彭從文件包裏掏出幾張A4紙,推到任流年麵前,說:“這是在網上造謠傳播謠言的營銷號,我讓人整理好了,證據都齊了,告還是不告,你自己選擇。如果需要幫助,就跟我說。”
任流年拿起文件,大略看了幾眼,這些資料,她手裏也有。
但她還是說了聲“謝謝”,“陳書記,我回去和秦濬再商量一下。”
“也行。有秦濬,我倒放心了。”
陳連彭並沒有緊逼任流年。
他的柔和態度和距離感的確讓任流年舒服了不少,也對他生出好感。
“謝謝……陳書記。”任流年有那麽一瞬,很想叫他一聲叔叔,但最終還是沒有喊出口,她略帶疏離感,說道:“這件事也不是什麽大事,陳書記要為一市人民的生計忙碌,我的這點小事,就不要牽腸掛肚了。”
陳連彭溫和一笑:“現在是下班時間,人民公仆也得有私生活啊,是不是?”
“陳書記的私生活時間應該也不多吧?有限的時間還是多放到家庭生活裏吧。”
任流年一本正經規勸,把陳連彭給勸笑了,“宴會那晚,是不是我出醜了?”
任流年尷尬了一下下,繼而發笑:“不是啦。我就是隨口一說。”
陳連彭自嘲一笑,“我太太就是隻母老虎,都多大歲數了,還那麽大的醋性。”
任流年細讀陳連彭的微表情,發現他對於他的太太非但不是嫌棄,眼神裏還挺寵溺。
任流年對人性這種東西沒有太大奢望,畢竟見過的惡人惡事太多,像陳太太那種,在她眼中甚至都算不得惡。
所以,她還挺欣慰遇見陳連彭和他太太這種夫妻的。
“說明你太太很在乎你。”任流年微笑著說。
也有可能是占有欲太強哦。
任流年心裏禁不住惡趣味地想。
陳連彭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
大約一個小時後,秦濬和老朱拎著滿滿一桶魚回來,秦濬先去換了一身衣裳,回到茶室,在任流年身邊坐下來,跟陳連彭打招呼:“陳書記。”
陳連彭笑問:“今天收獲如何?”
“還不錯,釣到了石斑,老朱去下廚了。”
“那我今天有口福了。”
秦濬和陳連彭就著魚的吃法開始了暢聊模式,任流年大開眼界,瞪著杏眼,發現新世界一般,偶爾在一旁弱弱插一句:“一條魚罷了,被你們說的花樣可真多。”
秦濬就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年年沒見過世麵,陳書記別介意。”
陳連彭聽者有心,自覺代入了任流年這些年受過的苦,心裏頭的愧疚更甚。
一個小時之後,老朱才端出了精心炮製的夜宵——三晚魚蛋麵和幾道海鮮小菜。
一端進來,香氣就飄進鼻子裏。
任流年猛吸了一下鼻子,口嫌體正直地咽了口口水。
秦濬接過來老朱手中的托盤,先端了一碗給任流年,說:“試試老朱的手藝,不好吃的話就讓他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