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最後一班車開走了
秦濬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從小到大也沒有坐過公交車,對這個提議覺得很新鮮,當即答應了:“好。”
他的住處和任流年家正好是兩個方向,最近幾天他都是賴在任流年家住著的,今晚任流年終於提出攆他出門:“你在這邊等車,我去對麵等。”
秦濬不悅,但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選擇迂回戰術,“我送你去對麵車站。”
任流年婉拒:“目送即可。我這麽大人了,會注意安全的。”
秦濬也不太敢在她麵前強硬,隻好點頭:“好。我看著你過去。”
任流年瀟灑地衝他擺擺手,“那,明天見。”
秦濬目送著任流年一蹦一跳地朝對麵走去。
任流年工作的時候是雷厲風行的,很幹練,遇事的時候則是又酷又颯,像一個江湖老手,現在看小姑娘,卻又是很少女的狀態。
每一種狀態,都令秦濬欲罷不能。
秦濬頓了一分多鍾,抬腳也往對麵走去。
任流年麵前剛好有一輛公交車停下,她剛想上車,就看見了秦濬。
秦濬也看見了要上車的任流年,他加快步子朝對麵跑去。
已經快十點,路上的車輛不多了,但還是有幾輛車被秦濬逼停。
司機罵罵咧咧,秦濬一邊衝人家點頭致歉,一邊繼續朝對麵奔跑去。
眼看著公交車啟動,從麵前緩慢駛過,秦濬站住腳步,心裏說不出的慌亂煩躁失望。
車尾也從麵前徹底過去,車子走遠。秦濬垂頭喪氣,搖搖頭,轉身往回走。
“秦濬!”
一聲清淩淩的聲音,在夜空裏格外悅耳。
秦濬猛然刹住腳步。
內心盈滿喜悅。
“你沒上車啊?”
秦濬疾步走過去,站到任流年麵前,嘴角勾起,笑容綻開。
任流年翻了個白眼,“最後一班車,開過去了。秦濬,你過來幹嘛?”
秦濬理直氣壯:“我不知道坐幾路車回家。”
任流年氣得哭笑不得,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來,說:“你跟我過來。”
她拉著秦濬走到候車亭前,指著亭子上的一塊滾動屏幕說:“濬少,秦大太子爺,你看看這個,每個候車亭前,都有這麽一塊屏幕,始發站終點站途經站點,一清二楚。”
“我不懂。”
秦濬低聲。目光望著任流年,有些灼熱。
他完全沒想到,任流年沒有上車。
她嘴裏說一百句胡謅八扯的話,也抵不過一個留下來的動作行為。
任流年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心裏有些慌,就開始掩飾,“嘖,可真是太子爺,你即使以前沒見過,你那一對大眼珠子現在也應該能看得見吧?你是不是故意……”
“唔……”
嘴唇忽然被秦濬的嘴唇堵住。
溫熱,柔軟。
任流年心頭慌亂悸動,驚得一雙杏眼瞪大,連推開秦濬都忘記了。
秦濬隻在她唇上停留了幾秒鍾,就挪開,聲音低啞:“我不是故意的。”
任流年赤紅著臉,剛要反駁,秦濬搶在她前麵,說:“我是特意過來追你的。”
任流年一下愣住。
緩了好幾秒鍾,才板起臉,嘟嘴輕斥:“最後一班車!錯過了!現在怎麽辦?”
她腦子一亂,都沒有追究秦濬吻她的事。
秦濬勾唇一笑,“打車,或者讓從林來接一下。”
“那就打車吧。”
任流年做出決定,“人家從林也有自己的生活,這都快十點了,你還使喚人家,也忒不仁道了。”
“我也不想麻煩從林,那就打車。”
任流年哼笑一聲,看看出租車都在丹宮門前不遠處停著,就朝那邊招了招手,立刻有一輛出租車朝這邊拐過來。
兩人上了出租車之後,異口同聲報地址:“碧海苑。”
“瀾庭。”
任流年報秦濬的地址,秦濬報任流年的地址。
報完之後,兩人麵麵相覷,同時改口:“先去碧海苑。”
任流年哼哼了一句:“你今天給我滾回你自己的狗窩,不要在我那裏賴著了。”
秦濬低笑:“嗯。”
任流年見他連一點不悅之色都沒有,原本該高興的,心裏卻高興不起來,隻覺得似堵了什麽東西,呼吸都不暢快了。
任流年煩躁,幹脆把眼睛一閉,靠著座椅背假寐。
出租車裏氣味不太好聞,過沒一分鍾,任流年就煩躁地把車窗落了下來。
風灌進來,很清涼。
但還是壓不住心底的煩躁。
秦濬偏頭看著她,溫聲問:“怎麽了?”
“沒什麽。”
任流年懶懶地回答。聽著秦濬溫軟的聲音,更煩躁了。
終於到碧海苑,出租車在大門口停下,任流年沒等秦濬過來給她開門,就下車,“嘭”一聲把門關了,徑直進了小區。
秦濬收住了要下車的腿,把門關上,說:“師傅稍等一下。”
秦濬的目光一直凝著任流年的背影。看著她一直走到樓群的拐角,看不見了背影,才緩緩收回目光,吩咐了一句:“師傅,走吧,瀾庭。”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說:“先生,這是你女朋友吧?”
“嗯,未婚妻。”
“都已經未婚妻了,那怪不得你未婚妻生氣了。”
秦濬虛心請教:“嗯?怎麽說?”
“先生,我是過來人,這個,我有經驗。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說不想你去,實際心裏可不是這麽想的。”
“這樣?”
秦濬問了一句,但沒有下車去追的打算。
司機看他無動於衷,無奈地搖搖頭,心裏替任流年惋惜,遇到這麽個木頭未婚夫,將來女孩子有得苦頭吃咯。
秦濬心裏喟歎,不是他不想去啊,他甚至想就此賴在這裏不走,可是……未婚妻是強行交易來的,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就任流年的脾氣,他相信,如果他得罪她一點,她能炸給他看!
*
丹宮大廈。
秦濬和任流年走後,秦影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又沒有完全把這口氣鬆下來。
她把椅子朝時曈那邊挪了挪,離他的距離很近。
時曈側身,“你這是做什麽?”
“時曈,我……我,對不起。”
時曈嗤笑,“沒什麽好對不起的,我不是恩怨不分明的人,李夢雅和秦捷雖然是你們家人,但並不等於他們犯的錯要連坐你。放心,我不會把賬算到你頭上的。”
“但我還是要說聲對不起。”
秦影現在想想她針對任流年做的那些事,就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