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設計（6）
何欣然扶著顧苒到房間，勸慰了好久，直到顧苒睡下了，她才輕手輕腳出來，出來的時候，順便把顧苒的手機平板電腦都拿了出來，怕她上網看見那些評論，又會難過。
直播的影響，對顧氏集團來說，是不容小覷的。
除了網上一股腦全是對顧苒的攻擊之外，商場的營銷額也是銳減。
而影響最壞的，是南城商場的進度。
因為和海神地產已經解約，且沒有得到弗蘭肯師徒的合同，商場建設擱淺，隻能等新的合作方到位，
經曆了這件事之後，海城的設計師沒有敢接南城商場爛攤子的，顧家隻好去省外另請高明。
秦影那晚回到家，也沒有睡好。
她和顧苒，算是一起長大，顧苒比她長兩歲，一直很照顧她。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就把顧苒當成是未來嫂子的人選了。
可能是……顧苒第一次跟她吐露心聲，說喜歡她哥的時候，她就默認了？
年代久遠，記不太清了。後來顧苒出國留學，有好幾年，她都沒有看見過顧苒，隻是兩人一直有聯係，打電話發信息，關係並沒疏遠。
秦影不得不承認，所謂沒有疏遠，隻是她以為的沒有疏遠。
顧苒……變得她不再熟悉。
甚至是陌生。
秦影上網，看見了顧氏億聯購物和海神地產分崩離析的消息。
有很多都是自媒體在猜測，有失偏頗，但猜得也八九不離十，說這是因為一個三角戀的故事而導致的合作失敗。
說秦濬愛上了一名美豔非酋，拋棄了顧家的大小姐，顧家大小姐因愛生恨報複秦濬，故意毀掉秦濬。
一則財經新聞，以最快的速度演變成了香豔的三角戀愛故事。
秦影心煩意亂地關掉了手機。
倪蘭好進來，臉色也不太好，歎了一聲，問：“小影，苒苒和你聯係了沒有？”
“聯係我做什麽？”
“小影，她和你哥哥……”
秦影打斷了倪蘭好的話：“她和我哥哥不可能了，她配不上我哥哥，媽，你就斷了這個念想吧。”
倪蘭好歎氣，“好好的，如果不是那個任流年，怎麽會變成這樣？”
“媽，你難道還不明白？就算是沒有任流年，我哥和顧苒也沒有可能！我們兩個是身在山中不見山，可我哥看顧苒看得清楚，他怎麽會要那麽自私的女人呢？”
倪蘭好像是從來不認識自己的女兒似的，看了好一陣子，才歎息著說：“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可是，我就是惋惜，你哥再也找不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助力了。”
“媽，你別傻了，顧家那點底子，比我們秦家，還不是差得老遠？他們是幾代經商，可說到底，不也就是個商人之家嗎？有什麽呀？”
倪蘭好想說點什麽，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悶坐了片刻，隻語重心長地說了幾句：“秦家固然是家大業大，可世事多變幻，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就好像顧家，曆經幾代，卻在一個不知哪裏冒出來的設計師手裏栽了跟頭。小影，你和你哥哥，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秦影想告訴母親，這裏沒有所謂的Roy，那都是任流年一手設計的戲碼。但她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緘默。
她是房地產商的女兒，自然是懂得一些行情的。
Roy確有其人，大部分業內人士都知道。
弗蘭肯也確實有個女學生，創造了一個神話之後就銷聲匿跡。
Roy如果就是弗蘭肯的學生，那，任流年和弗蘭肯又是什麽關係？
她看起來和弗蘭肯的學生季米關係很好。
她……和Roy有什麽關係？
秦影不笨，但她也不敢想任流年就是Roy。
她覺得，任流年可能和Roy認識。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性了。
*
對於秦家來說，隻是失去了一單很小很小的生意，畢竟搞房地產，靠的不是接這種單子賺錢。
所以，沒過幾天，海神地產就恢複了原本的平靜與忙碌。
秦濬不太高興。
過去的幾個月，每天隻要一抬眼，就能看見對麵養眼的小仙女。
現在，抬眼要不是空蕩蕩的，要不就是從林那張圓咕隆咚的臉。
可是小仙女說什麽也不肯來公司了。
這些天小仙女都陪著弗蘭肯和季米逛吃呢。
周五，秦永林來秦濬的辦公室。
秦濬懶洋洋靠在椅子裏，連眼皮都不想抬。
父親大人，你知道你失去了什麽嗎？
是的，你失去了一個天才設計師。
一個搞房地產的，失去了一個天才建築設計師。
秦濬想到這裏，心理平衡了。
“爸，有事？”
他這才悠悠開口。
秦永林不愛看秦濬的嘴臉，直奔主題：“最近公司要談一個大項目，你提前帶人去做一下現場勘驗。”
秦濬神色淡然，“什麽項目，您說。”
“美洲的M&D公司想要跟我們合作，共同開發南郊近海。”
秦濬點點頭，“要開發成旅遊區？”
“對，M&D公司正在跟市政那邊談買地的事。”秦永林走到牆上掛的海城地圖前，用手比劃了一下，“從西浪口，到東島，包括望山在內，大約三十平方千米，在未來五到十年內，建成東部最大的濱海旅遊區。前期投資大概兩百億。”
“謔。”秦濬似笑非笑，“投資是夠大的。”
秦永林十分不待見他這個樣子，皺眉，“我跟你說正事呢！你這個吊兒郎當的樣子，像什麽話？”
秦濬擺擺手，“成了，我知道了，周一過去看看。”
一點重視的樣子都沒有。
秦永林滿臉怒氣，指著秦濬的麵門責罵：“秦濬，你把和顧氏集團的合作攪黃，公司董事都對你頗有微詞，也就是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沒人和你一般見識！你要還不知道悔改，我這個董事會主席也保不住你！”
秦濬斜乜著秦永林，懶懶散散的，腔調也透著懶，“爸，我是個做設計師的，公司行政的事兒，我管不著。就算你們現在開了我，我也沒意見。”
“你！你個逆子！”
秦永林氣得手指顫抖，幾乎要背過氣去。
從林站在秦永林身後，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大佬啊，這可是海神地產董事會主席，悠著點氣他行不？
秦濬終於“良心發現”，收斂了些不羈，說：“行了，我知道了，周一就去認真地做實地考察。您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