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技不如人
秦濬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勉，“不敢。地產公司多了去了，人家都能活，怎麽海神就不能活？更何況，即便沒有我，海神還有三大設計師坐鎮呢，都是世界排名前二十的設計師。李先生，你這話要讓他們三位聽見，他們三位……”
秦濬故意頓了頓，嘴角笑意邪肆，“可能會氣個半死。”
海神地產自然不會隻有秦濬這一個大神設計師。如今海神地產正如日中天，甚至都發展到了國外，設計師團隊自然強大。
李勉沉默了一瞬。
腦子裏隻有兩個字飄過：魔鬼。
“不管怎麽樣，我們都等你回來。濬少，你還是認真考慮一下吧。”李勉站起身，無奈地睨了秦濬一眼，捏了捏眉心，“建議你明天手機繼續關機，不然，可能會被股東們打爆。”
辭職的事當時沒有爆出來，連任流年都被瞞了好幾天。公司誰也沒把這事兒當真，總以為秦濬脾氣發夠了，就回去了。但秦濬今天微博都發出去了，現在網上已經傳開，秦濬離職的熱搜已經飆上第一位，明天海神的股票不直接來個跌停，都對不住這勁爆的消息。
“謝謝提醒。”秦濬也站起來，送李勉出門。
就這麽把李勉打發了。
把手機打爆？
嗯，手機卡都沒了，打爆個屁。
*
早上，任流年起晚了。
秦濬也跟著起晚了。
陳末在保溫箱裏留了飯，兩個人匆匆吃完，去停車場開車。
從電梯出來，未出所料，遠遠就看見一群股東擋秦濬的車前。
任流年無語望天，心裏罵了句髒話。她甩給秦濬一個白眼：“你惹的，你……”
話還沒說完，一輛麵包車從眼前囂張駛過，唰一個三百六十度轉頭，又拐回來。
這開車手法……有點眼熟。
任流年腦子閃過這麽一個念頭，麵包車吱呀停在了兩人腳前。車窗落下，黎子傾探出顆腦袋，“哥，大嫂，上車。”
任流年：“……”
想起了那個夜晚，黎子傾開著急救車去救場。
怪不得覺得這開車手法眼熟。
秦濬拉開車門，伸手搭任流年上車。
兩人上車，車門“嘭”拉上，黎子傾一腳油門轟下去，麵包車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減震改得不錯，不算顛簸，但畢竟是麵包車，再怎麽改，性能也還是比不上他們平時玩的超跑越野之類的好車，任流年身子一晃，倒在秦濬身上。
秦濬扶了一把。
沒有發火。
這要不是任流年……黎子傾都不敢想象，他會不會被踹下車。
任流年保持著被秦濬扶著肩膀的姿勢，沒有動，斜斜瞥了一眼前麵開車的黎子傾。
感受到來自背後頗具殺氣的眼神，黎子傾：“……”握緊了方向盤。
車子已經駛出去很遠，連尾氣都淡了，股東們才反應過來，追了幾步，無奈放棄。
“走，去弗蘭肯公司堵人！”股東們紛紛上了車。
然而，此時，黎子傾的車在市中心轉了一圈之後，停在了大佬工作室門前，任流年秦濬下車，他直接把車開走。
很明顯，秦濬這個工作室早就被任流年給征用了。
新辦公場所還未投入使用，正好先在這裏辦公。
也適合躲避秦家和海神那些跟屁股跑的“債主”。
弗蘭肯和季米已經到了，付深也已經進入工作狀態，兩個人一前一後進門，付深和季米的目光齊刷刷射向兩人。
控訴的眼神。
你們倆，遲到了！
兩人旁若無人地進來，跟弗蘭肯打招呼。
“老師，早。”
“弗蘭肯先生，早。”
弗蘭肯頭都沒有抬，埋頭工作，隻“嗯”了一聲。
“老頭子是個工作狂，別介意，濬少，工作。哦，對了，我有個快遞，你幫我拆一下。”
任流年坐到了辦工桌前，打開電腦，語氣是懶散的，但不是開玩笑的語氣。
真就把秦濬當跑腿的使喚了。
付深和季米都愣了一下。
敢這麽使喚濬少的，這世上唯此一人吧？
幾秒鍾之後，付深“嗤”一聲笑了。
秦濬拿了美工刀拆快遞，他手指修長好看，握美工刀就像握手術刀一樣，給人一種細致又精準的感覺。
對付深的嘲笑沒搭理。
付深看著那隻拿刀的手，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臉上的笑容倏忽不見，低頭，趕緊認真工作。
大約過了一分鍾，秦濬把快遞——一套畫圖工具放到了任流年的辦公桌上，任流年才微微抬頭，看向付深：“深，從今天開始，你負責海水生態治理。”
語氣輕淺又溫和。
一點氣勢都沒有。
但就是這樣的語氣……付深可太熟悉了！
年大佬她真正動真格的時候，看上去也是最無害的時候！
付深顫抖：“……我的專業是設計，年姐，不，年爹，我……”
“濬少，有認識的海水治理方麵的專家嗎？給我們深少爺請一個，從今天起，就開始培訓深少爺。”
秦濬一本正經的：“等等，我問問。”
秦濬電話打給了黎子傾。
黎子傾那邊詫異：“哥，有倒是有，不過……你轉行了？”
“我沒轉行，不過，有人轉行了。”
付深：“……”髒話。
一旁的季米眨了眨眼睛，想說什麽，但看見付深那委屈巴巴又心有不甘的小眼神，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秦濬打完了電話，把手機揣兜裏，回頭看向付深，語氣溫和得不像話：“深少爺，人下午就來報道，不用著急。”
付深：“……年姐，你真要把我發配去治汙啊？”
任流年的目光盯著電腦，頭也沒抬，“別小看治汙，治不好，我一樣把你踢開。”
付深沉默了一小會兒，決定還是爭取一下自己的利益，他調整到商量的語氣：“年姐，我覺得你是不是有點兒太不公平了？”
“嗯？那你說，怎麽樣才公平？”
“我是一名設計師，你說，我就算是給你打打雜，也行，是不是？關鍵這治汙我也不在行啊。”
任流年緩緩抬起頭，挑眉：“打雜？”
“嗯。”付深猛點頭。
“你覺得，你業務水平比濬少如何？”
付深以為她問的是設計這項工作，不由打蔫兒，“這還用問嗎？”
沒脾氣。
那丫設計上的確是水準高到不是人。
任流年扯了扯嘴角，“那不就得了？你技不如人，就服從安排。”
付深沒想明白，技不如人怎麽就不能打雜了？
打雜難道還需要看一個人的設計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