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給彼此留個體麵
她的情緒崩潰,鬧到最後,累得昏昏欲睡,祁越始終保持著一個動作,抱著林半月,不管她是拍打著自己,還是抓著自己,他都無動於衷,嘴裏一直重複著一句話,就是對不起。
他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自己和林半月目前的關係,更不知道林半月醒來之後會怎麽樣,他很擔心,更害怕。
活了三十一年,祁越頭一次被這種恐懼感充斥著全身,甚至比上一次都還要嚴重。
林半月最後睡著,祁越將她抱起來,放在臥室的床上,他就坐在床邊,垂著目光看著眼前的林半月,他抓著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裏。
不知過了多久,他起身準備去浴室打盆水過來,給林半月擦臉時,腳下像是踩到什麽東西,移開一看是林半月掉在地上的手機,他彎下腰將手機撿起來,卻想起林半月是突然知道這件事情,所以才跑過來質問自己。
應該是誰在電話裏跟她說了什麽。
祁越打開林半月的手機通訊錄,看到最上麵的號碼時,祁越的瞳孔收縮,他用力捏緊林半月的手機,最後鬆開放在桌子上。
他打了盆水回來,坐在床邊,給林半月試擦著臉頰上的淚痕。
祁越一直待在房間裏處理著工作,到傍晚時,林半月還沒有醒,他放下手裏的文件,從沙發上起身過來床邊,近距離她才注意到林半月的臉頰紅著,整個人額頭上冒著汗水,呼吸粗重,祁越皺眉,伸手摸著林半月的額頭發現燙得嚇人。
他忙著給許放打了個電話,隨後又翻找出體溫計給林半月測體溫。
祁越一個人忙活擺弄著林半月,林半月從頭到尾都沒有醒過來,一直在囈語著,她在睡夢中質問著祁越為什麽。
祁越跟她貼得很近,當然聽到那些話,心裏仿佛被人攥緊,他能說的隻有一句對不起。
林正清已經死了,他現在什麽也做不了。
許放到的時候,祁越正坐在林半月身旁,給林半月物理降溫,退燒藥他沒給林半月吃,現在林半月發燒到三十九度,他打算等許放過來給林半月輸液。
許放什麽都沒說,給林半月檢查,最後得出來的結果是受涼再加上這段時間情緒和睡眠不穩導致的。
他給林半月輸上液,跟祁越坐在沙發上,才問著他:“早上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你和月兒又吵架?”
祁越垂眸:“她知道了當初林正清進ICU的事情。”
許放蹙眉盯著床上的林半月:“這件事情你到現在還瞞著月兒?從未告訴過她?”
之前林正清住在他醫院的時候,他提醒過祁越,後來林正清去世的時候,他也以為祁越說了,卻沒想到到目前為止,祁越都沒跟林半月提過。
祁越沉默。
許放繼續追問:“那你跟月兒說了沒?這件事情是林正清讓瞞著的。”祁越到現在還瞞著估計也是因為林正清的要求,以及這件事情他不想讓林半月擔心過多,所以選擇瞞著,卻沒想到林正清突然去世,所以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祁越還是搖頭。
許放皺了皺眉:“這件事情你之前不說,林正清去世之後,你應該找著機會跟月兒說,現在林正清去世了,這件事情對月兒來說,比什麽都重要。”
“知道你瞞著,心裏肯定不好受。”
祁越望著床上的人,深深懊悔。林半月時候的沒錯。他太自以為是了,總慣用著為她好的借口,接二連三的隱瞞著她事情。
“這件事情,按到你你瞞著,我醫院那邊保密工作也做的很好,月兒是怎麽知道的?”許放將話頭拉回來,反問著祁越。
祁越啞聲說:“應該是謝喬雨告訴她的。”
林半月最後一通電話是謝喬雨打過去的,而且掛斷的時間跟去到自己書房間隔著不長的距離。
許放聽到這個名字,神色瞬間凝重起來,但也後知後覺謝喬雨為什麽會這麽做。
他起身一邊走到床邊以便開口:“你解除不了自己跟謝喬雨的婚約,也解決不了你和謝喬雨之間的關係。”
“月兒跟你在一起被外界指著脊梁骨,工作被影響,還要解決謝喬雨隔三差五的挑釁,祁越,如果可以,你就放過她吧。”
他都替林半月感到累。之前祁越和林半月在一起,因為是認識十多年的交情,所以他不會去幹涉。
“以後我不會讓謝喬雨再打擾到月兒。”
許放反問:“你不讓謝喬雨打擾到月兒,是選擇怎麽做?是威脅她?”
祁越啞言,一時無從反駁,因為許放說的是事實。
“謝喬雨不是普通人的身份,她身後站著謝家,還有你父親的支持,並且她還是你的未婚妻,你就算這麽做,隻要你和月兒在一起,她就不可能坐視不理。”
“祁越,你應該心裏比我清楚,這件事情最根本的解決方法,不是讓一方妥協,問題在你,你得跟謝喬雨解除婚約,隻有這樣,她才會沒有任何身份打電話給月兒。”
許放長歎口氣:“我也清楚,以你目前的狀況,做不到。”
祁越起身走到林半月身旁。許放說的對,他確實做不到,所以他沒話反駁。
許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祁越,你好好考慮一下我今天早上說的話吧。”
“以前月兒跟你在一起,我是最支持的那個人,我以為你能夠對月兒好,能護著他。”
“現在我發現,傷害她最深的是你,你護不了她,還要害她隨時隨地很有可能被你父親迫害。”
目前林半月跟祁越在一起是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但並不代表沒有。從祁向東出手之後,林半月的名譽嚴重受損,工作也是如此。
以前林半月比他這個醫生還要忙,忙的腳不沾地,現在呢?他基本都見到林半月在家裏,沒有再出現在公眾的視野過。
現在她的精神上都出現了些許的問題,和祁越的關係還有矛盾也多了起來。
與其讓兩個人老死不相往來以後,還不如就此放手,給彼此留個體麵。
祁越沉默不語,許放收拾完自己的東西:“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