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找鋪子
慕容瑾直到走出威遠候府,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是被秦綾初給耍了。
送他出來的威遠候拱了拱手道:“請恕微臣不能遠送。”
如今他是有火也發不出來,不然顯得他太蠢。
蘇暮婉跟在慕容瑾身旁,威遠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暮婉,既然你如今己經是寧郡王的人了,這小小的威遠候府,己經容不下您這尊大佛了,不如就趁著今日天氣不錯,隨了寧郡王去吧。”
蘇暮婉臉色微變,女子在嫁入夫家之前,這樣隨意的隨了男子回府,是要被人看輕的。
何況,慕容瑾還是生於看中規矩的皇家。
“舅父……”
“不知寧郡王妃還有何事?”語氣早己經疏離又冷淡。
蘇暮婉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她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上輩子的威遠候,至死都在為她考慮,甚至為了讓她嫁入了寧郡王府聲名好聽一些,還認她做了義女。
為何這輩子威遠候竟然如此的討厭她,連戲都不想做。
可若是失了威遠候府的庇護,她在這偌大的京城無依無靠,如同一根漂在大河裏的浮木一般,毫無安全感。
“對不起,舅父。”蘇暮婉眼角落下兩行清淚:“待過幾日,暮婉再親自來請罪。”
說完又是一拜,這才依依不舍的隨了寧郡王走了。
寧郡王也不是個傻子,自然不能將蘇暮婉直接帶到寧郡王,而是買了個小四合院兒,給蘇暮婉住下。
不過後來,她又被人傳成寧郡王的外室,令蘇暮婉非常後悔今日離開了威遠候府。
她心思裏的彎彎繞繞,威遠候並不知曉。
重重的將威遠候府的大門關上之後,直接去了秦綾初的小院,彼時她搬出幾個瓶瓶罐罐,正在捯飭些藥材。
秦綾初將藥粉丟進桌麵上的小藥爐上:“爹爹,怎麽了?”
威遠候徑直坐在她對麵,看她搗鼓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這白色的膏藥是什麽?”
“這可不是膏藥。”秦綾初用指勾出一點兒,抹在自己的手背上,凝潤的膏體便被抹均勻:“這個呀,叫做桃花膏。”
秦綾初將兩隻手擺在一起:“你看,這兩隻是不是不一樣白?”
饒是威遠候這般鐵血男子,平日裏並不注意到女子妝麵東西,也發現了秦綾初那隻抹了桃花膏的手,竟然看起來比另外一隻手更白,而且還看不出來抹了東西。
“這是……什麽東西?”威遠候頓時有些好奇。
秦綾初正興致勃勃的想要繼續介紹,但又想到對麵的這人是威遠候,再說下去恐怕隻會得來一頓訓斥,便意興闌珊的收回了手。
反倒是威遠候自顧自的勾了一點兒桃花膏起來抹在了手上,他常年練兵的手背上,頓時起了一道黑白分明的小道子:“這又是什麽?”
說著又指了另外一小瓶東西問道。
太陽漸漸往下落去,父女聊得甚是起勁兒,此時的威遠候才知曉,原來女子平日裏敷的粉也有這麽多講究。
“綾初。”威遠候拿著手帕慢慢的擦著手上被塗上各式膏粉:“陳大人的事情,我己經知道了。”
“什麽事情?”秦綾初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威遠候掏出一疊銀票塞進她手裏:“你若是想做生意就做吧,之前是爹爹錯怪你了。”
昨日秦敏之專門跑過來跟威遠候解釋,上次偷偷拿了六萬兩銀票給陳大人的神秘人正是秦綾初,而她能賺到這麽大一筆錢,完全就是做了風塵女子的生意。
當時的威遠候麵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想了許久,發現自己從來都不了解這個女兒,記憶裏的秦綾初似乎永遠都是那個俏生生喜歡在他懷裏撒嬌的小姑娘。
如今己經變成了一個有自己主意的大姑娘了。
秦綾初將銀票拿在手裏數了數,發現竟然有整整二十萬兩?
“爹,你哪兒來這麽多錢?”秦綾初疑惑將銀票放在桌上:“你去搶戶部了?”
威遠候笑嗬嗬的:“傻丫頭瞎說什麽,隻不過將早些年買下的宅子賣了,咱們家在城外還有兩百畝薄田,隻不過田產脫手困難,若是……”
“不用!”秦綾初連忙擺手,她爹這是傾家蕩產支持她做事業:“爹,這錢我就先收下了,來日我一定會還您的!”
“你是我的女兒,說什麽還不還的。”威遠候拍了拍她的腦袋:“隻望你不要因為前幾日的事情記恨爹爹就成!”
蘇暮婉還在破舊的四合院裏發愁之時,秦綾初己經立下雄性壯誌,打算自己搞一番大事業。
第二日一大早,不待青桃起來伺候她,便自己梳了個利落的馬尾發,打算前往京城最熱鬧的東市看看,有沒有可以買下來的鋪子。
東市一向熱鬧,尤其是中午這個時段,更是人擠人。
京城好吃的糕點鋪子與酒樓,大多都集中在東市,反倒是知味觀,獨一家的開在西市,鬧中取靜莫名生出一股子雅致的趣味來。
後來秦綾初想,可能是因為知味觀的名氣與味道做的確實太好,所以很多酒樓隻能避其鋒芒,開到了東市來。
東市整個區,以一條十字型的大道鋪開,但中間的小巷子錯綜複雜的令人懷疑這是一張被打亂的蜘蛛網。
柯聃立於巷口,皺著眉看著呲溜一下鑽進小巷子的秦綾初,沒一會兒,小巷深處便傳來幾聲狗叫。
果然,下一秒秦綾初提著衣角像是後麵有鬼追似的跑了出來,嘴裏還大喊著:“柯聃救我。”
隨著幾聲汪汪的狗叫,柯聃隨手撿起一根木棍,下一秒他看清秦綾初身後綴著的那隻大黃狗,老皮耷拉下來,右眼還有一條凶狠的長疤痕。
柯聃默默的想,難怪這麽烈性。
秦綾初跑過去的那一瞬間,柯聃揮起棍子,一棍子打在那黃狗的腹部,那黃狗‘嗷嗚’一聲慘叫,知道這是個硬茬,一邊怒吼著一邊往後退去,跑進巷子深處之時,還轉過狗身嚎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