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焦急
秦綾初沒有說話,但她不說,秦敏之也能看出,她穿得這麽隆重,一看就是要進宮麵見哪位貴人。
“我要進宮麵聖。”秦綾初認真道:“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秦敏之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個黃門小侍翻身下馬:“陛下口諭。”
“召威遠候及其子進宮覲見。”
威遠候似乎早己經準備好了,居然穿著一身盔甲,走路帶風似的走下台階,既然是陛下召見,秦敏之也不敢耽擱,朝她眨了眨眼睛:“我先進宮去了。”
秦綾初:“……”
父子倆這一去,就是一夜未歸。
早飯的時候,鄧氏又是陰陽怪氣的一頓,氣得秦琦珊差點兒沒有直接把桌子給掀了。
反倒是秦綾初對鄧氏的陰陽怪氣淡定的很。
畢竟能生出蘇暮婉這麽個女兒來的人,必然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
宮內一般落鎖之後,外臣不得留宿宮內,秦綾初雖然七情不上麵,但這整整一夜,秦綾初還是不免有些擔憂。
但宮裏竟然半點兒消息都沒有傳來。
秦綾初又將昨夜脫下的宮服穿上,想借著進宮拜訪皇後娘娘的名義,打聽一下情況。
“安寧縣主。”慕容錚策馬至威遠候府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轉回身前的街道:“你哥哥是不是進宮去了?”
“嗯,這會兒什麽消息都沒有。”秦綾初歎了口氣:“你是軍中之人,軍中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這段時間,最大的事情就是上次城北敵兵攻城一事吧?”慕容錚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道:“不必擔心,身正不怕影子邪。”
事已至此,秦綾初認真的對他道:“若是你聽到了什麽消息,請一定要告訴我。”
“陛下己經召我進宮。”慕容錚淡淡道:“待出了宮,我再給你消息。”
秦敏之突然被召進宮,慕容錚本來是想來打聽打聽什麽情況,但秦綾初也是一幅茫然的模樣,估計威遠候府這邊也沒有什麽消息。
“快閃開,快閃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那匹馬像是瘋了一般,嚇的周圍行人紛紛閃開。
秦綾初本就穿著繁複的宮裝,宮裝美則美矣,但裏三層外三屋的,就體現個笨重,此時的秦綾初饒是有通天之力,但宮裝也不知何處扯到了,困得秦綾初絲毫動彈不得。
車夫見使勁兒拉著韁繩,那匹瘋馬仰天長噅一聲,前蹄高高的抬起,那隻鐵蹄眼見就要將她那脆弱的腦袋踩個粉碎。
眾人驚叫出聲,卻見剛剛還在原地與衣服博鬥的人己經消失在原地。
秦綾初剛剛飄到半空中之時,下意識的緊緊抱住了身邊之人的腰,直到落在實地上,還是有些驚魂未定。
嘶——
慕容錚腰間的軟肉被秦綾初死死的掐住,疼的吡牙咧嘴,秦綾初回過神尷尬的鬆開手:“抱歉。”
秦結初隨即鬆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
“無礙。”慕容錚餘光撇見她己經變成淡粉色的耳垂,決定不逗她:“安寧縣主在家中等我消息便可。”
慕容錚策馬直奔皇宮方向而去。
太監引著他到達禦書房,一進去便看到了威遠候父子。
“見過……”
“行了。”皇帝擺了擺手道:“別弄那些虛的。”
“不知聖上急召微臣進宮,可是出了什麽事情?”慕容錚目不斜視的問,仿若完全沒有看到還在禦書房裏的威遠候父子。
“朕懷疑城北被破的那麽快,是城內有心人相幫。”
慕容錚沒有說話,城北城門被破,但在北門外駐紮著近十萬大軍的兵營卻毫無動作,後來一查才知道,原來城北的兵營接到了命令,讓他們集體往外撤近三十公裏。
與十三皇子帶來的那近一萬士兵擦過,若不是北大營的將軍發現約定好時間來巡視的皇帝沒有來,帶著人往城北來。
恐怕還不知道,京城差點兒就翻了天,換了皇帝!
但假傳命令的人卻找不到,朝中人人自危,那道命令像是踢皮球似的,被踢來踢去,就是落不到任何人的頭上。
慕容錚意味深長的看著了一眼威遠候父子倆:“懂了。”
三人一同從禦書房出來,威遠候麵色沉重,附近走過幾個太監偷偷的朝禦書房的方向看。
朝中幾乎有點兒勢力的人,在宮中都有幾個眼線,如今威遠候父子被關禦書房一整夜,出來麵色如此難看。
定然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果然,不到一刻鍾,威遠候的兒子職位被貶,徹底成了個閑人。
一般朝中官員的兒子總會憑著父親的關係,在朝中謀得一官半職,但秦敏之不同,他是真真切切考到武狀元,當年還被皇上誇讚說,後生可畏,年輕人前途無量之類的。
如今官位被奪,再想入朝恐怕就困難了。
此時秦敏之可沒有管這麽多:“妹妹!”
他一到達宮門口就看到了守在宮門前的秦綾初。
“哥。”秦綾初快步迎上前來:“你沒事兒吧?”
“沒有。”秦敏之一身輕鬆:“隻不過被奪了官位,小事兒。”
秦綾初見到兩人平安,心下鬆快了一些:“職位什麽咱們以後再說!”
威遠候麵容嚴肅,或者說他一直都是一幅麵容嚴肅的模樣。
“今日之事,還沒有來得及多謝容公子。”秦綾初朝慕容錚俯身拜了拜。
威遠候皺了皺眉道:“怎麽這麽不知禮數,這位是……”
“爹!”秦敏之吼了一句。
聲音之大,將威遠候都嚇得愣了一下,疑惑的看著他道:“何事?”
“爹,我又困又餓,咱們快些回家吧。”說完一把攬住威遠候拉著秦綾初的手,直奔馬車而去。
完全不給威遠候再說話的時間。
上馬車之前,秦敏之朝慕容錚得意的挑了挑眉。
慕容錚失笑地朝他拱了拱手,感謝他又一次給自己打了掩護。
不到半天時間,秦敏之奪官職的事情,傳地滿城風雨。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朝中官員們個個像受驚的兔子似的,稍微有點兒響動,就嚇得不行,生怕查到自己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