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逃兵
秦綾初去的不是時候,到了秦琦珊的院子時,她身邊的小丫鬟告知她中午的時候被譚鈺將軍請到將軍府裏西域那邊進貢的美食。
“那等你二小姐回來了,告訴她讓她來找我。”秦綾初叮囑完那丫頭就往自己的製藥房走去。
秦綾初將自己懷裏的藥瓶拿了出來放在製藥台上,那是她臨走時候肖良塞給她的。秦綾初心明,知曉這是師父給自己留得作業。
將塞住瓶口的塞子拿開,一股奇異的香味從瓶裏蔓延出來,秦綾初小心地將那一粒藥丸從瓶子裏取出。
藥丸呈現為少見淡綠色,秦綾初將一顆藥丸分成九個小藥丸,一一開始分析裏頭的成分。
解析了才知道藥丸的不簡單,裏頭有多種容易讓人混淆的藥材,若是沒有好好地分辨出來,就會導致得出的結論和藥物本身的屬性和治療功效截然相反。
秦綾初也是提取成分越是小心,這裏麵有好些藥物都是自己不了解的。這也正是她的學習機會,免得到時候蘇暮婉用這些藥物對她出手,自己連個準備都沒有。
當初在兄長秦敏之的藥物裏摻雜其他藥物,就是對秦綾初最好的提醒。蘇暮婉無孔不入!
淡綠色藥物的組成成分她已經知曉了個別幾個,還有一些是她不能確定的。在研究不能推進的時候,秦綾初餘光瞥見了放在書架上的毒經。
毒經裏章論的第一句話就是,藥物毒物之間都是相生相克。
這一句話提醒到了秦綾初,利用了這個方法,確定了其中三種藥物,都符合她一開始的猜想,讓她的信心大增。
現在隻剩下另外兩種藥物了,可是卻檢驗不出結果。秦綾初一手捏著自己的下巴,眼睛從樣品中掃過,不斷地推測著自己的判斷。
“蕩~”
秦綾初向聲音來處看去,是石頭砸到玻璃的聲音。外麵的月光將一個她極其熟悉的背影倒映在窗戶紙上。
“有事就進來啊,裝模作樣是幹什麽?”
慕容錚聽到秦綾初的話,直接從正門那推門而入,嘴邊抿著笑,“秦小姐說話還真是一向的尖酸刻薄啊。”
秦綾初勾起嘴角,“歃血樓樓主也總是閑到令人發指啊。”
慕容錚現在有急事,不欲和秦綾初掙個高低,“跟我去一趟歃血樓。”
看到樓主嚴肅的神色,秦綾初也知道這應該是件大事,二話沒說就跟著慕容錚走了。
一路走到歃血樓的地牢,慕容錚揚了揚下巴,示意秦綾初看麵前地牢裏頭的人,“認不認識?”
秦綾初仔細地看過去,那人長相普通,鼻子和臉還帶點嗮斑,皮膚有些黝黑,應該是常年爆嗮導致的。
但是這人……
“我不認識。”
秦綾初給出自己的答案。
慕容錚緊跟著戲謔道:“但是這個人宣稱認識你。”
秦綾初聽完眉頭微蹙,直接抬腿走上前去,對灰頭土臉的人問道:“你是誰?”
那人一開始還特別反抗,不聲不響一直掙紮地想從手銬中掙脫,直到無意間抬頭看清秦綾初的臉,才停下動作。
“小姐!秦家小姐!我是秦敏之將軍手下的兵,你快讓他們放開我!”
麵對那人歇斯底裏,秦綾初轉頭看向樓主,靜靜地等待樓主說話。
她下意識的依賴動作讓慕容錚心頭一顫,然後無奈地看了秦綾初一眼,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怎麽也蓋不住,“這是你哥哥軍隊裏麵的逃兵,裝死回到家鄉,正好被歃血樓的人逮住了。”
到底是威遠候府的人,秦綾初對待逃兵的態度十分冷漠,神色淡然道:“為何要逃?”
那天上帶著得氣質,壓得那人呼喊的聲音一啞,像是被叱吒風雲大帥唬住,眼光躲閃地看向秦綾初。
緩解許久,那人才默默開口道:“將軍委派給我一個任務,那是必死的任務。我不想死,我害怕,我真的不想死!”
逃兵跪在地上,慢慢磨蹭地想秦綾初的方向爬去,音色嘶啞,哀求道:“我真的不想死,我真的害怕。所以我才逃的!小姐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
秦綾初聽了半信半疑,秦敏之的為人她相當清楚,不可能會讓自己的士兵去做必死的事情。這裏麵肯定有隱情。
“需不需要我幫你審問出內情?”慕容錚誘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秦綾初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樓主肯出手的話,那再好不過的。但是天底下是沒有免費的午餐,她謹慎看向慕容錚。
慕容錚勾起邪笑,“很簡單的,隻要你答應還我一個人情就好。也不用你現在還,等到我想要了再還就行。”
秦綾初警鈴大響,這分明就是引人入陷阱的聲音!她剛想開口拒絕,但是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斷然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的。
事關兄長,秦綾初隻能微微點頭,應聲,“好。”
慕容錚嘴唇微張,聲音清冷,跟逃兵的對比,簡直就是仙樂灌耳,“去。”
一個長得十分肥胖的男人從暗處出現,身形和體重不相等地靈活,他幹脆利落地拿出他的看家手法,拷問那逃兵。
小逃兵本來精神恍惚,實在是扛不住,將真相道出,“我說!我說!”
“是邊境是了怪事,真的很可怕!”逃兵的眼神如死魚一般呆滯,身體也有些不聽使喚地顫抖,聲音哆嗦道:“邊境總有人在特定的區域消失,再次找到時,那些消失的人全部都暴亡,沒有一個活口!”
逃兵此刻的內心脆弱無比,像是在經曆難以忍受地折磨,啞聲道:“秦敏之將軍為了幫忙安撫民眾的情緒,派兵前去調查。但是前麵派去的三個小隊全部是失蹤了!我們就拚命地找,結果他們也一樣暴亡,死相極慘!”
逃兵將頭磕在地上,卑微地乞求道:“我真的不想死,也不信什麽鬼神。但是都三個小隊了,都三支小隊了!全都無人生還,我怎麽能不怕,我怎麽敢去!”
頭撞擊地麵,磕的得極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