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多磨3
“還不起床吃飯幹啥？”爸爸也從外麵進來，媽媽直接側身出去順手的把房門也帶上“你兒子也沒起，一起叫了吃飯？”媽媽這麽一說爸爸隻是嘿嘿笑笑“趕緊出去，別在屋裏礙眼。”
去外麵轉一圈回來還沒看到兩個孩子起床，做爸爸的又著急了“這大過年的都不起來是想幹啥？”
“你看你管的寬呢，你昨兒晚上睡得香，知道倆孩子啥時候回來的？睡一覺怎麽了？”媽媽是看不慣爸爸這大過年的沒事找事的樣子“今兒二十七，該剁肉的剁肉蒸包子的蒸包子，你沒事幹？挑一樣兒？”
媽媽這麽一說爸爸一臉的不樂意了“孩子回來了，要他們幹嘛？就出一張嘴？”
“就說你事兒多？你是說兒子還是兒媳婦？”媽媽說著端著湯碗出去“你要是心裏煩就出去，眼不見心不煩，我心裏也不煩。”
牆外是孩子們打鬧放鞭炮的聲音，那童真的歡笑聲一串銅鈴般清脆，迷迷糊糊間她睡的也不安穩，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想起來，不想離開那溫暖的被窩。
睡到十點她才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手機六點種響的時候她想起來可是媽媽卻心疼她讓她多睡一會兒，關了手機這一眯眼就到了十點多了。
她起床洗刷過後就簡單的吃些稀飯和鹹菜，嗯還是家裏味好吃。西屋是弟弟和弟妹的房間也沒見兩個人吃早飯那就是還沒有起床。
她端著飯碗喝一口稀飯看看西屋問一邊忙活的媽媽“還沒起？”
“沒起，你吃你的，不管他們。”媽媽看的很開，年輕人嘛都是有自己的過活法，她這個做婆婆的也管不上那麽多。
她正端著碗吃著媽媽就伸手把她拉進屋裏開始說悄悄話，說是她姑姑那邊有一個研究生，人不錯工資高人也好反正是中間的媒人誇的各種好，想著她年紀都不小了就讓她見見。
她點頭答應“中啊，見。”她答應的也很爽快“但是，”她也有自己的要求“媽，不能比我小太多，工資也不能比我低太多。”經濟獨立的她就是這麽霸氣。
“你這孩子，人還沒有見到就開始這要求那要求的，”她媽媽怎麽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直接白她一眼“你這樣哪兒還有合適的等著你？”
“媽，您先別生氣，我這些也是實際情況啊，我還沒說我不會放棄現在的工作呢。”她這麽一說媽媽直接伸手想捏她那瘦的剩下一層肉皮的臉蛋兒，媽媽隻能瞪著眼睛看著她，媽媽還沒伸手就被她笑眯眯的躲開“哼，你呀，就是難伺候，我看你還是自己找吧。”
“你看，媽，你看，急了吧？你們著什麽急嗎？”她伸著胳膊肘碰碰自己媽媽。她知道媽媽也不是真生氣就笑眯眯的安慰道“您不會想著要您女兒以後養家吧？”
“去去去，”媽媽佯裝生氣不理她“那以後是過日子的，是兩個人相互幫襯的，那才是一個家。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媽媽忍不住的歎氣搖頭“你們年輕人啊。。。你呀，你你姑姑既然說了那就見見說不定就兩個人就對眼了呢？”
“嗯嗯嗯。。。”她一邊點頭一邊拿著胳膊蹭蹭自己老媽撒嬌“我以後也多注意下，要是我遇見合適的我就帶回來給您瞧瞧？”
媽媽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再伸手點點她額頭“你這話都說了多少年了？就會嘴上說說哄你媽開心。”
“媽~”她放下飯碗就開始拉著自己老媽撒嬌。
娘倆正說著，爸爸出去轉一圈又回來這次帶著一臉的微笑“你姑姑給你瞅了一個媒茬兒，你看看什麽時候見見？”
“見，怎麽能不見？我初四的返程票，返回去肯定要見見，他那邊什麽情況？”她這麽一說他爸爸那臉色就有些不悅了“走那麽早幹嘛？”
“買不到初六的票，初七就上班了。”她盡量說的無奈一些“我也沒辦法，這火車又不是咱們家開的，我想什麽時候做就什麽時候坐。”
“你看看這孩子說的什麽？”爸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指著她“會不會好好說話？”
她最煩人家那手指頭指著她，自己爸爸也不列外！
她直接錯身出去，她剛回來又是大過年的她不想說什麽。
“你幹嘛去？！”她不知道怎麽的父女兩個到一起就想吵架，人家不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情人小棉襖嗎？她們家就不一樣。
“吃飯！”她頭也不回的去了廚房。
“孩子剛回來，你幹啥？你那手指啥指，你指指就解決問題了？竟是不招人待見！”媽媽也生氣了，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壞掉了“沒什事的事兒，你一回來就叮叮咣咣的一圈子事兒。你咋恁多事兒？”
是啊，本來就沒多大的事兒，你一句我一句都成事兒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爸爸想幹嘛？大過年的哪來這麽大的脾氣。
“都是你慣得！你看看現在都成什麽樣兒了？”爸爸還是那個沒事找事的爸爸還是那個讓人厭煩的爸爸“老子跟她說話她開始擺臉了？翅膀硬了是不是？”這一句話說的他老人家不如意所有的事兒都是錯的。
“我問問，大過年的你想幹啥？你有做老子的樣子？”還沒出堂屋的媽媽直接轉身對著爸爸懟了回去“你是咋說話的？有話會不會好好說？”媽媽也開始嘮叨起來“大過年的，吵吵啥吵吵？不吵吵你心裏不痛快是不是？別人不看你笑話是不是？不吵兩句顯擺顯擺你心裏不痛快是不是？”媽媽一連串的回懟讓爸爸有些吃不消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一句你在這兒叨叨叨。。。你瞎叨叨個啥？”爸爸還是伸手指著媽媽，那種伸著手指著你感覺就像指著你鼻子罵你的感覺是一樣一樣的。
“你再伸你豬蹄子試試？直接給你剁了！”媽媽可不是個服軟的人。
“吵吵吵。。有啥好吵的？”弟弟穿著厚厚的睡衣出來“大清早的吵？還讓不讓過年了？我姐剛回來就吵吵，不行明年別回來了。”
她看著說這話的弟弟扯扯嘴角臉上苦澀的笑笑“媽，走，出去，別給自己添堵。”她拉著媽媽從堂屋出來，一轉身的功夫眼淚嘩啦啦的就流了下來，她伸手擦也擦不盡。
“你哭啥哭，不知道他是啥脾氣？”媽媽安慰她可是安慰著安慰著眼睛裏也蓄滿了眼淚，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那個受了委屈能不心疼“都說了多少回了，別跟他那強脾氣杠上，你長這麽大還是那脾氣還是倔的跟頭牛似的。”
“哭啥哭？”弟弟端著刷牙的杯子毛巾進了廚房一臉的不耐煩“大過年的還能不能好好過年？”
“心裏委屈，就是哭了。”她就是覺得家裏人偏心就是向著弟弟，這麽多年了還是偏心，尤其是爸爸，一直偏心弟弟。
“說你兩句還委屈了？”弟弟本來也是想著緩和一下氣氛，可看這家裏這模樣脫口而出的話裏也帶著幾分火氣“明年能不會來就不回來，眼不見心不煩。”
“說啥？”爸爸也從外麵進來開始對著她各種指責“養你這麽大你。。。。”
“你也少說一句吧，”做弟弟的他直接擋在她麵前“聽不出來這是氣話啊。”他這個做兒子的遇見這麽一個急脾氣的爸爸也跟著上火“大清早上的，就開始鬧，你孫女醒了誰看啊？”
“我看！”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是做爺爺的人了。
“你牙刷了嗎？”做兒子的開始花椒他這個做爺爺的“抱都不讓你抱，你看啥看。”
“行啦，”做媽的聽著這一個個的你一句我一句心裏也不是個滋味，他們老了兒子兒媳婦都開始嫌棄了，就這麽個女兒不嫌棄還不招他老子待見“你也少說一句。”
“那你是見不見？”這個時候麵對女兒他也知道自己在自己孩子麵前還是爸爸。
“見。”她丟下一個字出了廚房回屋去。
她真的是心裏委屈，委屈極了。
她手機響了，是朋友發來的信息，她找到他的微信，看著兩個人的聊天記錄她真想給他打過去，告訴他，她喜歡他，願意跟他試試，可是在自己老媽進來之後那股念頭瞬間被打翻了，收了手機她擦幹眼淚撤出一抹苦澀的微笑來“媽，我是不是給你們丟人了？這麽大了還沒有找到對象也沒嫁出去。”
“你這傻孩子，瞎胡說啥，”媽媽安慰她“我女兒可是最好的，你看看你現在都這麽大了，當初是你堅持要讀高中，高中畢業又堅持讀大學，咱們村裏我閨女可是頭一份呢，我驕傲還來不及怎麽會覺得丟人？”媽媽伸出粗糙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她那一頭烏黑的長發“緣分這東西啊，你的呢是來的晚了一些，不要著急也不要慌，我相信我女兒的眼光一定是最好的，將來啊一定能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知道疼你的，別像你媽這樣，一輩子就這麽糊裏糊塗的過了。”
“媽~”她沒繃住直接抱著臉上起了皺紋身材發了福的媽媽痛快的哭了起來“我以後幾輩子都是您女兒。”她心裏有太多的話要說，可到嘴邊又覺得太煽情了，她在外那顆堅硬的心髒可是在家裏那顆心髒卻被家人的親情包圍暖了幾分柔軟了幾分。
“呸呸呸。。。”媽媽說著還伸手摸摸木質的床幫去邪氣“說什胡話，我下輩子可不想遇見你們，還跟著我和你爸吃苦受罪啊？”
“我願意。”她說著說著笑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笑了，有媽在的感覺真好。
“現在跟媽說實話你心裏就沒有個喜歡的？要是有了咱們就不見。”媽媽總是這麽理解她。
“見，我還要多見幾個，這樣以後才能不吃虧。”她說著又扯著嘴角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真的？”做媽媽的她怎麽這麽不相信呢？
“真的。”她抱著媽媽的胳膊抱的更緊了。
回家的第二天農曆二十八她見了姑姑說的各方麵很好的對象。
總結一下？兩個字，無感。
剛畢業的學生，心高氣傲，還不切實際。不自覺的她拿他和今天見麵的對象做了比較，他完勝！
還沒有從姑姑家回到家爸爸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你跟人家孩子瞎說啥了？不行就不行你瞎說那麽多幹啥？”她接通電話爸爸就在電話那頭劈頭蓋臉的一通數落“你多大的人了？會不會好好說話？”麵對自己最親近的人的指責，內心深處的她是開始對自己否定的，她真的就如爸爸嘴裏說的那樣不堪嗎？好像真的是這樣的。
最親近的的家人的否定那是誅心的痛。
她拿著手機就那麽呆愣愣的站在馬路牙子上任由冷風吹啊吹的，她那麽怕冷的人現在似乎也沒了知覺。她是心冷啊，就像□□裸的一個人掉進冰窟似的，全身都是顫抖的冷。
“喂喂。。你有沒有在聽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刺的她耳朵疼“你說你都瞎說了些什麽？”
‘您是我爸爸嗎？’她真的想這麽問，她真的懷疑她不是親生的“您說，我聽著呢。”她覺得她牙齒都是在打顫。
“你一年拿多少工資？很有本事了？你虛榮心咋恁強嘞？”電話那頭還是刺耳的聲音，她直接開了免提，冷冽的北風吹打的她臉疼手疼可是她就是倔強的舉著手機讓手機那頭的聲音隨著北風一起吹散。
她似乎在這個所謂給她生命的父親麵前已經麻木了。
心死的感覺大底不過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