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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雲遊傳》。一頭霧水癩痢頭。

  甚囂塵上,望坡城的百姓人心惶惶,唯恐三九教投了魔教招致各派圍攻。明明隻是雲遊一人入了次城,傳著傳著,捕風捉影,已然是三九教也入了魔教,最後三九教被同化,也成了魔教。


  積壓的陳年舊帳也一並爆發,是日上百名百姓聚到了三九教門前討要說法。


  至於討要何種說法口徑不一,大都是隨流觀喝,人雲亦雲者為多。


  門前人聲鼎沸,為首的正是當日被顧三春削去頭發的男子還有那癩痢頭。


  私怨夾著大公,仗勢無恐的在門前叫喝道:“將那魔教小賊交出來,我們望坡城的百姓不想無辜受到牽連。”


  “交出來,交出來……”


  蠻子身為教主,在雲遊走後六神無主,教中大小事務也一並交由顧三春和牛豬二位長老處理。


  此番民怨聚眾更是首次,顯得頗為棘手,一群人在院內團團轉著不知該如何應付。


  高手和數十位教眾堵在門前,既不能驅逐對百姓無禮,又不便放他們入內恐生禍亂,隻得以身為牆任由他們推搡。


  落小霜扶著奶奶立於大廳,表情肅穆。


  “是不是雲兒在外惹了事才不敢回家?遭得百姓討理來了?”


  奶奶隻盼雲遊歸來就好,至於百姓所說的什麽魔教神教於她也是全然聽不懂的,隻道是這孩子在外麵又闖了什麽禍,不敢回家。


  落小霜支支吾吾,嗯呐一聲,又心虛的搖著頭。


  雲遊此去近一年光景,教中也派遣過多人欲入水星城,可大都被困死在了迷霧奇石陣內,被異獸啃作白骨。


  為了避免白白葬送兄弟性命,隻得無功而返。


  奶奶牽腸掛肚多次詢問雲遊的去向,教眾齊言軍師是去辦大事,為百姓謀福的大事,隻為寬她老人家的心。


  她雖不明教中事務,但見百姓民怨沸騰,既是為百姓謀福,何以百姓以怨報德,反過來責問要人了?


  心中生疑,又見落小霜言不由衷,側頭睨眼問道:“霜兒,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在瞞著我?”


  落小霜自小都對奶奶言聽計從,甚為敬重,撒謊也是為了不讓奶奶擔心。


  口中應著,心裏卻發虛,低著頭小聲道:“沒有,沒……有。”


  “到底是沒,還是有?你這孩子說謊都不會,奶奶太了解你了。在我麵前隻要一說謊,手就會不自覺的拽著裙角打圈圈,那就是你心虛的表現。”


  奶奶察顏觀色,落小霜在遲疑間雙手確實不自覺的拽著裙角在不住打著圈圈。


  忽聞此言,立時收手反在身後,魂不守舍的囁喏道:“沒……沒有,雲遊哥哥在魔教好著呢,他不會死的。”


  落小霜說著沒有說謊,嘴快將實情抖了出來,“死”字一出立刻捂住了嘴。


  她也是近日得知雲遊哥哥生命垂危,入了魔教後生死不知。眼見時間拖的越久越發覺得希望渺茫,傷心欲絕強忍了悲痛瞞著奶奶。


  今番一語道破,再也裝不下去,忍不住“哇”的一聲便抱著奶奶大哭起來。


  奶奶被她一哭更是心知不妙,急問道:“死?你是說誰要死了?你們不是說雲遊去辦大事了麽?怎麽有危險?”


  奶奶邊問邊抱著落小霜,反安撫著她的情緒。


  旁的顧三春微笑道:“奶奶別聽她胡說,霜兒妹妹隻是太想念她的雲遊哥哥了。雲遊身處魔教身不由己,要不早就安然回來了。”


  “什麽是魔教?雲兒是不是做了什麽壞事,才讓這許多百姓找上了門?”


  奶奶對於顧三春的話倒是深信不疑,料想霜兒自小和雲遊形影不離,今番離別如此之久,思念之情亦可理解。


  其實奶奶自己又何嚐不思念雲遊呢,想他即便是在外麵調皮搗蛋闖了禍,隻要能平安回來就好。


  總不致跟著霜兒,鬧小孩子脾氣在這哭哭啼啼讓人見笑。


  何況顧三春行事穩重得體,總讓人放心,說的話自比霜兒要有份量的多。相處日久也讓奶奶對她賞識有加,逐漸認可。


  在奶奶眼中,霜兒始終是個小孩子,顧三春則有一家之主的風範。


  在雲遊走後的日子裏,任勞任怨,操心受累的為這個大家庭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這都被奶奶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在聽得奶奶問起何為魔教之時,顧三春廣元以及二位長老和蠻子都不知要從何說起。


  隻道:“魔教就是幹壞事的教會。”


  奶奶“哦”了一聲點頭道:“難怪,雲兒去幫魔教幹壞事,這些百姓自然會生氣。你們不是說他是去為百姓謀福麽?”


  眾人彼此看了看,想該如何圓謊?顧三春微微笑道:“奶奶,魔教臭名遠揚,確實是幹過不少壞事。雲遊前去魔教為的便是勸說他們改邪歸正,從此天下太平,這可不就是為百姓謀福麽?


  那些百姓不明緣由,自然就誤會了他是去助紂為虐的。我們母狼山的山匪不就是被雲遊這麽勸說而迷途知返的麽?”


  奶奶連連點頭,深覺有理,歎聲道:“如此甚好,誰人都有犯錯的時候。這魔教也好,山匪也罷,終歸都是人,是人便有心。若是一心向善,何不給人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呢?

  若然世間人人如此,心胸寬廣,存有大愛,就不會你殺我,我要殺你的,到處都是什麽仇啊怨的,那樣多好。”


  眾人點頭稱是。


  奶奶說著自己的理,想得人心都如她這般美好,最後起身道:“這樣小的事,就讓我去和百姓說清楚就好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魔教也是人,大家都一樣,說開了就沒有誤會了。”


  奶奶說完徑自向院門走去,準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開講為人之道。


  顧三春和諸人都是嚇了一跳,適才所說也是為了寬她老人家的心而胡編的,不料她老人家當了真。


  這番大道理說服了自己人便罷,現下還要去說服他人,料來他人決計是不肯配合的。


  眾人心想,倘若真讓奶奶出去給他們說教,豈不是承認了雲遊投靠魔教,我們三九教也暗中支持?

  奶奶的話雖是在理,可天底下在理的事多了,又大半是無疾而終。說是一回事,做可就又是另一回事了,有些事有些理,隻可說不可做,心照不宣就好,別太較真。


  顧三春忙攙著奶奶慌道:“奶奶,這等小事何勞您親自出馬?讓百姓見了,還道我們教中無人,讓一老人家來出頭,豈不是惹人笑話?讓我去便好。


  霜兒妹妹,你快扶了奶奶回房歇息,免得驚擾到奶奶。”


  說著向落小霜使了個眼色,奶奶也頗覺有理,點了點頭。


  落小霜擦了擦淚水,對顧姐姐的話也甚是遵從,收了情緒,挽著奶奶的手回入房中。


  但見奶奶回房後,大家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心下剛鬆,然聽門前喧嘩之聲又起,大家心又提了起來。


  廣元問道:“夫人,你看此事怎麽處理?要不我把他們都哄走,將門關上不理便是?料他們也不會一直賴著不走。”


  “不可不可,這些人是來討人的,我們不由分說將百姓趕走,會授人以柄,更加深百姓對我們的誤解。功德箱中的獻銀也會大受影響,若不妥善處理,難以服眾。”


  牛豬二位長老擺手道。


  “我看這些人多半就是尋釁鬧事的,不知是什麽人蠱惑了當地百姓,可要查清楚了再定奪。”


  顧三春心想雲遊要說入魔教也無任何明證,這麽長時間,望坡城的百姓也沒有如何抱怨,何以突然間就集體爆發?必然是有人從中作梗。


  廣元則氣憤道:“此事皆因軍師而起,要不我們和他劃清界限,就說他已和我們三九教一刀兩斷,以作緩兵之計。”


  他這一說,眾人都是瞪大了眼向他看去,雖說是假意,但此言也太過放肆,委實有些以下犯上的意思。


  廣元見了眾人眼神,也知自己說的過火,忙又解釋道:“我也是為了平息眾怒,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說怎麽辦?”


  顧三春挺身走至門前,示意高手和教眾散開,向著門外黑壓壓的百姓大聲道:“大家安靜,有話好好說,一個一個來。”


  見有人出頭,百姓聲音低了下來,為首的男子和一個癩痢頭見得是當日揮劍砍自己的母老虎,當即都退了數步,到得劍刺不了的安全位置。高聲叫道:“今日我也不和你尋私仇,但若損得眾百姓之利,我自當義不容辭。且將那魔教弟子交由各派處治,以保民安。”


  那癩痢頭的瘦小男子身邊圍著幾名隨身附和的男子,顯然就是主謀了。


  顧三春笑道:“莫說他不在教中,即便真在此地,也由不得你來指手畫腳。你是何人?挑撥望坡城的百姓是何居心?莫不是未嚐我寶劍厲害,今日要送上門來,得償所望?”


  她認定這夥人並非是當地百姓,是以出言也厲色了幾分。


  那幾位男子和癩痢頭又退了三尺,萬不料這母老虎竟是毫不講理之人,沒入人群中,尋了安全位置,高聲道:“那魔教弟子怕是你相好,如此袒護?”


  “是又如何?我夫君有沒有投靠魔教也都是你的片麵之詞。現在他人並不在此,生死未知,你們為何要這般苦苦相逼?”


  顧三春為匪多年,性情直爽,今日若是有人膽敢造次定會痛下殺手。


  “你說人不在就不在,我們如何信你?”


  底下百姓質疑道。


  顧三春“刷”的一聲,拔劍一揮,將高手手中的長槍給斬斷。


  高手杵在門前,瞪大了雙眼望著顧三春,心想:“這是為何?”


  但聽顧三春朗聲道:“我顧三春說一不二,言如此劍,絕不虛張。”


  那癩痢頭男子不由得想起得償所願,若然她言如此劍,那自己豈非人頭不保?當下摸了摸脖子,再退三尺。


  眾百姓見顧三春言之鑿鑿,想來非虛,都在門前交口接耳的議論起來。


  顧三春見高手依是一臉不解的望著自己,瞪了他一眼道:“槍和人都太長了,回頭換新的。”


  高手心道:“這也礙事了?不過再怎麽換也不可失了槍的靈魂。長槍的靈魂自是先發製人,發人於未發,製人於未製,簡而言之那就是長。”


  癩痢頭眼見公報不了私仇,於理這母老虎也是不通的,轉而對百姓道:“你們有何冤屈大可出來刁……”


  刁難一詞可不得說出,縱然自己也認為用詞是合理的,但終究是個貶義,於前的說辭而論,不利的自是不可取的。轉即改口道:“有何冤屈但可向教主訴求。”


  此來倒也講的頗為正義,這些百姓是來鳴冤的,不是無故鬧事的。


  隻有自己才知道這些人是奉命找來讓三九教難堪出醜的。


  在眾百姓麵前失了斷案能力,又以魔教弟子為由,種種目的就是要毀了三九教的聲譽,迫使其解散。


  顧三春聽得百姓如是說來,也顧不得這些人的身份,當即問道:“你們有何冤屈,一並講來。”


  癩痢頭男子向周圍百姓努了努嘴,幾名百姓模樣的男子走至最前,陳述道:“我的銀子被他們二人偷了,可我沒看清是誰。二人各指是對方,請教主明辨。”


  隻見二人互相指著對方大嚷道:“他是賊,我是捉賊的,他才是賊,我才是捉賊的……”


  雙方各執一詞,爭執不下。


  接著一男子叫道:“我的銀子掉了,被這人撿到卻不歸還。”


  另一男子爭辯道:“這是我的銀子,是他撿我的想據為己有。”


  不一會又冒出幾名大漢,其中一位叫道:“我家的雞被偷了,幾位鄰居都有嫌疑。”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好不淩亂。


  顧三春和身後眾人都聽得滿頭霧水,理不清頭緒。


  躲在人群中的癩痢頭男子摸著下巴很是得意。


  此時一名十來歲的孩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喊道:“我要狀告你們三九教的教眾,有違倫常理德。在我父母被殺害時說風涼話,太沒人性了。”


  說罷,那人群中的癩痢頭男子卻是大出意料之外,先是一怔,繼而又是一笑,心想看你們三九教今天如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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