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來不及表白
不過蝶舞好像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一樣，還是自顧的說著。
“是啊，你看著醉春樓的人哪一個不怕五爺的。五爺一句話，誰不老老實實的。”說完蝶舞笑了笑轉過頭來對清雪揚了揚眉，“五爺可是大人物呢。”
清雪神色一怔，不過還是被她很快的掩飾過去，難道蝶舞知道五爺是什麽人？“五爺是什麽人？這麽厲害？”清雪想了一下試探的問道。
蝶舞一聽他這兒說，一隻手揚起香帕掩口而笑，“文公子來醉春樓也不是第一次了還不知道五爺是誰？五爺可是宮裏的人。”蝶舞故意壓低聲音，尾音卻拖得很長。
“哦，”清雪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隨便應了一聲。
“對了，你知道為什麽醉春樓的姑娘一個個都這麽水靈，都這麽有才藝嗎？”蝶舞隨意的擺弄著手裏的香帕，笑著看這清雪。
清雪本能的搖了搖頭，他也發現了這醉春樓確實和一般的風塵之地有些不同，這裏麵的姑娘並不完全是庸脂俗粉。
“因為，我們這樓裏頭可有很多送給聖上的美人呢。可以後來都被送到這園子裏了。”蝶舞輕聲笑著，臉上帶著一些憐惜，又像是不屑。她的表情總是淡淡的，但是卻讓清雪難以捉摸。
他們正說著話，碧柔從後堂端著幾碟點心盈盈走來，給清雪行了一禮，便又站在蝶舞旁邊。清雪看了她一眼，她隻是輕輕揚了揚頭，略帶頑皮的一笑並沒有說話。
“碧柔，你的舞練的怎麽樣了？”蝶舞轉過身去溫和的看著她。
“姐姐，這兩天長進不少呢。”幾天不見碧柔更有氣質了，完全出落成一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微微的笑容，盈盈的眼波。
“那就好，這幾天五爺心情不好，你可要機靈一點。”她拍了拍碧柔的手，像是對待自己的妹妹一樣，讓清雪看了心裏都覺得溫暖。
“文公子，我有點累了呢，先告辭了。”蝶舞站了起來麵帶歉意的對清雪行了一禮，然後拉著碧柔的手說道，“碧柔，你替我伺候一下公子吧。”碧柔溫順的點了點頭，蝶舞便笑了笑朝堂內走去。
他們目送蝶舞的身影消失在內堂裏，碧柔臉上才變得紅潤起來帶著小女孩的嬌羞。她看了清雪一眼柔聲說道，“公子，外麵很美呢，碧柔陪公子走走吧。”眼波一轉，盡是柔情。
清雪也正有此意，點了點頭便起身出門了。碧柔緩緩的跟在後麵，看起來就像是陪一般的客人逛花園一樣，淡然的帶著溫柔的笑容。
夏日的天空中都是酷熱的氣息，園子裏轉了一會，清雪就覺得熱的心慌了。回頭看了看碧柔，光潔的額頭上也滲出細密的汗水。
“公子，我們到亭子裏休息一下吧。”碧柔迎合清雪的目光，輕輕一笑說道。
兩個人麵對著坐在亭子裏，亭子稍稍高於周圍的石階，周圍被密密實實的樹叢包圍著。這樣的亭子正和清雪的心意，可以清楚地看到四周是否有人，隻有這樣公開見麵而又可以不被人聽見的地方，她才敢和碧柔說話。
“公子，這個地方不會有人聽得到我們說話的。”碧柔給清雪到了一杯茶，臉上不再是淡然的笑容，而是帶著小女孩的嬌羞和殷切。清雪每次看到這樣的眼神，心中都有說不出的不安。
“恩，那就好。”清雪微微一點頭，低頭喝了一口茶水來逃避她的目光。
碧柔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臉上透出一抹嬌紅，拿著絲帕輕輕拭了拭額頭的汗珠。
“有什麽進展嗎？”清雪想了想還是問出讓她著急的事情。
碧柔聽完怔了一下，臉上帶著些許的失望和落寞，其實她原本想的清雪的第一句話並不是這句，她以為清雪會關心她的狀況。可是沒有，眼前的人隻是關心事情的進展，她抬頭看到清雪關切的目光。心中的失落轉瞬而逝，她忽而想起，隻有計劃成功才能救她出去，才有可能做其他的事情。
“恩，依照公子的計劃，碧柔已經認識了馬大人和五爺。”碧柔努力的掩飾心中的不平靜，輕輕地說道。
“這幾天五爺來了嗎？”
“昨天來了，不過說是要過幾天才能再來。”碧柔如實的說道。
“哦。”清雪心裏想了一下，原先是因為陪皇上狩獵要出城幾天，而現在恐怕很快就回來找她了。
“那他有沒有？”清雪忽然心中感覺不安，急切的看著碧柔問道。可是話說了一半又有些不好開口。
“公子放心，沒有！那幾日我說我身子不爽推脫了”碧柔聽她這樣說，心中很是歡喜。她急忙擺手說道，然後有些害羞的下了頭。
“那就好，不過逃過一時，以後也不能總以這個借口。”清雪放心的點了點頭，但是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馬大人，那邊怎樣。”
“馬大人倒是來過幾次，碧柔沒告訴他五爺的事情，他還說要提碧柔贖身。”碧柔說到這，輕抿了一下嘴唇又說，“馬大人還向蝶舞要我，不過蝶舞姑娘借故推脫著，起初我害怕蝶舞姑娘說出我是要送給五爺的，誰知她不但沒說，反而經常找機會讓碧柔見上馬大人一麵。而且她又很護著我，也沒讓馬大人陪我碧柔。”碧柔提到蝶舞的時候，眼中閃爍著感激的神情。
蝶舞，又是蝶舞，為什麽每次聽到這個名字，心中都有些莫名的感覺。清雪強行打斷自己的思緒，她看著碧柔神色嚴肅的說道。
“我猜這幾天五爺回來找你，馬大人可能也會來，你最好讓他們見到麵，發生衝突最好。”清雪壓低聲音，一字一句的小心說給她聽。
碧柔輕咬著下唇，使勁的點了點頭，“碧柔明白公子的意思。”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
告別的碧柔，清雪一個人在馬路上晃悠著，心中的疑惑有一湧而出。她不得不疑惑蝶舞的一舉一動都有著特別的意思，她把今天的事情串聯起來突然她停住了腳步，蝶舞好像是在幫助自己呢。
可是非親非故的蝶舞為何要幫自己呢，她有些想不通，可是她能確定蝶舞是沒有惡意的，這樣讓她心裏稍稍的安穩，對於碧柔的處境也放心了不少。
事情發生了就不可避免，隻能一件件解決，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蝶舞這麽做肯定是有意圖的。暫且不管她是什麽意圖，早晚她自己會顯現出來的。
薔薇開的正豔，清雪的心也在這清淡的香氣中慢慢平和下來。
清雪一個人在街上閑逛著，馬路兩旁一個接一個的攤販，賣什麽的都有，也可以和現代的百貨商店媲美了，想到這些清雪臉上忍不住浮起一抹笑容。
眼角餘光看到一個賣首飾的攤子，她忍不住停下來好好看一看。其實，清雪一直很喜歡這些古代的首飾的，以前在電視裏看到那些皇族女子穿金戴銀的都好精致好高貴。可是當她穿越到這裏以後，她竟然覺得這些繁複的首飾和自己格格不入了，倒是開始懷念以前自己簡單幹淨的樣子。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輕輕的歎息一聲，原來很多東西都是看著美好而已，今天的自己是不是驗證了這句話呢。長昭呢？她在哪裏活得開心嗎？
清雪輕輕的將手裏鏤刻精致的銀臂釧放了下來，不經意間看到一隻紫色的玉鐲。她的心忽然緊張起來，這個玉鐲是多麽熟悉啊。她又想起來長昭的話，世上還有一個紫玉手鐲。難道這就是？她的手有些顫抖的拿起那手鐲，心中湧起莫名的惶恐。
“公子，你可真有眼光，這鐲子可是好東西哦，送心上人真的很合適。”賣首飾的年輕人，見清雪對這個感興趣，趕緊說些好聽的話。
“這……這鐲子你那裏弄來的。”清雪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有些緊張的說出這麽一句。臉上帶著疑惑。
“哈哈，不瞞公子，這鐲子雖然是仿品，不過這玉可是上層的好玉啊。為了那個紫玉手鐲引起了好幾個國家爭搶，不過最後沒人知道它的下落了。”年輕人說的津津有味，仿佛他手裏的不是仿品而是那個寶貝一樣。
清雪緊張激動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原來這隻是個普通的鐲子而已。是啊，那麽貴重的寶物怎麽能那麽容易讓自己看到呢。不過仔細想了想，心理多少有些安慰，這說明世界上真的有那麽一個手鐲，或許有一天她還是可以找的到它的。
想到這些，她心裏稍稍安慰了一些，她想了想還是把這個仿品買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想寄托一下自己的心念吧。
付了錢，清雪轉身準備回府，一抬頭正好看到上官瑞林急衝衝的朝這邊走來。顯然瑞林也看到她了，瞥了一眼清雪手中的鐲子。
“上官兄急衝衝的幹什麽？”清雪看她神色焦急，忍不住問道。
“王爺，王爺突然頭痛厲害，我去請城中名醫吳大夫。”瑞林看了她一眼，一口氣說完準備趕路。
“什麽？嚴重嗎？”清雪聽完心中緊張的不行一把抓住瑞林的衣袖。怎麽自己才出來半日竟會頭痛厲害呢，以前也沒聽過啊。
瑞林皺著眉頭看了看清雪的手，點了點頭。
清雪一聽心中更是焦急，一轉身就往王府方向跑去。仿佛自己好就沒這麽擔心過一個人，自從母親離開已經很久了呢，還沒有一個人讓她如此掛心。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心裏漸漸被一個人填滿，他的喜他的怒，甚至是一個眼神都成了她快樂的條件。清雪加快自己的腳步，心裏卻煩亂不已，想當初自己離開文軒不是因為不想陷入宮廷的漩渦中，可是如今自己好像已經漸漸的深陷其中了，而且是心甘情願的。
盡管她的心中糾結不已，可是唯一清晰的是她很擔心他，她很害怕他有事，她知道自己已經離不開他了。她緊握著剛剛買來的鐲子，心裏忍不住在想，就算是找到那個鐲子自己真的舍得離開嗎？
一進門看見紫文焦急的在門口張望，想必是在等大夫。清雪也沒有和她說話徑直的走到昱瀟的寢室中，一眼便看見手足無措的紫鵑在地上來回踱步。
昱瀟躺在床上，額頭上敷著冰袋，緊緊咬著下唇臉上是痛苦隱忍的表情。能讓昱瀟這麽堅強的人如此表現，可見他此刻在忍著著怎樣的痛苦。她從沒有想過堅強如昱瀟的人，會經受如此的痛苦，清雪眼睛一熱差一點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