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洞外
緩慢而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山洞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漸漸地，杜石聽到了一些間斷而細微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杜石心中為之一振，腳下的速度不知不覺間就加快了一些。
沒過多久，一個拐彎過後，杜石看到前方有一些微弱的光亮，並且先前的聲響也一下子清晰了不少。
“咕咕…咕。”
杜石仔細分辨了一下遠處的動靜，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隱約覺得有點像夜梟的啼鳴。
杜石心裏有些嘀咕，但腳步卻也沒停。
片刻工夫，杜石麵前的地麵漸漸反射出一些亮光，就算不借助木元罩的光亮也能大致看清地麵。
走到這裏，杜石心中不禁為之一振，因為在其在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一人多高的山洞口，縷縷白光正從那個方向照射進來。
與此同時，剛才那個間斷響起的聲音，在距離的拉近後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杜石已經基本確定了那就是平常夜梟的聲音，因為它和以前杜石在平陽縣城外早起時經常聽到的夜梟鳴叫一般無二。
沒過多久，杜石就一步踏出了山洞，與想象中陽光刺目的場景有些不同，此時天色有些灰暗，周圍也是一片灰蒙蒙的，似乎馬上就要下起雨來。
不過這些倒沒被杜石放在心上，令他有些吃驚的是，此時他居然站在了一片種在山腰的菜地之中，四周都是清一色的綠色菜苗。
杜石彎下腰，仔細打量起了腳邊的一株菜苗。
過了片刻，杜石沉默不語，伸手從腳邊的綠色植物葉子上扯下了一點，入手有些冰涼，葉子上還有一些水珠，不知道是露水還是先前下過雨落上去的雨水。
杜石將葉子托到鼻子下聞了聞，隨後又用手搓了搓，確定不是什麽靈草而就是一般的菜葉後，便將葉子隨手丟在了一邊。
杜石站起身，四下眺望。
此處是一座小山的山腰位置，除了這片不大的菜地外，就隻有幾片叫不出名字的樹木林和幾塊茶樹地占據了這座小山的其餘部分。
邊上有一條隻夠一人前行的狹窄泥路沿著山腰一側橫穿菜地之後，朝著山背麵延伸而去，隱入了綠林之中。
小山的前麵則是起伏的群山，將杜石向遠處眺望的視線遮擋了大半。
一圈掃視下來，杜石一拍腰間的儲物腰帶，想將催動翠雲劍，到半空中去看看四周的情況。
然而就在這一刻，杜石有些吃驚地發現，腰間的儲物腰帶仍在，但神識卻不知何時已經無法離體了。遇見此種情形，杜石心中一緊，但神情倒還能勉強保持不變。
此刻結合先前與當下的遭遇，杜石心中已有八九分的肯定，自己還在魔魘煉心陣中，因為自從進入魔魘洞開始至今，自己始終沒遇到什麽阻攔和波折。
若要說先前獨自穿過山洞便算是闖過魔魘煉心陣的話，那這個試煉也太名不副實了。
而且拋開這點不提，此刻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經明顯不是魔魘洞所在的那座小山，這點他是有十足把握的。
因為現在他雖然已經走出山洞，卻並沒有看到一同走進山洞的其餘之人，同時最主要的是也沒有看到那座氣勢驚人的黃龍巨山，而按道理他要是穿過了魔魘洞，那麽那座黃龍山的主山他絕對是一眼就能看見的。
理順了思緒，杜石心中一定，隨後沒多耽擱，直接沿著泥路往山背麵走去。
既然有路，自然便能找到人，杜石如今的想法便是先找到人問一下此地是何處再說。
臨走前杜石回頭再回望了一眼先前出來的山洞，然而令杜石吃驚的是，此刻原地哪還有山洞的半個影子。
杜石眉頭微皺，心裏則有些鬱悶自己的退路就這樣沒了，隻不過如此明顯的破綻為何會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麵前，這一點令杜石有些疑惑。
仔細打量了一會剛才出來的位置許久，杜石搖了搖頭便開始朝著山背麵而去。
泥路先是越過菜地，隨後在經過一片茶樹地沒多遠，便開始被潮濕的落葉所覆蓋，兩側逐漸密集而且隨意生長的樹木將天空逐漸遮蔽起來。
杜石沿著泥路緩步向前而去，先前不知在哪棵樹上啼叫的夜梟，此刻似乎呼喚到了另一座山頭的同伴，你來我往啼叫地越發頻繁起來。
在密林中走了許久，四周依舊是一副深山老林的景象，就在杜石都要重新考慮是否繼續走下去時，空氣中突然彌漫過來一股燃燒柴火時所特有的氣味。
杜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視線朝遠處眺望過去，隻見在密林深處，隱隱約約有一些房屋點綴在山坡樹林之中，嫋嫋炊煙正自各個房屋的煙囪口升起，和空氣裏彌漫的水汽混雜在一起，向小山的各個方向蔓延擴散開來。
“二狗子哎……二狗子!”
突然，一陣高音調中年婦女的呼喊聲在山林間響起，回蕩在小山的各個角落，也傳到了杜石耳中。
“哎!”
沒過多久，一聲稚嫩的回應在村子的另一個方向響起。
“你還吃不吃飯了!不要吃了麽好了!”
聽到了回應後，中年婦女的聲音卻仿佛找到了發泄口，音調直接又拔高了倍許。
“知……道……了!”
中年婦女的話音剛落，那個稚嫩的聲音便恰到好處地再次響起，似乎對中年婦女所要講的話早有準備一般，隻不過從其拉長了的語調來看，顯然回應地並不是很情願。
兩人的聲音還在山林低穀間回蕩，又有幾個不同的聲音也開始呼喚了起來，杜石一邊側耳傾聽，一邊沿著小路前行。
當幾個諸如二蛋，耗子之類的稱呼傳入杜石耳中後，杜石在感到一陣好笑之餘，不知為何，心底突然升起一種難以名狀的複雜感受，似乎不知在什麽時候，也有人用如此隨意的小名稱呼過自己一般。
杜石的表情逐漸低沉了下來，情緒也有些低落，但腳下的步伐卻越來越快，甚至到最後還一路小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