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給你的定情信物
從凡界的大魏王朝到西蠻的夜隱宮,禦風不過三五個時辰。姮仲和步屈到了夜隱宮之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步屈重遊故地,往日的一幕幕如同戲影一般在眼前顯現,他慢慢的踏步在夜隱宮的小路上,摸著每一處扶欄。
夕陽散發著橘紅色的光芒,晚霞中映著二人緩緩前進的步伐,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
姮仲與步屈並肩而行,她能感受到步屈的情緒,那種好似久別故鄉的感情。
“你知道麽,”步屈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喑啞,他喉結動了動,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不那麽難聽,“在我離開東海九蛇族的那段時間裏,夜隱宮就如同我的家。”
姮仲聽後,纖弱的身體突然不可控製的顫了一下,隻見步屈摸著扶欄,像是摸一個寶貝般,他看向遠處,繼而說道,“那時候我從東海逃出來,遭家族人暗算,無處可去,然後我遇到了灼玼,是他將我收留,從不問我身世!”
姮仲看的出來,步屈對灼玼的兄弟之情,她心裏又不可避免的難過了一下。他所愛的所重視的東西,都因她的一時過錯,而毀於一旦。
“夜隱宮就像是我的一個家,而灼玼,對我來說算是個庇護。他幫了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作為報答,我陪著他出生入死,從未想過我會被他驅逐出去。”
二人逐漸走到夜明湖,天色已經微微暗了下來,姮仲側頭看了看他的表情,昏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看到他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此時波光閃爍。
“步屈,我…”姮仲有些懊悔,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讓他心裏好受一點。
步屈轉過頭,玩世不恭的笑道,“別說話,我還沒說完。”
姮仲愣愣的看著他的笑容,仿佛又看到了千年之前的步屈。
他繼續看著湖麵道,“年少的人,總覺得有一方水土給自己落腳,便是擁有了全世界,所以我在夜隱宮將自己封閉起來,假裝看不到這世界的樣子。直到發生了那件事。”
他又看向姮仲,“其實我是恨你的,是你毀了我構造出來的一切美好,你讓我第一次知道背叛、不信任、流離顛沛有多麽痛苦。我離開了夜隱宮,從此在這世界遊蕩。”
姮仲與他對視,鼻尖突然一酸,眼裏浮出淚光,她能想想在千萬個日夜中,他是怎麽在這種煎熬中度過的。
“嗤,”步屈突然笑出聲,摸了摸她的腦袋,“姑娘,別這麽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其實,那樣的日子不算壞事。至少我也算是個經曆很多的男人了!對麽?”
“其實我一直希望你給我一個解釋,就這樣糾結了一千年,我想遇到你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你背叛了我,我該恨你,可我卻在期待,期待你告訴我,你是有苦衷的!”
“後來我便想通了,或許你也是迫不得已呢?是不是這樣的?”步屈笑著看著她問到。
姮仲抿唇,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水,她一眨不眨的盯著他,認真的說道,“步屈,我不想騙你,我當時隻是為了早點結束那場戰爭。”
“噗嗤!”步屈伸手將她勾在懷裏,“壞姑娘,騙我一下會死麽!”
姮仲的眼淚終於掉下來,“我不想騙你的…”
步屈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傻姑娘,你可知道,在那些懷疑人生的日子裏,我得到的最真的啟示是什麽麽?”
姮仲的眼淚如同打開了閥門,怎麽都止不住,她在步屈懷裏,搖頭嗚咽的說道,“不知道。”
“就是要珍惜眼前人啊!”步屈突然將她擁進懷裏,“如果過去的一切都是個錯誤,那麽如今,你還相信我們之間的美好麽?”
姮仲的淚水突然停止,像是誰突然暗了暫停鍵,在他將她擁進懷裏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呆愣住。
沒有得到回應,步屈微微蹙眉,將姮仲從懷裏拉出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不行麽?”
姮仲終於從呆愣中回過神,她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嘴巴卻顫抖的不能言語,步屈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以後的機密都給你偷,可是要先經過我的同意!”
說完,不管姮仲有沒有回過神,他突然低頭,姮仲能看到他越來越靠近的臉,還是他長長的睫毛,他就那樣毫無征兆的輕啄她的唇。
一下一下,如同羽毛輕掃。讓姮仲顫抖著回應他。
夜明湖瞬間亮了起來,整個湖麵都躍起漣漪,紅紅綠綠的光芒不斷的流竄,在湖麵上映出好看的形狀,也將二人擁吻的畫麵展露。
突然的亮光讓二人一愣,姮仲連忙推開步屈,步屈先是一愣,隨即將她抓住箍的更緊。
她掙紮了幾下無果,隻好在他懷裏看著滿池的魚兒。
見她終於乖巧,步屈嘴角勾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其實他沒想過要這麽早的表露心意,隻是故地重遊,往日二人朝夕相處的畫麵出現在眼前時,讓他有些情不自禁。
二人擁在一起看著這美麗的湖景,半晌姮仲突然開口,有些奇怪的說道,“不對啊,這湖中的魚兒是需要用靈氣才能喚醒的,我都沒有用魚哨呢!”
步屈皺了皺鼻子,俏皮的笑道,“唔,可能是一池愛看熱鬧的魚!”
姮仲聽後,耳根一紅,她知道步屈說的意思,一定是剛才他們二人親熱的場景被水中的魚兒看到了。
可是怎麽可能呢!簡直就是荒謬。明知他胡說,可是姮仲居然沒有反對。
這湖是妖王灼玼的,換言之,這湖是月老的。其實夜明湖還有個秘密,這池中的魚兒是當初姻緣殿裏的玩偶。
灼玼被玉帝發現了以後,為了玉帝不拆散凡間他掌管的姻緣,就將姻緣殿裏修成正果的玩偶都變成小魚兒放在夜明湖中。
於是有情人在湖前親吻時,魚兒感應,便會散發靈氣,昭示二人將會修成正果。
二人沒有看到,他們的手腕處的紅線突然顯現出來,散發著紅色的微光一閃一閃的。
“對了,”姮仲突然開口,“前些日子,我和桃夭兒住在夜隱宮,我閑來無事,便將你以前的宮殿改造了!”
“啊?”步屈聽後一臉鬱猝,“不會吧,你真敢下手啊!姑娘你這是要搞事情啊!”
姮仲微微眯了眯好看的眸子,“看起來,公子你有些不服啊!”
“服!我服啊!那必須服啊!”他說著攬著姮仲的腰身,飛身而起,去了他以前的宮殿。
姮仲心裏甜甜的,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像是久別重逢,一切別來無恙,向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以前步屈的宮殿,裏麵盡是他戲弄人的玩物,後來姮仲被他戲弄的次數多了,便想要改造成她喜歡的樣子,可是步屈卻不肯。
現在想想,那時候步屈對她足夠容忍,哪有囚犯像她那般恣意妄為。步屈想著,他的宮殿肯定都是刀槍棍棒,到了之後,卻驚奇的發現,他的宮殿竟多了不少他喜歡的東西。
一時間看著眼前的房子,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姮仲清咳一聲,“想你這麽多年,肯定不怎麽喜歡這些東西了,可是如今本姑娘對它們感興趣了!所以你以後做錯了事,便在這裏受罰吧!”
“這哪裏是受罰啊!”步屈對著姮仲的臉親了一口,“這是福利啊!”
“喂!你幹嘛!”姮仲一把將他推開,臉上露出紅暈。步屈挑挑眉,“害羞了?大師姐?”
“你,你胡說什麽?”姮仲瞪了他一眼。
“沒害羞你臉紅什麽!”步屈上前一步,桃花眼裏都是戲弄。
“誰害羞了!是天氣太熱了!”
二人打打鬧鬧,外麵天空月光落在宮殿裏,映出一片溫馨。
從六王府出來,桃夭兒心裏一直有些不安穩,她隱隱覺得,會發生點什麽,夜已深,她在宅子裏的亭子裏托著腮看著池水中的小魚兒發呆。
“想什麽呢!”一個聲音突然想起,讓桃夭兒突然回神,抬頭警惕的看向四周,“是誰?”
“嗤!”一聲嘲笑的聲音突然想起,“好傷心啊,居然將人家給忘了!”
這個聲音是,莫於邪!
桃夭兒突然警鈴大作,遭了,這兩天一直在忙著墮仙的事情,都將莫於邪交代給她的事情給忘了!這可怎麽辦?
她清咳了一聲道,“出來吧!我知道你是誰了!堂堂地府閻王爺就別裝神弄鬼了!本來就嚇人!”
莫於邪突然出現在她跟前,“說誰嚇人呢!”
桃夭兒來不及閃躲,便看到了莫於邪近在咫尺的大臉,她嫌棄的一巴掌將他拍開,“走開走開!”
莫於邪跳開,坐在亭子裏,“我在地府日日想你,你竟如此這般對我,唉,真是讓本王傷心!”
桃夭兒努了努嘴,你是想楠香玨了吧!
莫於邪突然湊近她道,“你是不是覺得本王其實在想楠香玨而不是想你?”
桃夭兒愣怔,這個問題她該怎麽回答,回答是,就證明他猜對了,回答不是不就是認同了他在想她麽?
於是立刻轉移話題,“你來這裏做什麽?”
莫於邪翹著二郎腿,見她回避這個問題,於是吊兒郎當道,“都說了想你了啊!”
桃夭兒冷嗤一聲,“你一個閻王,隻有夜間能行動,若是想我,那麽多個夜晚,早就抽空來見我了,何苦等到今日,你是為了楠香玨來的吧!”
莫於邪勾唇一笑,漫不經心道,“啊嘞嘞,真讓人傷心,若本王為了楠香玨,那麽多個夜晚,為何不早來問你要呢?”
桃夭兒啞口無言,遇到莫於邪這種流氓,也隻好閉口不言了。
莫於邪看著她的小臉,有些恍惚,這幾日地府的事情比較多,所以他一直沒有尋找一個合適的時間來看她。
不過他此次來人間,也的確不單單是為了看她,而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
“這幾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莫於邪突然開口問道。
困難麽?薩安羅算不算?不過桃夭兒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問他,“閻王爺這麽閑麽?”
莫於邪扶額,他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他知道桃夭兒的身世,他親眼看到天界的那個人殺死了她的母親。
而他在被玉帝貶下九幽之後,便派了眼線盯著那人的一舉一動,這幾日他收到消息,竟然聽說那人與墮仙接觸。
所以他有些害怕,那人會對桃夭兒下手,他目光真誠的看著桃夭兒,“告訴我,你有沒有遇到什麽困難?”
桃夭兒看到他嚴肅的臉,又想起莫於邪其實並不是個壞人,至少他還幫跳珠找到了聚魂豌,於是抿了抿唇道,“有點小麻煩,最近遇到了一個墮仙,比較棘手。”
“果然如此。”莫於邪低聲說道,表情帶著從未有過的嚴肅認真。
桃夭兒問道,“果然什麽?”
“沒什麽。”莫於邪道,“你記住,盡快從灼玼那裏得到楠香玨,我保證,我隻是借用幾日,用完了,我會還給灼玼的!”
現在隻有楠香玨能解開玉帝給他的封印,他隻有這樣才能上天去,將那個人醜陋的麵目給揭開,讓桃夭兒回到以前!
“哦!”桃夭兒看著他緊張的臉,然後說道,“我會盡快的,隻是現在我們還在解決一些事情!”
莫於邪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個紫色的珠子,“這是紫冥石,你拿著,日後若是有危險,它會保護你!”
桃夭兒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為什麽要給我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不要!”
說著她站起身,“莫於邪,若你今日是為了楠香玨而來,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拿到的,可是如果你是為了其他事,那恕我不奉陪,我先走了!”
桃夭兒有些心顫,一直以來,她便有些奇怪的感覺,莫於邪對自己的好,超出了她的想象。
他看她的眼神,從來不是合作夥伴的眼神,那種眼神讓她感到無措,感到難以接受,感到有壓力。
莫於邪突然拉著她的手,“別走,你拿著,這紫冥石對你總會有用的!你知道的墮仙有多麽的厲害!”
桃夭兒掙紮,卻怎麽也抵不過他的力氣,於是沉聲道,“莫於邪,我不懂,為何你對我……這麽好,我還欠你一個人情,你這樣,會讓我很不自在的!”
莫於邪將紫冥石放在她的手中,眼裏盡是桃夭兒看不懂,也不想看懂的情緒,那眼神讓桃夭兒想逃。
“拿著吧,算是本王保護著你的命,也好日後你幫我取得楠香玨!”莫於邪見她逃離的動作,苦澀的一笑,隨即將她鬆開。
桃夭兒後退了一步,與他保持了安全距離,莫於邪眼中閃過一抹疼痛。
像是不忍心莫於邪有那樣的表情,桃夭兒將告辭的話吞到了肚子裏,二人相顧無言。
“本尊竟不知,閻王爺是如此等閑之人。”
一個聲音突然打破了這寧靜,在夏日微微悶熱的夜空中,竟然多出了幾分冰涼之意。
桃夭兒打了一個哆嗦,向聲音的來源看去,灼玼穿著一身玄墨色的袍子與黑夜融為一體,隻有他那雙帶著冰冷的眸子在月光下閃著清冷的光。
她拿著紫冥石的手不可抑製的顫抖,不知道她與莫於邪的對話,他聽到了多少。
莫於邪看到灼玼,突然玩世不恭的笑起來,“本王也沒想到,尊上這麽晚竟然還沒有睡,是出來賞夜景麽?”
桃夭兒在一旁沒有說話,灼玼清冷的目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沒有帶任何情緒,轉而看向莫於邪,“不知閻王來次有何貴幹?”
莫於邪邪邪的笑著,從石凳上站起來,道,“想我家夭兒,所以來看看,尊上不會反對吧?對屬下連晚上約會的時間都不放過?”
話音落, 桃夭兒都能感受到灼玼散發出來的冷氣,她心一懸,完了,完了完了!她一定會被灼玼殺了的!
莫於邪見灼玼的氣場有些變化,於是添油加醋道,“好了,看完了我家夭兒,那我便走了!”
說完朝著桃夭兒拋了一個媚眼,“夭兒,本王走了呦,改日我再來看你,對了,定情信物要帶好哦!”說完禦風上了天空。
桃夭兒篩糠一般,咬牙切齒道,“滾!”
莫於邪禦風離去的腳步聽到她的滾字,一個趔趄,差點從空中落下來,最後勾了勾唇角,舍不得本王離去就直說嘛,凶巴巴的!
待莫於邪離去,桃夭兒低垂著頭,心裏想著怎麽和灼玼解釋。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桃夭兒都能感受到灼玼那道想把她看穿的眼神。
他不會聽到了她要竊取楠香玨吧?
灼玼深邃的眸子,像是凝聚了千年的冰霜,就那樣盯著桃夭兒,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莫名的看著她手裏的紫冥石就怒火衝天。
如果莫於邪和她沒有關係。會將那麽重要的東西給她麽?
他咬牙,恨不得將滿嘴的銀牙咬碎,最後,甩袖氣衝衝的離開。
桃夭兒還沒有想出一個完美的解釋,眼前的灼玼突然離開,剩下她一個人在亭子中佇立,良久,微風浮動,她打了一個冷顫,終於回過神。
灼玼他,應該不在乎吧!還有,她為什麽要向灼玼解釋呢?真是可笑,她又不是他什麽人!
涼風習習,她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間。
翌日,桃夭兒還沒有起床,就被大力的敲門聲給震醒,她睡眼惺忪,聲音還有些軟糯,“幹嘛啊!”
“桃夭兒,桃夭兒,你出來下,出來下!”是李未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著急。
“怎麽了?”她打開門,陽光照進來格外熙眼,她微微眯了眯眸子,還不等反應過來,李未就拉著她飛快的跑著。
“快快,那顆豌豆,它它它…”
桃夭兒聽到“豌豆”兩個字,眼睛騰地睜開,“豌豆怎麽了?”
“哎呀,我也不知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李未連忙說道。
不一會兒,二人就到了他的房間,桃夭兒生怕聚魂豌出事,隻是到了房間裏卻看到那豌豆沒什麽異樣。
李未指著它道,“這兩天一直發生很奇怪的事情,我每天晚上將它放到窗邊,每天早上醒來以後都會看到它在床頭,第一天,我以為是我忘記了,可是接連好幾天,都是這樣,是不是鬧鬼了?”
說完,他自己驚恐的看向桃夭兒。
桃夭兒微微挑了挑眉頭,上前去摸了摸豌豆生出的葉子,突然看到一個虛影,她驚訝的盯著那個虛影,有些興奮的伸過手去。
那虛影對著她微微一笑。
桃夭兒鼻子有些酸,低聲到,“跳珠,歡迎回來!”
李未奇怪的看著她的動作,有些害怕的問道,“怎麽了麽?”
桃夭兒看向那虛影,隻見那虛影輕輕搖了搖頭,於是桃夭兒吸了吸鼻子道,“沒事,正常現象,這豌豆有靈性嘛,畢竟是你的幸運豌豆,你日後將它放到床頭就好了!”
李未將信將疑,“真的?不是鬧鬼?”
桃夭兒翻了個白眼,暗罵墨未是個呆子,但臉上仍舊高興的說道,“是啊!這是好兆頭呢!說不定日後你去殿試了,會帶給你好運啊!”
李未高興的捧著豌豆,臉上盡是喜悅。桃夭兒見此,打了個哈欠,“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回了自己的房間,剛躺下,準備睡個回籠覺,門外砰砰砰的又響起敲門聲,桃夭兒正準備和周公下棋,聽到敲門聲,煩悶的將枕頭蓋在腦袋上。
隻是那人卻鍥而不舍的敲著門,桃夭兒欲哭無淚,隻好哭喪著臉去開門,“幹嘛啊,大清早擾人清幽!”
步屈站在門外高興的說道,“開門開門開門!”
桃夭兒攥了攥拳頭準備一會兒開門就將門口那個人給打飛,於是一開門,她就卯足了力氣,一拳揮了過去。
步屈早有準備,側身一躲,“嘿嘿,沒打中!”
“碰!”
“嗷!”步屈躲過了一拳,卻沒有躲過桃夭兒的一腳,生生的挨下一腳,他摸著自己的腿,一臉悲痛的說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給你半刻鍾說完你要說的話!”桃夭兒半睜著眼睛,斜視了他一眼。
步屈連忙正色,隻是臉上卻難掩喜悅,“我告訴你啊,我對姮仲表露心意了!”
“啥?”桃夭兒半睜著的眼睛突然睜開,嘴角咧的很大,“可以了,老鐵!然後怎麽樣了?”
步屈笑眯眯的看著她,桃夭兒也笑著用手指指著他,然後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可以啊你!”
“行了,你繼續睡吧!我就是來告訴你這事得!”步屈嘿嘿一笑,“你快去睡吧啊!我找姮仲去!”
說完,他轉身離去。桃夭兒搖著頭,嘖嘖嘖的看著他的背影,戀愛中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