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針插不進!
魏阿狗能被山崎曜看重肯定不是因為他抽大煙把家產都敗光。
實際上這家夥頗有幾分小聰明,大煙癮不發作的時候還是可以辦事情的。
當小船接近六場地界時,他吩咐停船,自己跳上個土堆遠遠的打望起來。
現在的六場已今非昔比。
環繞著鎮子周圍,堆起了一條長長的土圍子也就半人多高,但要想進鎮必須翻過去,這樣就會被幾個望樓上的放哨的哨兵看到-哨兵都是帶槍的……
這是祝為民的主意。
應該說他成長的很快,用王靜齋的話來說,實踐才是最好的老師。
眼下這支祝為民守望隊在南匯地界算是赫赫有名,一般毛賊見了都是繞著走的。
但畢竟之前在蔡家橋做下了好大的買賣,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萬一要是真引鬼上門,己方肯定也要有心理準備。
這土圍子,一方麵可以作為臨時戰壕,依托其進行防守射擊,另一方麵,稍稍增加外人進鎮的難度,起到一個甄別的作用。
土圍子爬起來麻煩還會弄髒衣服,一般人寧可選擇從鎮口進入,雖然會被查良民證,但隻要心裏沒鬼,怕什麽?
再說了,查證件的是保衛四大隊,又不是鬼子兵與和平軍,人家對來往行人客客氣氣,敲詐勒索揩油是從來沒有過的。
這土圍子工程量挺大,但附近都是莊稼人,過了雙搶的農忙時節後,多少有些空閑,祝為民連開了唐全壽和稅警隊兩家大戶,不但增加了武裝力量,還抄到了大量的浮財。
這些收入,一部分用作隊伍建設基金,一小部分塞給了周得同以及鎮上其它幾個保長,算是有錢大家賺。
還有一部分被王靜齋帶走交給了上級。
繞是如此,還剩下不少。
祝為民和王靜齋都不是生活奢侈之輩,再說了,在六場鎮上,你想奢侈也奢侈不起來,無非是被馮有福訛了點錢去買酒……但由於每天二兩的限製,這也不算什麽。
這些錢正好作為修建土圍子的工錢。
種地朋友有的是力氣,不怕幹活就怕沒錢。
眼下祝隊長招人給鎮子修防禦工事,包吃工錢還給得足,頓時周圍都轟動了。
原本以為工程量巨大怎麽也得兩三個月才能修完的工程,在大把鈔票的作用下,不出一個禮拜就全部完成。
現在的六場鎮,成了附近村鎮的中心。
保衛四大隊人手足夠,經常派人扛槍去附近的村鎮武裝巡邏,以展示武力保護大家安全。
原本耀武揚威的土匪和二流子們卻倒了大黴,機靈點的遠遠躲開,運氣不好的被捉住了,倒也沒有性命之虞。
祝隊長是講道理的讀書,活埋“種荷花”挑腳筋是絕對不會做的,要講法律嘛……
讓隊員押著這些家夥去惠南縣城,馮達縣長的監獄正空著呢……
這些家夥關進去後,就成了馮縣長年終跑鎮江述職的功績“終日乾乾,保境安民,轄區治安穩定,積年悍匪被一掃而空,百姓安居樂業共建皇道樂土……”
實際上,馮縣長已經朝上匯報了,這是實打實的政績,不管是南京政府還是日本顧問都是要點頭稱頌的。
如此,馮達對周得同與祝為民更加另眼相看。
……
說回這土圍子。
魏阿狗有點心虛,身上有良民證不假,但三個人還帶了兩支槍和兩顆手榴彈,夏天衣衫單薄,從鎮口進入很容易被看出苗頭來,萬一搜身那就麻煩了……
這是山崎曜關照的。
雖然證據不明顯,但祝為民守望隊顯然已經成為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如果這支力量繼續膨脹下去,那麽堂而皇之向奉賢發展也並非不可能。
現在派魏阿狗去摸情況,山崎曜的意思是,能不能借機會綁個六場的重要人物回來,慢慢的撬開他的嘴,這比外鄉人沒頭沒腦的進去打聽要方便快捷的多的……
至於綁來的人在問話完畢後怎麽處理……
那就看情況了,身價高的,可以故伎重演,反正綁票這行當山崎曜幹起來得心應手,並且圍繞他也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產業鏈,他負責綁人就行,自然有人負責談判交接……大家分工合作,雖然少賺了點。
可安全啊,綁票的隱藏在背後,警察摸不到們,談判人多半是十裏八鄉比較吃得開的人物,他們從中抽成,若是警察上門,他們兩手一攤“警察老爺我這是做好事啊……”然後塞點鈔票過去也就完事了。
這些人算起來都是山崎曜的師兄,對於這個外來的關門小師弟還是照顧的。
如果這家夥是窮人,那麽挖個坑活埋了就是……還能肥田……
……
魏阿狗看了半天,又讓船在蘆葦蕩裏劃近點,這還真被他找到了漏洞。
在土圍子有一塊被截斷了,那是一塊不規則的土地,上麵種滿了玉米。
玉米在吳地算不得主糧,家家戶戶在田間地頭種一些,到了夏天乘著嫩時摘下來,用大鍋煮了,當點心吃。
這塊玉米地看起來不過二分半大小,確實細細長長的條狀,土圍子被從中截斷。
眼下的季節玉米長得都有六七尺高了,人走在其間隻要動靜不大,外麵根本看不出來。
魏阿狗大喜,連忙讓小船靠岸,三人跳下船,一閃身都鑽進了玉米地裏。
這是他們最熟練的,以前日子過不下去時在村裏偷雞摸狗靠得就是這身功夫。
這天熱頭毒辣……
玉米長得和人差不多高,三人分散開,在其中彎腰緩慢前行,倒是陰涼了不少。
魏阿狗看著地麵估算著,大概還有三兩分鍾就能進入六場……
忽然他停下腳步……
麵前一道寒光,他定睛細看,一把刺刀對著自己的胸口……
頓時兩腿發軟,直接跪了下來,這倒是熟練套路了,跪得快就能少挨打。
“爺叔放過我,我上有八十老娘,下有二歲吃奶的兒子,家裏五代單傳,我實在是餓得吃不消了……才……”
說到這兒魏阿狗住口了,他忽然想起來,今天是來出任務的,和以前偷雞摸狗被抓是兩碼子事情……
“別動,把手舉起來!”對麵的刺刀絲毫不為所動。
魏阿狗跪著,不敢抬頭,隻好將手舉過頭頂,順便偷眼打望,隻見兩個下屬的兩個赤佬也和他一樣,對著刺刀跪著呢……
再看前麵,好多腿,都穿著草鞋……
魏阿狗明白,這回是栽到家了,對方差不多有十來人,顯然是有備而來。
“嗯……搜他們身”
一聲令下,三人身上的玩意都被人掏了出來。
勃朗寧手槍駁殼槍各一支,手榴彈兩個。
“哎呦,看來今天這是財神爺拱門啊……”一個年輕的聲音不陰不陽道“都蒙上眼睛綁起來,拉到隊部去!”
……
魏阿狗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可實際上押送的人對他雖然非常不客氣,時有推搡謾罵等舉動,卻沒有真動手動手打人,這讓他悄悄鬆了口氣……
隻是當眼前黑布被取掉時,心又吊起來了……
所謂隊部就是一間普通的鄉下磚房,上麵坐著幾個人,年紀都不大,但臉色陰沉。
這也就算了,旁邊還有個站著的家夥,敞著衣襟滿臉的絡腮胡子,手裏玩著把匕首。
此人嘴裏還在嘟囔:“媽了個八字,偷偷摸摸跑到我們地皮上來,你們還審什麽審,要我槍留下,人身上綁了石頭直接往鎮外的河裏一沉,算好時間,潮水一來就氽到東海裏去,死無對證……這種土匪,弄死也就弄死了。城隍老爺不怪罪的……”
魏阿狗也算是道上混得,一聽就知道眼前這條大漢不是在說笑,這家夥是真有殺心的。
“不要,動不動就殺人放火的,人家來總要問問清楚吧……”坐著的年輕人倒是好脾氣。
這讓魏阿狗的心裏一鬆。
“讀書人就是心軟,要問也簡單。但要是幾個殺胚騙你怎麽辦?這種赤佬吃牛逼比吃飯還熟練。”
“那問終歸要問的啊,不問就殺,也不像話,我們又不是土匪……”另一個看起來稍微年長的人也在勸說。
“嗯,你們有道理,我講不你們。這樣吧,我先戳死一個,然後剩下兩人,每人切掉一隻耳朵,這樣就不怕他們不說實話。”
說著此人右手把匕首玩出一朵花來,眼睛卻在三人身上不停的來回打量。
魏阿狗立刻熟練的跪倒:“饒命啊,饒命啊……各位好漢放我一條生路,我家裏上有八十歲的老娘……”
舞動匕首的自然是馮有福,他被王靜齋日常訓練的最狠,為得就是去掉他一身**氣。
但這十多年積累下來的丘八派頭那兒是這麽容易去就祛除。
馮有福現在每天都像是在煉丹爐裏,明知道是為自己好,但就是難受……
好容易今天有機會發作一下,頓時全身心的投入其間,把一個積年丘八的狠戾暴躁演得活靈活現。
兩個說話的人自然是祝為民和王靜齋了。
魏阿狗在鎮外探頭探腦的時候,就已經被鎮上的暗哨給發現了,立刻向祝為民通報。
於是立刻集合小隊人馬,打算看看這三個家夥葫蘆裏到底賣得是什麽藥……
眼見他們鑽了玉米地,那就更證實了來者不善……
“把另外兩個押下去……”王靜齋吩咐。
隻剩下魏阿狗一人跪在地上。
“你是誰?為什麽偷摸摸的混進來……”王靜齋一邊翻著從他對方身上搜出來的良民證,一邊問道。
“我叫魏阿狗是奉賢人,來這裏,來這裏……”話說不下去了。
他肯定不能說是奉了山崎曜的命令來摸底,否則就算這條命保住了,但泄露了幫裏機密任務,回去肯定要被開香堂三刀六洞的。
據說山崎曜一直對此頗有興趣,很想親手實踐一把……
“看到伐?我就說,這赤佬一看就不老實,先割掉他個耳朵再說!”
“饒命,饒命,我說實話,我是奉賢海濱的,我們老大最近想做棉花生意,但找不到貨源,就讓我們出來摸摸行情。”
“你是不是當我是三歲小孩,做棉花生意的竟然不知道行情”馮有福眼睛一瞪,匕首就架到魏阿狗的耳朵上。
“不是啊,不是啊,我們老大原來是做沒本錢生意,現在年紀大了,金盆洗手就想圖個安穩,聽說六場貨色多,價格也公道,而且保衛四大隊把附近弄得太太平平,不用擔心被強盜搶……所以就讓我們來了……”
“嗯……你們老大倒是有點眼色的……”祝為民笑笑。
一番問話後讓人把魏阿狗押下去,又單獨審了另外兩個。
得到的回到差不多。
這自然是魏阿狗來之前先對好了口供,萬一失風被抓時也不至於兩眼翻白。
……
“先生你看……”將三人全部押走後,祝為民問道。
“不簡單……”王靜齋把玩著那支勃朗寧手槍,皺著眉頭。
“這是勃朗寧啊,在國軍部隊裏也隻有軍官才能配。這槍小巧別致,可彈匣下,威力也不夠,價錢也不便宜。用來防身是可以的,但作為土匪寧可選駁殼槍也不會要這個東西,這槍要是賣掉,可以換至少一把駁殼槍和好幾個手榴彈呢。”
“是啊”馮有福也插嘴,“我還真沒見過用勃朗寧的土匪……”
這槍自然是魏阿狗的,說起來有點來曆,是他某次立功後,山崎曜給他的獎勵。
魏阿狗以前也是背駁殼槍的,見了這精致的勃朗寧那兒能不喜歡?
這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啊!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眼熱非凡,這讓他的自我感覺更加良好,不管去哪兒都帶著。
可是這勃朗寧就讓他露了馬腳。
“我們前幾天剛做了蔡家橋這筆大生意,今天就有人帶槍帶手榴彈上門來。這倒是夜壺裏大便-扣克扣啊”徐發樹在一邊嘀咕。
“是的,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之前唐全壽說是去周浦看兒子,但到了周浦後,他再去哪兒,我們也不知道。”王靜齋想了想說道“但是魏阿狗是奉賢過來,這倒是要我們提高警惕,畢竟奉賢那邊肯定因為蔡家橋案子而急得團團轉……”
眾人都默不作聲起來,雖然沒證據,但畢竟“做賊心虛”,一口氣拿了30條槍,要是奉賢方麵沒任何反應,那才叫奇怪。
最終大家達成一致意見,這三人肯定是奉賢方麵派過來摸情況的,這就證明他們雖然懷疑但一來沒證據,二來也沒有實力硬吃。
所以問題不大。
在處理三人的問題上,馮有福再度發表意見“人弄死,槍留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問起來就說沒看到過……”
王靜齋搖搖頭,“這三個人固然不是好人,殺了也就殺了。但要是真殺了,隻怕反而是坐實了奉賢方麵對我們的懷疑,我已經讓人去奉賢打聽這三人的根腳底細,但我估計多半和縣政府有關係。隨便殺了,反而會激化矛盾。若是惹來對方的報複就不妙了……”
“打狗還要看主人”徐發樹也補充“馮達願意替我們說話,那是因為我們能給他提供利益,但如果我們真的和奉賢偽政府鬧翻的話,那麽以馮達的反動漢奸立場,多半是會幫著奉賢偽軍和日本來來圍剿我們,所以我也不建議殺。”
“那就這樣吧,槍支留下,老馮你去把三個赤佬打一頓,但別打傷,然後放回去……也算是證明我們立場了。讓他們今後行動時長個記性,告訴他們保衛四大隊不是好惹的……”
“要麽每人斬掉個手指頭?”馮有福兩眼放光的建議道。
見眾人都在搖頭,老馮頓時有種數字不足與謀的挫敗感,嘀咕著離開房間,順手摸了根鋤頭柄去執行任務了……
……
魏阿狗三人狼狽不堪的回到奉賢……
山崎曜差點鼻子都氣歪了。
三人離開的時候,雖然是歪帶草帽,衣襟敞開的二流子樣。
但好歹算是衣著整齊,有點人樣子。
現在倒好,蓬頭垢麵,腳上鞋子沾滿了爛泥,還有個幹脆就當了赤腳大仙。
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散發出種種讓人作惡的氣味。
山崎曜特別喜歡幹淨,聞到味道後白眼一翻,差點沒暈過去。
趕緊讓三人先脫光去河浜裏洗洗幹淨再來匯報。
“八嘎!”山崎曜聽完報告後勃然大怒!
“祝為民,你對我真是如獲至寶!”
旁邊有個師爺角色的趕緊湊到山崎曜耳朵邊嘀咕兩聲,山崎曜麵不改色的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不過,手下們似乎並沒有理解這兩個詞的差異,他們字都不識,這會兒跟著一起罵就是了。
祝為民呢,也確實做得有點過……
魏阿狗三人駕著小船一路蕩過來,他們是做好了在六場深入混段日子的決定。
鈔票帶足,打算把六場的飯館書場都轉一圈。
這地方是打聽消息的最好去處,隻要小賬給得足,那麽這些堂倌比包打聽都管用,在這些半封閉的小鎮上,堂倌們就是最優秀最隱蔽的私家偵探。
可天殺的祝為民,做事情太絕!
那條小舢板……沒收!
三人攜帶的武器……沒收!
隨身的財務……沒收!
身上的衣服……沒收!
當然為了文明沒讓他們光著回來,但不知道從哪兒找來幾塊破布,號稱是衣服……
魏阿狗們也不得不捏著鼻子穿上,否則光著身子怎麽走路?
這季節,田間地頭到處是各種蚊蟲,有破布在好歹能遮擋點……
唯一還給他們的就是三人的良民證……
要知道奉賢縣縣城到六場怎麽也得好幾十裏路,爛泥路,沒了船,這三個家夥隻能一腳深一腳淺的,一路上連偷帶討飯,才算勉強維持體力,不至於死在外麵……
山崎曜發完火,讓這三個家夥去混堂洗澡,那混堂他也有幹股,吩咐他們好吃好喝的盡管叫,一切由他會鈔……
三人千恩萬謝的離去。
晚上,黃偉兆聽了山崎曜的匯報後,也暴跳如雷。
他倒不是因為三個家夥受委屈而發火,關鍵是兩支槍還有手榴彈啊!
這在亂世中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兩人罵了半天,最後都有些累了。
靠在椅子背上喘粗氣,怒火發泄完畢後,腦子倒是冷靜了不少。
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所以,山崎君,你覺得這個事情?”黃偉兆試探的問道。
“這個祝為民防得很嚴密啊,作為保安團,他的實力已經足夠,除非是皇軍出動,就是普通的和平軍一個連過去都不一定是他對手!他何必這麽搞?我覺得他就是心裏有鬼……”
邏輯不大通暢,但從側麵倒是接近了事情的真相和祝為民的初衷。
黃偉兆也點頭表示讚同,“接下來該怎麽辦?”
山崎曜兩手一攤:“我也沒辦法,如果在奉賢,那麽還能派人混進去,甚至一個手榴彈炸死他也不是不行,弄死帶頭的,然後群蟲無首,我們在各個擊破就方便了。到時候繳了他們的槍,一個個審問就是……”
“是啊……”黃偉兆也在撓頭“明明有和平軍,但卻調不動。皇軍也不像剛開始那樣容易出動了……”
“那怎麽辦?”山崎曜問道。
“這就不管我們的事情了,我去給縣太爺匯報,之後就看他了!”
……
而六場這邊,王靜齋連夜離開,他臨時決定去找聯絡員,匯報一些情況,因為他有不好的預感,必須早做準備才是。
……
康道元聽完黃偉兆的話,也有點一籌莫展,不過他想的可比警察局長更多。
“老黃,現在就我們兩人,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是不是可以認為,現在南匯南邊已經失控了?祝為民實際上控製了很大一片地,針插不進,水潑不進?”
“差不多吧,其實咱們奉賢,包括川沙都是如此。每個鎮都有槍,都是在政府裏注冊過的保安團。但實際上,他們到底聽誰的還不知道呢!”黃偉兆說道。
“是啊……”馮達撓頭“現在的情況確實有點嚴重,政府明明有軍隊,還有皇軍的提攜,但就是連一個普通的鎮子都很難進去,眼下征糧還算順利,我擔心的是,這樣發展下去,這些刁民武裝抗糧怎麽辦?”
“是……”黃兆偉攤手“我的警察局你是曉得的,就幾條燒火棍,在城門口站崗是可以,可也就能站崗了。至於征糧,以前大概還行,現在真不是這些保安團的對手……”
“好的,這個事情辛苦你了,你先出去吧,我再想想……”
康道元在辦公室裏沉思了半個鍾頭……最終拎起了電話。
“喂,是馮縣長嘛?我是康道元啊,你的鄰居……是是,都是鄉鄰,卻從來沒有來拜訪過……哎,哎,是我不對,明天你有空嘛?我上門,聊幾句?歡迎嘛?好好好,一言為定。聽說你這兒的鐵鍋肉出名,我可以要來叨擾一頓了!好好好,那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