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不瞞姑母，我這次來是和您說府裏那個大練武場的事情！”聽到老太太的問話，姨夫人才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您也看到四郎現在的樣子，比兩個月前起碼長高了兩寸，身上也結實了，臉上也有肉了。”說到這兒，姨夫人的語氣都透著高興。
“剛剛我問了這孩子，過完節後還回不回莊子上？他說原本是要回的，因為原本計劃好的得去莊子上學習騎術，但我舍不得，這孩子便先準備呆在府裏，隻是他在莊子上，每天一早便要繞著莊子跑，下午也要去練武場上練習箭術。在府裏的話，便沒地方鍛煉了。”
聽到這話，坐在一旁的明瑾點了點頭“是啊，老太太，我在莊子上的時候還有個練武場給我習武練箭，等回了府裏，我連跑步的地兒都找不到了！”說到這裏，他還有些委屈。
隨後，姨夫人才露出了此行的目的“咱們府裏自從明琛隨著世子去了西疆鎮守，這大練武場便因為沒人用而鎖了起來，現如今都荒廢了。正好四郎現在能用的到，咱們是不是找人將大練武場清理出來，之後騎馬射箭也用得上！”
老太太聽了這話，思考了一會兒子，隨後開口“大練武場太大，整理出來也需要時間！”老夫人說到這兒，似是想起了什麽“我記得四郎院子後麵有片花園，因為太偏，到是沒什麽人去。倒不如先將那片花園劃進茁茂苑裏，在砌個水池，夏天的話可以學鳧水，整個小點的草坪地，可以給你練箭用，等將那塊大練武場整出來，正好可以在那裏遛馬，學習騎術！”
“這倒是個好主意，那片花園本身占地就大，關鍵是建的也偏，這些年裏，還能記得它的怕也就明瑾那院子的人了。它後麵就連著大練武場，府裏這些年也沒人練武了，那塊練武場鎖著也是荒廢了，還不如整理出來給你練武用！”姨夫人對於府裏的結構自然是熟悉的很，老太太一說，她便想起來府裏確實有這麽一塊園子。
“等侯爺回府之後，我便喊他過來說這事情，他若是知道府裏還有想要練武的子弟，肯定是要高興的。等以後你要是學了兵器，就把那個大練武場也劃進你院子！”老夫人最後一錘定音，將事情決定下來。
“那孫兒在這裏謝謝老太太了！”明瑾到是沒反對“等會兒孫兒回去之後可要勤學苦練，才能不辜負老太太和祖母的一番心意！”
老太太和姨夫人聽了小孫兒這逗趣的話，心裏高興，麵上笑眯眯的叮囑“可不能練得太狠，你小孩子家家的，筋骨還未長成，練狠了，以後可長不高！”
“我知道了，老太太！”明瑾乖巧應是。老太太見了孫兒這個模樣，哪還有不愛的，“今日就先不要回去了，呆在我這兒用午膳吧，正好咱們祖孫好好親熱一番！”
老太太今天高興，幹脆大手一揮，讓小廚房多準備一些拿手菜，一旁姨夫人趕忙報上自己愛吃的菜名“前幾天老三不是送了些海貨回來嗎？趕緊讓小廚房做個酸辣撈汁小海鮮嚐嚐。”
姨夫人從兒子送來這些海鮮的時候就眼饞了。隻可惜前兩日一直在擔心小孫兒，還沒來得及開吃。現如今到了姑母這裏自然是點自己喜歡吃的做了。
“你這張嘴啊，還是這麽愛吃，四郎還在這兒，可別讓他笑話！”老夫人點了點一旁的侄女，笑罵道。
“老太太，祖母愛吃才說明爹的東西送的到位，若不能，豈不是浪費了爹的一番心意了。”明瑾也愛吃，所以並不介意祖母有這麽一個愛好。
“你祖母都點菜了，四郎要不要也點兩個自己喜歡吃的？”
“我記得阿爹送回來的海貨中有那種手臂長短的龍蝦，要不祖母再讓小廚房清蒸一隻這種大龍蝦，再加一個爆炒香辣蟹。”其實明瑾也有些饞海鮮了。正好趁此機會和喜歡吃海鮮的祖母一起嚐一嚐味道。
“你小子倒是和你祖母一樣愛吃。”老太太看著一旁的小孫兒。慈愛的笑了笑“可聽到四少爺的話了，趕緊去廚房傳信，讓他們拿出看家本領來，可不能浪費這些食材。”
“老太太放心吧，您還不信周大廚的手藝。”一直在旁伺候著的丫鬟笑著答道。
“那就好，去告訴小廚房，今天這頓讓四少爺滿意了，重賞！”
“老太太，孫兒就知道您最疼孫兒！”明瑾聽了這話，高興的麵上表情都生動了許多“祖母和我可有口福了，在這裏蹭老太太的好東西！”
“喲，你這孩子，竟然敢打趣你祖母！”姨夫人看著孫兒活潑的樣子，也笑了起來“姑母您聽聽，四郎這是在心疼您呢！”說著，還抱怨起來“這孩子一來，我在您心裏頭的位置就得往後退，我早上在的時候您可沒說要請我吃飯啊！”
“你這丫頭，都多大歲數了，還吃上自己孫子的醋了。”老夫人看著侄女一陣作怪，笑得東倒西歪。就連明瑾看見祖母這個樣子也是覺得驚訝，隨後想起祖母出生勳貴人家，性格直爽，這個樣子倒也不奇怪，也笑開了。
祖孫三人說說笑笑間便有丫鬟過來請三人移步正廳用餐“老太太，姨夫人，四少爺，飯菜都好了，就等您三位了！”
“這麽快？”姨夫人還有些吃驚，掏出懷表一看，果然已經到了午飯時間了。明瑾攙扶著老太太“看來小廚房的師傅們今天都拿出看家本領了，我都聞到香味了！”
“這小廚房的師傅們會的拿手菜可多了，今日這一頓是吃不全的，你以後常來，正好可以陪老太太用餐！”姨夫人在老太太這裏並不見外，她從未嫁時就得姑母喜歡，之後因為定了三回親事，死了三位未婚夫，耽誤了花期，想再訂婚就有些困難，本來家裏是要讓她低嫁的，因為老太太不舍得，便同娘家商量，準備以貴妾之禮，迎她入門。
若不是真心覺得姑母會待她好，她也不會進門做妾。而她入門這幾十年，老太太待她如同親女一般，日子過的是逍遙又自在，不知惹得多少娘家姐妹羨慕。所以說啊，丈夫如何不說，女人要在婚後過的好，這婆婆一定要選好。
“你祖母盡會在我這兒蹭吃蹭喝！”老太太轉頭對摻扶著自己的小孫兒告狀“每次連吃帶拿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兒偷偷給了她什麽好東西呢，你以後可不能學她！”
明瑾：想不到我這祖母還是個淘氣的，“祖母這般，正是因為老太太和善，要是遇上那嚴厲的婆母，祖母還不得磨得沒了脾氣！”
“四郎這話倒是說對了，我這性子，遇不上一個好婆母，日子可不會好過！”姨夫人理了理自己的鬢發，才笑著對一旁的孫兒講起了古“當初我死未婚夫的時候，認識的姐妹明麵上安慰，暗地裏還不知道怎麽笑話呢！現如今呢，我遇上了姑母這樣好的婆母，日子過的暢快極了，那些姐妹呢，要不婆母嚴厲，要不丈夫離心，誰不是家裏一堆的破事，哪裏像我，婚後還過的比做姑娘的時候快活了！”
明瑾聽了這話，才知道祖母還有這樣一段傷心的舊事，可祖母既然以說笑的語氣講出來，顯見的是完全對往事釋懷了。反倒是聽到這話的老太太，被勾出了回憶，她拍了拍姨夫人的手背“你從小就得我喜歡，原本我還盼著你一生順遂，誰知道竟然在婚事上有這麽一樁劫難！”說到這裏老太太還歎了口氣。
“我都不在意了，姑母您怎麽還念念不忘的！”姨夫人心裏明白姑母一直心疼自己嫁進府裏做妾，雖然名義上是正經聘進門的貴妾，但貴妾也還是妾。不過姨夫人到是不後悔，自己這大半輩子過的如此肆意，豈不知這也是有姑母與表哥護著才如此。
“娘家那麽多小輩裏，我獨疼你一個，你若是過的不好，豈不讓我心痛死！”老太太當時也是沒有辦法，京中壓根兒就沒有人家想要娶姝兒，最要命的是不知怎麽的就傳出姝兒克夫的流言來，那話說的難聽，弄得姝兒都沒法出門。
若不是自己當機立斷，姝兒豈不是要被那些流言逼的出家當道姑了“所幸你現如今過的還不錯，我雖然還是覺得對不住你，但看到如今你的脾氣比年輕時還爽利，老婆子我便知道你這日子過的不差，當初的決定也不算是錯！”
姑侄二人相伴著幾十年，一個細微的表情便知道對方想什麽。已成婆媳的二人相視一笑，一旁的明瑾瞧著相處默契的二人，抿嘴笑道“老太太，祖母這哪兒是訴苦，這簡直就是在誇您呢，再這樣下去，桌上的菜可就要涼了！”
“你這小兒，盡惦記這點吃的了，我和姑母之間的感情，豈是你這小家夥能理解的！”姨夫人先服侍老太太上座，才在她旁邊坐下，明瑾則在兩位長輩坐下之後，到老太太另一麵坐下。此時姨夫人已經夾了一筷子的鮮嫩蝦肉，放到老太太麵前的碟子裏“姑母嚐一嚐，看看味道如何？若是您覺得不錯，讓嚴安下次再送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