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他在吃醋?
她轉眸望向唐謹然,他依然是那副麵癱臉,涼薄的唇稍稍抿著,深眸微微往下垂。
顏涼心有些累,跟這種人結婚,真不是個什麽正確的決定,你永遠不知道他是心情好,還是心情不好,你永遠隻看得到他對所有事都無所謂的態度。
她收回在唐謹然身上的目光,輕聲問道:“程淨還要多久才把鞋買過來啊?”
聽到她這麽問,唐謹然睨了一眼她垂在半空中的腳丫子上。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你想去哪?”
顏涼有種錯覺,他這句話的語氣,似乎與以往不太一樣。
“赫白上樓偷懶了,我自然是要下樓看看祖父祖母需要我幫忙不啊。”她應得理所當然。
總不能把樓下那些賓客,都留給祖父祖母兩位老人家去應付吧。
赫白挑了一下眉頭,十分同意地點頭:“表嫂說得有道理!”
他伸長了脖頸,往顏涼的腳瞧了一眼,接著問:“我記得祖父祖母這兒有留表嫂的鞋子的,要不我去問問傭人,看看放哪兒了。”
話音剛落,他就收到一束冷冷的目光。
赫白佯裝不知道,偏頭朝著唐謹然眨眨眼。
唐謹然瞥了他一眼,深眸帶著一絲不悅,“不必麻煩,程淨快要回來了。”
“‘快要’是多快啊?五分鍾?十分鍾?還是半個小時?”顏涼問道。
唐謹然眸眼一沉,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沒有看她,隻是冷聲回問她:“你這麽趕時間下樓嗎?”
不長不短的一句話,似是覆上了一層薄冰,聽得人直想打顫。
顏涼懵了幾秒。
他這是在凶她?
她立刻擰起眉頭,瞪眼看他:“怎麽?我擔心祖父祖母太累了,想下樓幫幫忙也不可以嗎?”
陽台的氣氛一瞬間降到了冰點。
唐謹然撇過頭,深眸凝著欄杆邊上的盆栽,不說話,隻留給她一個淡漠的側臉。
赫白一時連大氣都不敢出,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看著。
安靜了有一分鍾之久,他咳了一聲,打破這尷尬的寂靜:“呃…表嫂也是為祖父祖母著想嘛,兩老人家哪裏應付得過來那麽多賓客。”
顏涼不說話,另一個人也繼續凝看著盆栽不開口。
好吧,又一次陷入寂靜。
赫白摸了摸鼻子,拿這小兩口子沒法了。
好像自己玩大了啊!表哥那臉黑得跟現在的天有得一拚了!
表嫂也真是的,幹嘛那麽積極要下樓啊!沒發現他在刺激表哥嗎?偏偏選這個時候來個火上澆油,表哥不氣才怪咧!
他左瞧瞧右看看,小兩口絲毫沒有人要讓步的意思。
行吧,那他就再當一次壞人好了。
赫白站起身,一邊朝裏麵走去,一邊故作輕鬆地說著:“我去問問傭人,表嫂的鞋子都放哪兒了。”
才剛走沒幾步,身後傳來一道冷斥:“我說了,不必麻煩。”
赫白咽了咽口水,活生生被這道聲音嚇慫了。
表哥,你這也太經不起刺激了吧!
顏涼像是故意要跟某人對著幹,出聲道:“赫白,去幫我拿雙鞋子來吧。”
赫白一臉驚恐地回過頭看著她:表嫂,你是要逼我往火山裏跳啊!
唐謹然總算是舍得把目光從那盆栽上移開了,眸中微怒,他抿緊了薄唇,看著顏涼。
顏涼接收到他的目光,自然是不甘示弱,瞪著他。
就在赫白陷入兩難的時刻,一道腳步聲從遠漸近的傳來,沒過多久,陽台門口處多了一抹人影。
“赫少。”程淨一眼瞧見赫白往自己這邊投來的求救信號,他滿臉迷茫。
“啊,程淨啊,你也過來啦!”赫白急急忙忙朝他走去,十分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悄悄在他耳邊低低說了一句:“交給你了!”
程淨更加茫然了,什麽交給他啊?
顏涼轉眸看向程淨,目光往下移,看到他手中的鞋盒,她道:“那雙鞋是我的吧?赫白,幫我拿過來一下。”
“好。”赫白接過程淨手中的鞋盒,正要走去遞給顏涼,手中驀地落了空,鞋盒被人劫走了。
他渾身一頓,不抬頭去看,都知道“劫匪”是誰。
“劫匪”全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閑人勿擾的冷氣壓,愣是讓赫白不敢說啥,硬生生閉上嘴。
雖然這“劫匪”的火氣是他引起的,但他可不敢去滅火,能滅得了“劫匪”身上的火的人,隻有顏涼了。
顏涼見鞋盒落入了唐劫匪手裏頭,眉頭立刻擰了起來。
她正要開口質問他是不是打定主意不讓她下樓了,眸中映著的那抹熟悉的身影忽然一低,半蹲在她身旁。
他突然的動作,讓她沒能將那句質問的話說出口。
鞋盒被一雙修長的手打開,裏麵的鞋子包裝得很緊密,裏外都包了一層保護膜。
唐謹然微垂著頭,低著眸。
將鞋子的保護膜去掉,他瞧了瞧鞋子,很簡易的款式,牌子比較大眾,但質量也是不錯的,最重要的是,平跟的。
長手一伸,他握起顏涼的左腳,輕輕幫她把鞋穿上。
他的手有點涼,顏涼的腳丫子倒是有點暖和。
碼數正好,後腳跟也不會磨到。
一隻腳穿完,他又握起她的右腳,一樣是小心翼翼地幫她穿上。
顏涼靜靜地看著他。
因為不用工作,所以他的頭發沒有抹什麽發膠,自然的垂落著,瞧著很是柔軟。
他的眉毛被劉海遮擋去了些許,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層淺淺的陰影,鼻子高挺,薄唇微抿。
她想起他剛剛的語氣,剛剛看自己的眼神,以及他漠然的側臉。
是真的漠然,還是中了赫白的計,他在吃醋?
鬼使神差的,顏涼伸出手,手掌心覆上他近在咫尺的發頂。
唐謹然的身子很細微地頓了一下。
他抬眸瞥了她一眼,卻是沒說話,那張唇像是被人拿針縫住了,毫無半點打算要出聲的意思。
真是的,他吃醋未免也太不可愛了。
顏涼撇了撇嘴,手沒有在他發頂上停留太久,幾秒而已,便收了回來。
她的聲音緩和了許多,也不故意用氣死人的語氣說話了,“我上來太久了,得下去幫祖父祖母的忙,免得被那些七大姑八大婆的親戚說,我們夫妻倆一個兩個都躲樓上不見人不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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