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沉思,病重
自從被下人架出來之後,時念就沒有說什麽話,也沒有哭,就這麽呆呆的,回到家裏也是這樣。
在了解了事情經過之後,時唯今夫婦以為她是嚇壞了,畢竟時念從小就被他們捧在手心裏,哪裏被武器這麽近距離的指著過啊。
但其實,時念是一個心智成熟的人,被蕭蒙嚇到也隻是那一刻。
她在想蕭蒙對她說的話。
自以為是嗎?
也許吧
寧安郡主,武陵第一貴女,她以為自己平時沒有架子,和那些自命不凡的千金小姐是不一樣的,可她有什麽不一樣呢。
在外祖,姨父姨母,爺爺,爹爹光環的映照之下,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竟然連最基礎的禮儀都忘了。
蕭、時兩家交好,蕭伯母待她如親女,這也不是她擅闖寄思院的理由。
是啊!她以為她是什麽,隨隨便便繡張手帕就得誰都稀罕了嗎?枉自她重活一世,卻也還是看不清,要是沒有了現在的家世,她還能幹什麽?彈琴?畫畫?寫書?她應該感謝蕭蒙讓她清醒過來。
“草木本有心,何求美人折。”時念洗完澡,坐在自己的梳妝台前,將那個原本為蕭蒙準備的盒子打開,那一張她繡得最認真的手帕就靜靜的躺在裏麵,她繡的是那天她拉著他的手給他上藥的場景,本來以為那天是他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是值得紀念的,但誰曾想還沒拿出來就被丟出去了,到底是她自作多情了,以後她會注意分寸的。
時念將盒子關好,然後打開桌子上一個帶鎖的箱子,將其放入其中,再鎖好。
那裏麵都是她最珍貴卻又不怎麽用的上的東西,就待在裏麵吧。
第二天
丫鬟照常叫時念起床,卻怎麽也叫不醒,湊近一看才發現時念小臉通紅,一摸丫鬟發現時念的溫度高得嚇人,丫鬟手忙腳亂的跑出去告訴時夫人。
時家人都以為時念隻是日常賴床,本來還擔心她會難受的一家人也都放下心來,卻突然被告知時念病了,一家人忙亂的往念心閣走,期間還安排了人去叫府醫。
時念小臉通紅,皺著眉頭躺在床上,睡得極為不安。
“府醫,我家丫頭怎麽樣了?”時老爺子焦急的問。
“回老太爺,郡主應該是著涼染了風寒,隻要醒過來,再吃幾副藥就好了。”府醫回答。
“那就麻煩府醫開藥吧。”
府醫寫下藥方,丫鬟下去抓藥、熬藥,然後喂時念喝下。
時念昏睡了整整一天,到了傍晚的時候才悠悠轉醒。
她夢見了前世,再次體會了一遍前世的痛苦,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蚊帳,熟悉的古色古香的屋子,她還有些分不清到底哪邊才是夢境,眼淚從眼角流出最後滴落在她的枕頭上,她好害怕,害怕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時家人發現她醒了,都湊到她前麵噓寒問暖,看著溫馨的一家人,不管是真實的也好,是夢也好,她都應該好好珍惜才是。
她想要幫蕭蒙隻是覺得蕭蒙跟她前世有些像,渴望親情,卻獨自生活的邊關,承受非人的訓練,渴望朋友,卻沒有人敢靠近他,不過他比前世的她跟幸運,他還有很疼他的親人,而她前世什麽都沒有。所以他想幫他,幫他減輕痛苦孤獨,幫他去碰觸內心渴望的一切,防止他和她前世一樣陷入深淵。
罷了,說這些幹嘛,別人不需要,她也不必眼巴巴的湊上去,熱臉貼人冷屁股還不夠尷尬嗎?
時念倒也釋懷了,安心的享受著家人的關心。
時念病了,時家對外絲毫沒有提及,一來這大過年的不吉利,二來也是不想有心人拿這事在時、蕭兩家的關係是做文章。
時念醒了之後,病好得倒也快,兩三天功夫也就恢複得差不多了,她倒是也不閑,每天就待在自己的房間裏讀她外祖之前送給她的書,研究畫技,再練練書法,彈彈琴,一天的時間就這麽結束了。
對了,她還讓她娘向宮裏遞了封帖子,請皇後派一個嬤嬤來家裏教她規矩。
之前她一直瞧不上這諸多的規矩,覺得不自在,再加上她年紀還小,家裏人也沒逼她,現在她倒是覺得入鄉隨俗,有些東西她必須得遵守,索性就都學一學吧。
皇後效率特別高,第二天太子就親自帶著一個嬤嬤來了時家,太子事多,沒多待就離開了,嬤嬤留下,單獨教時念禮儀規矩。
這禮儀課從嬤嬤進時府的第二天就開始了,早上上半天,下午休息。
連著上了幾天,時念到是真的有些變化,以前時念老是風風火火的這裏跑哪裏跑,現在都換成了淑女的溫柔步伐了,以前在時府裏總能聽到她大聲說話大聲笑,現在倒是說話變得小聲了,也不動不動就哈哈大笑了,以前見了時唯今,時念總是懶得行禮,一下就撲過去的,現在開始規規矩矩的行禮,為此時唯今別提多鬱悶了,連歎好幾聲氣之後默默的把賬都記在蕭蒙頭上。
時念出現這樣的變化,最為高興的應該就得數時老夫人和時夫人了吧,時老夫人之前就覺得孫女哪裏都好,就是禮儀上不太完善,早就想請人教她禮儀的,但時念不願意,時老爺子和時唯今也縱容著她,現在好了,孫女主動學禮儀,還學得有模有樣的,她看著可高興了。
然而對時念而言,這一切僅僅隻是開始,她會努力變得更好,努力配得上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努力的學習著去保護自己和她的家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時念就待在時家哪裏也沒有去,到是蕭家派人來問了好幾次,得到的答複都是郡主在學習沒空出府。
但此時仍在正月裏,哪家孩子就開始學習了,蕭夫人以為時念是還在生氣,不願意來蕭家,第二天,蕭夫人就帶著蕭懿上門拜訪了,在親眼看到時念在嬤嬤的教導之下學習著各種禮儀的時候,蕭夫人也是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