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未知對手2
翌日，破曉時分，中庶子叫醒嚴青，洗漱完畢。
不久，巴宓進帳，“青兄長許久不曾和我們一起做早課了，而今大巫鹹在身邊，可不能再偷懶了。大巫鹹和蒙頂山巫長都認為你的靈覺很高，如果不是因為朔兄長護衛始皇帝陛下出事，巫山要和姨母說留青兄長到巫山繼續修習巫術的。”
嚴青隨著巴宓來到大營之外一處丘陵，隻見大巫鹹和蒙頂山巫長已經率領眾巫士覡士麵向朝陽紫氣，努力修行，眼睛可見雙眼吞吐朝陽紫氣。
嚴青回憶起巫山巫老傳授朝陽吞吐法門時的細節，尋一空地麵向初生朝陽盤坐，慢慢調整狀態，心跳漸漸放緩，用眉間感受朝陽的能量，隻見不一會嚴青自己的雙眼也開始輕微泛紫色，眉心紫府漸漸變色與周遭膚色不同。
三四刻時辰過去，初生朝陽已經變為旭日，炎炎大日已經不再有壯大紫府的能量。大巫鹹和蒙頂山巫長招呼眾人收功，回大營早食。
回去路途，大巫鹹也不斷教導新收巫童螺和三苗巫女榆。
“及至天上，先過紫府，金床玉幾，晃晃昱昱，真貴處也。由兩眉之間入內，一寸為明堂，二寸為洞房，三寸為上丹田紫府所在。紫府方圓一寸二分，乃是虛空一穴，藏有先天真一之神，此處為出神之所。”
剛回大營用完早食，朱提銀官銀官令張讓前來拜見，“大行令，昨日蒙頂山巫長指導眾隸臣妾收割青蒿煮水煎服，今日果然見效，是故特來拜謝大行令並大巫鹹和蒙頂山巫長。”
嚴青正襟危坐，“都是為了大秦，大軍幫助銀官是應該的。畢竟少府對銀官的重視咱們都知道。”
銀官令拿出一份表功木簡文書，遞給嚴青。隻見上麵寫出本次因為三苗黑巫術導致銀山隸臣妾上吐下瀉，冷熱不調，很大影響了少府對銀官下達的生產任務，銀山隸臣妾惶恐不安，有逃跑跡象。萬幸大行令大軍行進至此，隨軍大巫鹹和蒙頂山巫長出手治好了銀山的瘴瘧，銀山生產又恢複正常。
見銀官令張讓拿出印章在封泥上用力蓋章，並邀請大行令一起用印，嚴青拿出自己的大行令印章也在文書封泥上用力摁上封印。
和朱提銀山銀官令作別，大軍用完早食，收拾行裝，繼續折向東南往夜郎漢陽城方向進發。
夜郎國君女兒竹茹行至大行令嚴青身畔，嘰嘰喳喳像百靈鳥說個不停。出於典客屬大行令對羈縻夜郎國的禮儀，嚴青還必須硬著頭皮應酬。
“我們夜郎的勇士特別雄壯，一個能有你們大秦士伍兩個壯。”
“我們夜郎的勇士頓頓打獵吃肉，不像你們隻能吃一些粟米，人不吃肉哪裏有那麽多的力氣。角力大秦應該比不上我們夜郎的。”
“我們夜郎有虎園豹室熊院，你們去到漢陽，我帶你們瞧瞧。還有一個鬥獸場，說起鬥獸場，原來我們夜郎是沒有的。某一年，西方身毒國來了一隊商旅，說在身毒的西方有一個叫亞曆山大的國家，他們的國民喜歡看動物互鬥，於是在他的建議下，我父君建造了一個鬥獸場，節慶時放出一些被餓了幾日的老虎、豹子和熊進去，讓他們互相獵食取樂。
……
“我們夜郎興起於中州夏朝時期，曆經武米夜郎、洛舉夜郎、撒罵夜郎、金竹夜郎，曆時大概有兩千餘年。”
“武米曆史時期又分為夜郎、采默、多同、興和蘇阿納四個階段。夜郎時期，夜郎國隻是一個較強大的奴隸製君長國。從國王采默即位開始，以夜郎為首，四周的小國建立起了聯盟，並與周朝建立了聯係。采默夜郎統治的聯盟有五個部落方國；多同夜郎統治的聯盟有六個部落方國；興夜郎統治的聯盟有十個部落方國，其中有七個歸其直接統治；蘇阿納夜郎統治的聯盟有九個部落方國。”
“蘇阿納之後，夜郎盟長轉移到佐洛舉部落，是為洛舉夜郎。洛舉夜郎曾經統治了十個方國。但這一代夜郎王朝在首領佐洛舉死後就斷了香火，來自於武部分支的撒罵繼任盟主，建立撒罵夜郎。”
“撒罵夜郎曾經非常強大，但頻繁的戰爭消耗了這個王朝的實力。”
“撒罵夜郎統治下的句町部的幕帕汝舍磨部逐漸強大起來，首領金竹於是掌握了夜郎的軍政大權，成為夜郎盟主，建立金竹夜郎。”
“金竹夜郎統治時期是夜郎國有史以來最強盛的時期，已經建立百年歲月。
“為了共同的和各自的利益，各聯盟方國在夜郎國的指揮下作戰；戰事結束或夜郎國實力衰減時，一些方國就可能脫離出去，各自為政。夜郎的最高統治集團由君、臣、師和匠組成。師有些像祭司，又有些像史官，負責講解道理、規矩，記載曆史事件和君的言行，君則按照規矩發號施令，臣和匠按君的命令行事。臣主要管理行政和領兵征戰，匠則專管理經濟事務，領導生產、建設。我夜郎有一整套嚴密的經濟、文化、政治和軍事製度。”
嚴青嘴上敷衍著竹茹呱呱不停的說話，心中其實是在為銀官隸臣妾上吐下瀉瘴瘧擔憂。雖然大軍路過整治了瘴瘧，但並未抓獲製造這一切的黑巫士，未來可能反複發生這樣的事。看來隻能到達夜郎漢陽城與夜郎國君竹王商議，請他派遣巫者常駐朱提銀官來防備這件事。
敵人在暗處這種，是最讓人無法防備的。
這種無力的感覺又讓嚴青想到大秦的典客屬黑冰台，黑冰台在大秦一統天下後，轉暗為明，尤其是山東六國，黑冰台吏員直接搖身一變成為當地的管理者，典客屬、大行令的消息來源再也不像混一四海之前那麽敏銳了。
哺時，大軍安營紮寨，嚴青處理一天的文書，吃完仆僮準備的夕食，早早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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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小子，你兄長十歲起就開始熬煉筋骨，你也不能例外。你作為貴族子弟，將來難免會被始皇帝陛下征召鏖戰沙場。”，侯府武學教習如是說。
“青小子，你現在先從這些大石鎖舉起熬煉氣力，我會和你父候講，你每日需要肉食並配合巫藥洗浴，以增長氣力。”
想著兄長嚴朔已經鍛煉完氣力，現下已經跟著教習學習刀兵，嚴青心裏也癢癢。沒有辦法，兄長嚴朔也是鍛煉了足足三年氣力，才能夠跟隨教習習練刀兵衝殺之術。
“雙手各握一隻最小石鎖，一二起，平舉在兩邊。三四收，放回地麵。每日練習二百個輪回。月餘可以嚐試下一級石鎖。”
嚴青按著教習教導，平舉石鎖，“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費時良久，總算完成教習規定的二百個輪回。話說當初兄長也是訓練的很不耐，多次想中斷修習，都被父候和教習批駁回去繼續練習。
抗爭根本沒有任何用處，用朔兄長的話就是快樂的享受吧。
寒來暑往，嚴青一邊修習禮樂九數，一邊熬煉力氣。
由於有兄長嚴朔在前作為榜樣，好多次嚴青想要放棄，最後都被自己掐滅了想法。
二十斤、四十斤、六十斤、百斤、百五十斤、二百斤。石鎖重量不停增長，嚴青的臂力也在隨著訓練強度增大而增強。
每日練習完，每日肉食配合蒙頂山巫長提供的巫術藥方藥浴，氣力筋骨也在慢慢變強。最明顯的變化就是，之前練習射箭之術，隻能練習第一步白矢，後麵的空有心想學，但是由於臂力不夠隻能放棄。
現在五射剩餘的四射也能跟著教習學習了。
“參連即先發一矢，後三矢連續而去，矢矢中的，看上去像是一根箭。”
“剡注即箭射出，箭尾高箭頭低，徐徐行進的樣子。”
“襄尺的襄讀讓，臣與君射，不與君並立，應退讓一尺。”
“井儀即連中四矢，射在鵠上的位置，要上下左右排列像個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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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九數，方田、粟米、衰分、少廣、商功、均輸、方程、贏不足、勾股是也。”，夫子在上首講解。
方田：方田者，田之正也。諸田不等，以方為正，故曰方田。”
粟米：糧食交易的計算方法。
衰分：古代比例分配問題
少廣：是由已知長方形麵積或長方體體積求其一邊之邊長的方法。
商功：土石工程、體積的計算方法。
均輸：各郡的貢品，除質量特別優者仍應直接運送外，一般貢品不必再送京師，而由當地辦理均輸官吏運往鄰近高價地區出售；或將貢品折收現金，另購當地豐產又價廉的商品運向高價地區出售。均輸措施使得貢物商品化，減少了以往貢品輸送中所產生的損失，增加了封建國家的財政收入。
方程：‘方’即方形，‘程’即表達相課的意思，或者是表達式。於某一問題中，如有含若幹個相關的數據，將這些相關的數據並肩排列成方形，則稱為‘方程’。所謂‘方程’即現今的增廣矩陣。”
贏不足：計算盈虧的一種算術方法﹐藉有餘﹑不足以求隱雜之數。
勾股：直角三角形為勾股形，較短的直角邊稱為勾，另一直角邊稱為股，斜邊稱為弦，所以勾股定理也稱為勾股弦定理。商高答周公曰“故折矩，以為句廣三，股修四，徑隅五。既方之，外半其一矩，環而共盤，得成三四五。兩矩共長二十有五，是謂積矩。”。春秋時陳子，曾經給出過任意直角三角形的三邊關係即“以日下為勾，日高為股，勾、股各乘並開方除之得邪至日。
九數習得，用到日常耕戰生活中才是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