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爺爺，這就是我爸爸媽嗎媽領養的妹妹嗎？”話雖然是問爺爺的，但是臉卻是看著她的。


  這應該就是哥哥了吧。


  是昨天她聽給她洗澡的陳奶奶說的。


  哥哥他長得真好看，是……和齊爺爺一樣的人呢！


  施久久在他眼裏明明白白看到了心疼。


  “小姑娘，你怎麽這麽瘦啊？”和齊爺爺一模一樣的話。但是，她的養父養母，並沒有問過一句關於她的生活問題。


  “沒事的，爺爺，哥哥，我從小就是這樣。”施久久回答。


  明明之前也委屈過，施久久這一次，幾乎要落下淚來。這種感覺，她隻在田媽媽那裏，有過。


  接下來，施久久真真正正被和煦的陽光包圍。一直以來，她腳踩棉花沒有實感，現在終於心裏踏踏實實。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齊光冉朝著施久久蹲下來。


  “田久久，因為我們院長姓田。久久是我之前的名字。”


  施久久這才看明白哥哥的顏貌。


  頭發黑亮，有幾縷垂在額前，丹鳳眼裏充滿關心，倒映出她的影子。施久久自慚形穢，哥哥一個男生，雪白雪白，而她，黝黑黝黑，像小醜。


  “我叫你久久好嗎？”


  施久久點點頭。


  齊爺爺跟她說了好久好久的話，直到發現早上她還沒吃飯就被叫到這裏為止。然後齊爺爺命令齊光冉帶她去吃午飯。


  是的，哥哥名字叫齊光冉，真好聽！

  街上，齊光冉走在前麵，施久久小步跟在後麵。


  “久久，你想吃什麽東西呀？”齊光冉停下來問她。


  施久久四處看了看，然後指著路口的一處店麵。


  齊光冉一看，這不就是麥當勞嗎？？

  “你要不要換成別的吃，好嗎？這個，嗯……其實也沒什麽好吃的。”齊光冉心裏想著。


  “不，我想要吃這個，哥哥，行嗎？”齊光冉現在已經一米八還要高。施久久說話的時候隻能抬起頭來看他，神色祈求，最後一句“哥哥”的時候被她拉長了尾音，語氣也不由自主嗲嗲的。


  落座之後，齊光冉替施久久點了雞腿，漢堡，雞翅，還有一杯純淨水。


  “別看了，拿起筷子吃吧。”齊光冉語氣溫溫柔柔。


  看著十九九眼睛發亮的樣子，齊光冉覺得好笑。


  好可愛呀！


  剛剛在爺爺那裏就這樣覺得，雖然小姑娘有一些黑，但是眼睛確炯炯有神，澄澈明亮。留了齊耳短發，耳邊是一個麥穗狀的發卡。瘦瘦小小的樣子，看著才剛十一二歲。


  齊光冉頓時覺得自己要有哥哥的樣子，責任心膨脹，感覺自己一定要帶好妹妹。所以在妹妹要求吃麥當勞的時候，他有點猶豫，這應該算是垃圾食品吧。但是妹妹的神色很堅定，又充滿了渴望。像狗狗瞪著黑眼珠在你的身邊撒嬌，瞬間原則，就被拋到了腦後。


  “哥哥你吃…”施久久挑出她認為最大的雞腿，遞給齊光冉。


  “我中午吃過飯了，不是很餓，沒關係，你吃吧。”


  被拒絕了，施久久有些失落，連帶著，頭發絲都耷拉下來。


  這是她覺得最好吃的食物了。在孤兒院的日子裏，田媽媽帶過幾次印有麥當勞水印的袋子，裏麵裝滿雞腿，每逢節日，田媽媽都會給他們買，每一個人都有份。是她們在孤兒院最美好的記憶。


  齊光冉摸摸她的頭，“你要不要再試試？”


  施久久聽罷果然又給了一次，突然齊光冉神色一變，一個鬼臉驟然出現在施久久麵前，伴隨一句：“我就不吃！”


  你大爺的。


  施久久被鬼臉嚇醒，心裏暗罵。


  還好是夢，夢都是反的。她的哥哥才不會像夢裏這樣嚇她。


  她的哥哥最好了！


  ————


  在圖書室奮鬥了一上午，施久久決定回家吃頓好的。


  施久久拿出自己手機殼帶有考研不成功就胖20斤字樣的手機，多出一串爛熟於心的數字。


  “親愛的媽媽。我中午想吃糖醋裏脊。”電話一接通，施久久就撒嬌，生意甜的要膩死人。


  “行了，好好說話。”電話裏傳來聲音。


  “媽，我想吃糖醋裏脊~好嘛~好嘛~”越是不讓說，施久久語氣愈發肉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你中午回來吧。”說完電話那頭就迫不及待的掛掉了。


  施久久的家，位於大學公交兩站之外，特別進近。


  但是現在是下班高峰期。施久久擠了兩次都沒有擠上車。


  施久久自己有駕照，家裏也有車。隻不過施久久覺得，太近了，自己坐公交車也可以。而且這一段路出了名的堵，有時候坐公交車反而比私家車，會快一點。


  無奈之下，施久久眼神鎖定在公交站不遠處停放共享單車的位置。


  走近了才發現，很不幸的是，共享電動車沒有了，隻有共享自行車。最不幸的是，施久久不會騎自行車。


  腦殼痛。


  算了，走路回家吧。


  全當鍛煉，反正中午要吃肉。


  施久久拿出耳機，邊走邊聽。郭德綱最新版的笑話，哦，不，錯了，相聲。


  正聽得出神，一陣喇叭聲打斷她。


  回頭一看。這不是她昨天晚上做夢的主角嗎？


  主角同她打招呼，取下頭盔，停下他的灰黑色電動車。


  “要不要帶你一程？你去哪裏？”


  施久久看看前麵，看看齊光冉。


  “我，我到了…”神色無辜。


  空氣中彌漫著兩個字，尷尬。施久久甚至覺得頭上有一隻烏鴉，嘎…嘎…叫著飛過。


  齊光冉重新戴上頭盔，頭都不回，加著油門就走了。


  心中暗罵，真是多管閑事。


  他看小姑娘，走了一路，猶豫了許久。做好心理建設，開口。結果…


  算了，不提也罷。


  看著齊光冉的背影遠去，施久久感覺好像吃了一嘴尾氣，有車了不起啊！


  上電梯的時候還在憤憤不平，電梯按鈕被重重的按下去。


  這房子是施久久上大學之後爸爸媽媽給他買的，麵積不大，隻有100平左右。施久久在宿舍住，不過她經常回來蹭…啊…吃飯。當然還帶著她的小姐妹。


  室內裝修是現代簡約風格，很符合十九九的審美，廚房已經傳出陣陣香氣。


  施久久迫不及待的換鞋，兩隻鞋子被她甩得東一隻，西一隻，直衝餐廳，顧不上把原來的鞋子放回鞋櫃。


  “爸，媽，我回來了！”施久久大聲喊道。


  餐廳裏已經布置好，桌子正上方是羽毛狀的吊燈，暖黃燈光，映出溫馨。爸爸媽媽正在桌前等他。


  這個世界的幸福莫過於人間煙火氣。


  還有父母在你身邊健康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