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陳教授其實並沒有真的去休息,他在嚴肅考慮人選這個問題。
想想這個,想想那個。終究沒有比有一個人讓他滿意更滿意的。
那個人就是,施久久。
也有他的私心在吧,畢竟他在論壇上和施久久已經打過交道,對她很是熟悉。施久久也曾對他說過,最想讓他做她的導師。
學業無可挑剔,人品無可挑剔,父母還經常對他們學校捐款。怎麽看怎麽想,都是三方得利的好事。
就是恐怕這麽一說出去,又有學生要報不平。
要不然就準備一次考試吧,大家憑實力說話,公開透明。
這樣對施久久也好。
施久久現在就坐在考場上,這是一次臨時的考試,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平常的努力程度就關乎你最終的成績。
能不能勝利在此一舉!
這次考試定在學校的大禮堂裏麵,不為如何,因為人真的是很多,普通教室壓根兒就容不下。
施久久粗略一數,大概100來個。人頭擠著人頭,或四五個或五六個紮堆,相識的都在說著話。
陳教授的嚴厲是出了名的,但是抵不過陳教授的教育方法方式,還有成就都是無可匹敵,正所謂嚴師出高徒,所以才有這麽多人。
施久久的內心越是緊張,越是有些興奮!身邊的人都在嘰嘰喳喳,說著這次考試。
“這次陳教授的考核怎麽這麽突然?”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過?”
“臨時抱佛腳也跟不上……”
“前天教授給我郵件發的電子版試卷我過了,沒想到今天還有一場考試。”
“是不是隻有電子版試卷過了的人才能來這裏,沒過的人都被淘汰。”
“肯定是這樣。”
不斷有類似的聲音傳過來,施久久心無旁騖,嘴裏不停的嘀咕著什麽。
如果湊近耳邊聽,你能聽到幾句:“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保佑我一定能過。”
都說了,臨時抱佛腳是沒用的,佛祖也很忙的。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陳教授來了。”
整個禮堂就鴉雀無聲,估計掉根針都能聽見。
“同學們都準備一下,5分鍾之後開始發試卷。”
陳教授手裏拿著一摞試卷,外帶一個保溫杯,沒辦法,年紀大了容易口渴。
也不跟學生們說什麽場麵話,就這麽直接,無套路。
人所有人都火速跑在自己的位置上,端正坐好,一下子麵上都一個表情,如臨大敵。
施久久一下子心裏就忐忑起來,七上八下的。
試卷發下來之後反而平靜下來,終究逃不過的,反正都要麵對。
仔細看題好像都不難,但隻是好像。
陳教授出題太刁鑽了,每一道題都綜合好幾道知識點,少一個都不行。
還好她的基本功紮實。
再看看周圍的幾個人,眉頭全都緊鎖。甚至有一個還不受控製的發出聲音:“太難了!”
“肅靜!”陳教授厲聲阻止。
這下子沒人敢再發出聲音,都是斷斷續續筆尖傳出沙沙聲。
直到最後一道大題,施久久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考的時候。
也是這樣嚴肅。
不過其實這也沒差多少,都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再抬頭看看別人,無不例外的都是一樣,寫了又毀,毀了又寫。還把草稿紙都卷成一團,沒辦法,隻能又舉手問陳教授要一張。
這題真的絕了,就差那麽一點。
不對,施久久寫寫畫畫,還是不對。
腦海中瘋狂搜索,記憶像一本書一樣一頁一頁的翻過。
對了,是這裏!
原來是少了這麽一個步驟。
猶如神筆馬良,施久久刷刷刷寫下過程。
最後順利交卷。
施久久還仔細檢查了一遍,自問這題她還是有信心的,做的算快的,但居然沒想到的是,她是最後幾個交試卷的。
她把試卷給陳教授的時候,低頭看著桌麵上其他人的試卷。
有些則寫滿字體,有些人則是一片空白。
怪不得。
陳教授每一個人交試卷,他都會對這個人說:“祝你順利。”
隻有施久久一個人笑著回複他:“謝謝您,陳教授。”
為什麽沒人笑呢?因為題太難了,都是哭喪著個臉,判定自己的結局,當然笑不出來,失敗了,自然也沒有順利一說。
施久久一步三回頭,陳教授坐在那裏正在整理著試卷,試卷抖著嘩嘩出聲,看施久久還沒走,問她:“幹什麽呢,不走?”
施九九衝程教授討好一笑眉毛上揚,露出一口長期的牙齒:“教授你覺得我做的試卷怎麽樣?”
陳教授衝施久久挑著眉毛:“我還沒看,我怎麽知道你做的怎麽樣?!”
施久久本來是想著探探陳教授的底,結果陳教授這話說的跟沒說一樣,令施久久十分沮喪,整個人都耷拉了下來。
她覺得他自己有戲,又覺得她自己沒有戲。
外麵的日光強烈,照在施久久身上越發襯得她像曬焦的花骨朵兒。
施久久不死心,兩個手指在手裏繞了幾圈,又探出脖子問:“陳教授……”
這個時候陳教授的試卷已經整理好,他將試卷拿在手上,施久久十分有眼力勁兒,搶在陳教授動手之前,趕忙把桌子上陳教授的保溫杯雙手遞給他。
陳教授在施久久的注視下,很平靜地把保溫杯接過。
施久久眼巴巴瞧著,就這樣,陳教授一步一步走出教室。
猛的,陳教授回過頭盯著她。
有戲!施久久心上一喜。
陳教授說:“行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次陳教授是真的走了,隻剩下施久久獨自一人孤零零站在那,好像有點,淒慘?!
什麽嘛,說了不還是等於沒說?!
這個糾結一直持續到晚上。
孟義晴嘴裏扒著外賣:“久久,我求求你了,你別在我耳邊念叨了,你都念叨一下午了。”
施久久拿起外賣盒丟棄在垃圾桶裏,途中沒好氣的拍她一下。
“說的這叫什麽話?你還是我的好姐妹嗎?”
孟義晴被這麽猝不及防的一拍,嘴裏的飯差點噴出來,她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還不是我的耳朵都被你念叨的要起繭子了,以你的能力還不是手到擒來,有那麽緊張嗎?”
雖然這句話在某種程度上也誇讚了施久久,但她仍是不可避免的緊張。
“你知道個……!”施久久粗口差點爆出來。
要是她沒有考中的話,那她在哥哥麵前豈不是很丟人。
更何況他之前都信誓旦旦的向父母保證,她肯定可以通過。
如果失敗豈不是讓她抬不起頭來,裏子麵子都丟了。
懷著這麽忐忑的心情,施久久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