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施久久久久隻顧著想著沒辦法介紹給孟義晴，完全忽視李驍的眼神，是朝著齊光冉的方向。
這麽熱烈的眼神，齊光冉想裝死都不行。不自然的背過身去。
這麽看著他是要鬧哪樣？！
施久久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空氣中湧動的尷尬，沒辦法，她實在是沒有想過這一方麵。
盛意和趙夢一起過二人世界，剩下他們三個人無所事事，施久久的意思是想直接回家。
但是李驍卻持反對意見，說著時間還早，提議他們三個一起去吃夜宵。
聽到夜宵兩個字，施久久想回家的意願又重新被踢出腦海，少數服從多數，齊光冉雖然沒有表態，但是他們兩個並不認為這樣就是拒絕，肯定是同意。
就這樣李驍改變為東道主，去目的地的路上，施久久就覺得怎麽走都不太對勁。
走在兩個人的前麵好像不太好，畢竟是李驍提議。走在兩個人中間，也覺得別扭。如果要是走在一邊，那不管旁邊是誰，都會被人誤會關係。
無聲歎氣，矮子裏麵拔高，施久久選擇走在他們後麵。
路燈下，齊光冉和李驍兩個人的身影被折射，時而分開，時而糾纏成一團，仿佛中間有無形的紐帶牽連。
齊光冉默默拉開距離，但是李驍總能不動神色的追上。
沒辦法齊光冉隻好緩慢踱步，慢慢和施久久並排，李驍也同樣依葫蘆畫瓢，三個人重新畫成一條直線。
最後施久久又覺得別扭，故意落後在他們兩個後麵。
事情重新回到起點，來回反複。
施久久內心：以後再也不要和這兩個神經病一起出來。
吃飯入座的時候，兩個神經病都開始發作。
齊光冉搶先坐在施久久身邊，長方形的桌子，李驍在另一邊坐在齊光冉對麵。
KTV和餐廳這段距離不算短也不算很長，肚子裏的那些酒水被消化的消失殆盡，施久久走的著實有些饑餓。
正欲要招手示意服務員點菜，施久久的胳膊被輕輕一撞，肘部一陣酸麻，好似螞蟻在亂竄。另一隻胳膊趕忙在受傷部位使勁揉搓著，緩解不適感。施久久蹙著眉毛，撞到她的麻穴了，開口也帶著不耐煩。
“齊光冉你幹嘛呢？把我撞的這麽疼？！”
這真不是他故意的。
齊光冉撞施久久一下是想著和她換個位置，他不想坐在李驍對麵看到李驍的目光，他頭皮發麻都不知道該幹什麽。
沒想到他卻造成反效果，這下換位子的要求不好再提。
齊光冉無聲接替施久久另一隻手臂的工作替她揉捏起來。
男子手掌寬大，力量渾厚，揉捏起來作用確實比他自己要有效果，但是，感覺也變大許多。
螞蟻亂竄變為電流經過，難以忍受的酸麻不由讓施久久溢出聲音。
嬌嫩的女音令齊光冉手足無措。
他，他按的很疼嗎？
對麵男女互動這一幕，深深的刺痛李驍的眼睛。
他的感覺並沒有出現錯誤，一如既往敏銳。
齊光冉一定是在躲避他！
是從上次他找他尋找醫院開始，在那之後就沒有聯係。
如果不是今天，他知道施久久要來，有意為之創造偶遇，也不會現在能坐在同一張桌子上。
避他如蛇蠍。
卻和對麵女孩子親密無間。
這條沒有回頭的路是他自己選的，注定要被世人恥笑，厭惡。
齊光冉沒有選擇對他羞辱，但卻和他並不是同路。
他注定孤獨。
餐廳提供的白開水喝在嘴裏，他卻嚐出苦澀。
氤氳熱氣給他因為心髒千瘡百孔而蒼白的臉頰帶來幾分濕潤，他解開挽起的袖子，妄想撫平褶皺，怎麽卻也做不到。
熨燙機經過布料，因為高溫，布料的結構被重組，所有的折痕都會消失不見。
布料會疼嗎？
沒有人問過。
那麽他是不是也要這樣，心髒也經過千次百次的痛苦，才能恢複如初。
他會疼嗎？
也沒有人問過。
接下來的過程，李驍一直緘默無言。
施久久是個共情力很強的女孩子，她能看出李驍的情緒變化，一直在努力和他搭話。
但他興致缺缺。
最後李驍吃完付過錢，離開。
齊光冉並沒有發覺。
餐廳不可以抽煙，李瀟忍耐已久，迫不及待。
煙味也許可以衝淡他心中的苦澀吧。
齊光冉的樣子曆曆在目，李湘無力靠在廁所隔間門上，向上不斷飄浮，在空氣中蕩漾起莫名花紋的煙霧圍在他的身邊，短暫的和他相伴。
一支煙燃到盡頭，使命結束，遮蓋好臉上的情緒，出去之後，齊光冉已經在洗手池前，不知道站立多久。
靜默無言。
他可以肯定，他剛剛沒有聽到其他聲音，
所以是專門來找他的嗎？
兩兩對視，兩人基本差不多高，因為他今天穿的皮鞋，略勝一籌。
但在感情上麵，他早已輸掉全部。
即使如何絕望，仍然懷有希冀。
李驍的笑容無害：“怎麽出來了？不過去陪美女？”
齊光冉並沒有伊言和他調笑，神情認真而真摯。
“對不起。”
李驍正愣住。
他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他這可笑的感情。
他在向他抱歉，抱歉他無法回應。
這是第一次無比認真，直麵的拒絕。
畢業後那次不歡而散直到現在，僥幸這兩個字徹底在心中破滅。
無言離開和當麵回應是不一樣的，感覺真的很不相同。
心存僥幸和自欺欺人。
但也有相同點，一樣的痛。
李驍看著鏡子裏兩道淚痕的自己那麽遠又那麽近，陌生也熟悉。
隔著冰涼的鏡麵，他給自己一個感受不到的擁抱。
“是施久久讓我過來的，他看你不對勁，讓我過來問問。”
齊光冉離開之前向他殘忍拋下一句。
原來不過是，妄想溫暖。
齊光冉回去之後和施久久回合，神色淡淡，心裏也不知道什麽滋味。
長痛不如短痛。
與其給他希望，不如之間快刀斬亂麻，斷個幹淨。
不給他留任何期待。
也許這樣很殘忍，但是他實在想不到對他更好的方式，因為他實在無法回應。
每個人的選擇不同，他不可以強求別人，但無法勉強自己。
時間會撫平所有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