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後天就是七夕。
施久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齊光冉前兩天走了之後，根本就沒有聯係過她。
臭男人！哼！
在他離開之後的第二天早上，施久久打開房門，後知後覺才發現客廳餐桌上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準備好早餐，齊光冉也不會再向她招呼一聲快來吃早飯。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她放眼望去，處處都是齊光冉留下的痕跡。
客廳桌子上的茶杯是齊光冉的，一旁的置物架上也堆滿齊光冉隨手看的文獻雜誌。
進入廚房想隨便煮點速凍餛飩，廚房的菜刀也是齊光冉新買的，他嫌之前的菜刀用著不順手。
而她則經常在齊光冉切菜的時候，靜靜站在一旁觀摩，美名其曰監工。
這個時候，腦海裏理所當然地浮現出齊光冉手指握著菜刀的樣子，明明隻是簡單的抬起放下，齊光冉做來卻有行雲流水的感覺。
他下廚，她欣賞。
再想到齊光冉的廚藝。
餓了。
這下更睡不著了。
都怨他！
憤憤然的，施久久從被窩裏爬起來。
沒開燈，摸索到手機，時間顯示夜裏十一點半。
太晚了，這會兒外賣也不好叫，再說也並不是很想吃。
走出房門，到廚房打開冰箱，隨手拿了一瓶礦泉水聊以充饑，放回去的時候看見齊光冉走之前買的菜在冰箱裏還扔著。
真是！怎麽哪哪都有他！
她都故意不開燈了，就是不想看見齊光冉所留下的痕跡，而且隻她一個人，就……空蕩蕩的。
這種感覺……
有點難過。
施久久一口一口咽下將近半瓶的礦泉水，肚子裏有了短暫的充實，但是很快又變得空蕩蕩的。
也許，並不是肚子空空，而是心裏。
施久久依舊沒睡，坐在床上發呆。
如果她能看見，她就會發現她看手機的樣子多麽猶豫。
手機在聊天頁麵，對象是——係統查無此人。
齊光冉啊齊光冉。
你在幹什麽？
你是否也像我一樣……想你……
手機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周而複始。
想必每個女孩子都有這樣的經曆。
忐忑地，期待得，猶豫的。
施久久失神間，並沒有發現手機屏幕已經不是她本來的屏保，而是已經換成來電界麵。
施久久的手指下意識的將屏幕暗滅，進而意識到什麽，她以為她自己看錯了，不敢相信。
明明十分焦急，手指頭飛快解鎖屏幕，接聽的時候卻仍舊還是猶豫了幾下。
是齊光冉。
“你睡了沒有？”電話那頭齊光冉說話聲音慵懶，世界靜悄悄的，這樣的聲音想在耳邊恍惚間她以為世界隻有他們兩個人，齊光冉好像就在她的身邊。
“你怎麽給我打電話了呀？”不自覺地施久久帶著撒嬌。
雖然齊光冉人走了，也有可能不和她在一起過情人節，但是此時此刻，施久久接到電話，還是覺得開心。
那頭傳來稀稀碎碎的聲音。
施久久問他：“怎麽回事？什麽聲音？”
稍等了十幾秒，齊光冉回複她：“我現在站在陽台上，你知道我在看什麽嗎？”
“什麽？”
天上的月亮嗎？
施久久趕忙也從床上爬起來，呲啦一聲，拉開窗簾，朝天上望去。然而什麽都沒有，黑漆漆的，天上有烏雲，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齊光冉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晰的傳進施久久的耳朵。
“我在看東方，你在這個方向。”
耳朵緊貼聽筒，手機的熱度燙在施久久臉上，慢慢將臉頰燒的微熱。
隔著大半個城市，透過隱形的網絡，這一刻他們的心無比貼近。
沒有必要再問什麽無理取鬧的問題。
齊光冉這樣一句簡簡單單的陳述，勝過所有情話。
不自覺的，施久久羞澀著，嘴已經咧到了耳朵跟，上次這樣，還是齊光冉給他送玫瑰花的時候。
“說的好像你跟向日葵似的！”
心情變好，施久久也開起了玩笑。
起料接下來才是齊光冉的絕殺。
夜風微涼，緩緩將頭發吹起幾縷。
齊光冉一字一句細細的說，手機喇叭傳來他的呼吸聲變為台風，在施久久心裏肆虐，將她卷的不知道東西南北。
“你就是我的太陽，我賴以生存的光。”
施久久將手機底部捂住，大口大口的喘氣。
在心髒砰砰直跳的劇烈窒息中，施久久腦海中閃過一句話。
她栽了！
徹徹底底！
這個人……真是！
不說則已，一鳴驚人。
“怎麽不說話？被嚇到了？”齊光冉的聲音越發溫柔，甚至還有細細的笑聲。
“嗯……”施久久被笑的在這邊不自覺的扣著窗簾，確實有些——吃驚。
腦子裏下意識的想象齊光冉說這樣的話該是什麽樣子，一想到齊光冉那張平常有些冷淡的臉說著這種反差巨大的話，施久久像有一簇火苗從耳朵一直傳到全身。
“小的時候第一次見到你，那時候的我從來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麽讓人心疼的小姑娘。”
“以前是我心疼你，現在換你來救贖我。沒有人出來你的時候，覺得怎麽會有人能活成這麽完美。”
“誰都羨慕的你，偏偏隻對我有所特別，誰不想變成你的樣子呢？”
“長的漂亮，家境好，人品好。現在的我也想要變成你的樣子，以你為榜樣。”
這樣直白誇人的話令施久久腳趾頭都要蜷縮起來。
“我……其實沒有你說的那麽好。”
誰能沒有缺點呢？！
“造物主都是公平的。”施久久又補充。
“沒錯！”齊光冉也讚同：“所以你不用像以前那樣對我有種……感恩，18歲以前我已經把我前半輩子的福氣用完，後半輩子用完我的福氣又碰見了你，我已經知足。”
“我沒有！”施久久急急忙忙否認，哪怕剛開始是有報恩的心，但現在更多的是別的。
“不管是什麽，以後我們好好的好不好。”施久久請求他。
是我們，不是我。
這是一個他們之間的承諾。
“嗯。”齊光冉回答，看著東方的方向，隔著幢幢樓宇，根本就看不到施久久所在的那層樓，但此時此刻，他們跨越時空，仿佛能看清楚對方的樣子，他們的臉上都浮現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