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重歸於好

  影汐咬著筷子,想了想道:“我是沒聽說過有何大矛盾,數千年來大家也都和睦相處。隻聽說以前,有幾個神族之人被廢了靈力,趕出了水晶宮,據說就是因為想要挑撥各族之間的關係。不過也都是些流言蜚語,也可能就是大家瞎說的。”


  達布托點了點頭,說:“其實水晶宮能做到這樣廣納各界又和睦相處,已是很不容易了。想我們戎界,三個國家,征戰千年不休,哪敢求這歲月靜好啊。”


  說到這裏,卉笙這才想到達布托正是來自戎界,這可是個了解戎界的大好機會呀。於是她問達布托:“戎界到底有哪三國呢?”


  達布托回複道:“兩百多年以前,戎界還有四個國家。後來西北邊的靖堅國吞並了東北邊的土方國,自此以後戎界便是西南的端月國,東南的塔圖國和北方的靖堅國三分天下。這靖堅國自從吞並了土方國後,就變成了戎界領土最大的國家,兵力也強壯了不少。但北方冬長夏短,日子過得自然不如南方舒適富足,是以這靖堅國總想著要拓展南方疆土。與靖堅國直接接壤的端月國,為抵禦其侵略,以靈力築靈河,加之兩國邊界上的周烈山,這百年來靖堅國才算安分了些許。不過近日,幾國之間又開始劍拔弩張,大戰隻怕是遲早之事。”


  卉笙聽完了點了點頭:“看來,這戎界的形勢不容樂觀啊。”


  達布托輕笑道:“是啊,所以我見這水晶宮一片祥和之景,心下也是羨慕不已啊。”


  此時李霜芸突然插話道:“今兒是開心的日子,咱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


  巴魯也應聲道:“就是,咱就說那些來水晶宮之前開心的事情嘛。”然後巴魯搭著達布托的肩膀道:“兄弟,既已來了水晶宮,過去的事情,就當放了個屁。今兒開始,咱該吃吃該喝喝,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達布托舉起酒杯一口悶下,哈哈大笑一聲:“說得好。”


  李霜芸一臉不開心地說:“說話,文雅點,別屁啊屁的,臭的慌。”


  巴魯說:“誰的屁不臭,你的香啊?”


  李霜芸酒酣臉紅地道:“我的屁就是香的,怎樣,你想聞?等下哈,我給你憋一個。”說著她就要衝著巴魯放屁。影汐見李霜芸一臉醉意,話也開始胡說,趕緊上去攔下來,把李霜芸按在凳子上。


  巴魯也似是醉了,喊道:“來啊,來啊,爺等著呢。”說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達布托也趕忙上前拉住巴魯。


  一行人熱熱鬧鬧,卉笙從旁看著不禁哈哈大笑。來水晶宮也有一段時日了,初來之時,不過是無處可去尋個安身之地,但終究是異鄉客心。可如今,她見這一桌人,來自四方五界卻嬉笑打鬧成一片。原來所謂歸處,不在於什麽地方,而在於什麽心境。


  於是她站起身,起哄道:“你們能不能不要那麽俗氣,比誰的屁香。”


  李霜芸一身酒氣地問:“那你說,比什麽?”


  卉笙一把抓掛酒壺往桌上一擱,說:“今兒,咱就比誰更能喝。”


  巴魯一聽來勁兒了:“卉笙,你這正和我意,咱今兒就來個不醉不歸。”


  李霜芸也擼起袖子道:“來就來,誰不喝誰小狗啊。”


  一旁影汐趕緊說:“霜芸,你少喝點。”


  “今兒誰都別攔我。”


  “要不是怕你吐這裏,我才不攔你。”


  “少廢話,喝不喝啊。”


  ……


  這一夜大家都敞開了喝,敞開了說,敞開了心。
——

  第二日,卉笙被振聾發聵的鼾聲吵醒。當她睜開雙眼坐起身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影汐身旁。她,影汐和李霜芸都睡在地上,互相枕著胳膊。而達布托和巴魯都趴在桌上睡覺,巴魯鼾聲震天。日頭高掛,看上去時辰不早了。突然,卉笙想起來與紹冰的約定,趕緊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衝出門去。走時還撞到了凳子,膝蓋處生生地疼。


  一路飛奔至夏寒殿,趕忙讓女使通傳。不一會兒,女使便引著卉笙進了正殿。


  紹冰一見卉笙,便捂著鼻子:“你這是去酒缸裏泡了嗎?”


  卉笙舉起衣袖,聞了聞,沒味兒啊。


  紹冰皺了皺眉頭,朝她招了招手:“行了,時間緊迫,快過來吧。”


  卉笙不好意思地走到紹冰一旁坐下。紹冰拿出一疊紙放在她麵前,說:“這便是我給你整理的一些關於戎族的摘抄。拿回去多讀一讀,能背下來是最好的。”


  卉笙拿起那厚厚的一遝,咽了咽口水。


  紹冰繼續說:“除了這些,關於戎族的政史,這兩日我每日都與你講一講。兩日之後便是文試了,這兩日,你就多辛苦一點。”


  “應該的,應該的。勞煩諭導了。”卉笙說話地時候,頭都不敢抬。


  “勞煩什麽,身為諭導都是我分內之事。”紹冰言辭溫柔,讓卉笙有些不適應。“能幫到你,我也很開心。”聞此,卉笙心下感激,想抬頭道謝,正對上紹冰溫柔一笑,一張冰塊一般的臉居然笑了,一瞬間冰消雪釋,看得卉笙有些出神,心跳快得不受控製。


  “看著我作甚?”紹冰瞪著眼睛問。


  “啊,沒事,沒事。”卉笙臉頰發燙,趕忙低下頭,生怕紹冰看出端倪。


  “那我們長話短說,我這便開始同你說說這戎族吧。”


  “好。”


  紹冰公務繁忙,抽出半個時辰與卉笙簡要說了說戎族之事,便要去忙了。卉笙趕忙告辭。


  離尊使之位的比試不過兩日了,昨日因為剛走出蒼靄之境,所以睡了大半日,又和李霜芸他們鬧了一晚上,啥也沒幹成。接下來的這兩日,就是不眠不休也要把紹冰給的這些摘抄看完。


  走出夏寒殿,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雙手抱懷,倚靠著殿門前的石像,似是在等人。


  “涵櫟?你怎麽在這兒?”


  涵櫟一看見卉笙,立馬放下雙手,朝卉笙走過來說:“當然是等你啊。”


  “等我?你如何會知道我在這裏?”


  “紹冰給我傳音的。”


  紹冰?卉笙有些不解。涵櫟又說:“上次,你我在蒼靄之境不歡而散,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解釋清楚。這不,紹冰告知我,你今日會來他這裏,我便來了。”


  “你想見我,為何不直接傳音於我?居然一個人跑來這裏等我,萬一我在這夏寒殿一待就是幾個時辰,你也等著?”


  涵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不是上次說了傷人的話,我不知該如何開口嘛。我也怕,你會不想見我。”


  “怎麽會呢。何況,上次我也有些不對。”


  “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吧,在這夏寒殿門口,總是不太方便。”


  “好啊,去哪兒呢?”


  “去洵異山吧,那兒人少。”


  “成,我正好也想去那兒看看我的靈力到底提高了多少。”


  二人點頭,話不多說便直接飛往了洵異山的遼闊草原。尋了片四下無人之地,二人在一個小山丘上坐了下來。草原遼闊,清風徐來,奇靈異獸在草原上奔跑棲息,令卉笙的心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涵櫟先開口道:“其實,我就是想同你說聲抱歉,之前在蒼靄之境,我不該那麽說你。”


  “其實,昨日我也反省了一下,是我自己沒把話說清楚,才會造成了我們之間的一些誤會。你如此幫我,不惜違反律條也要帶我去蒼靄之境,我真的感激都來不及。”


  涵櫟一聽,陰鬱的臉上忽然有了陽光:“這麽說,你不生我的氣了?”


  卉笙笑道:“我本來就沒生氣啊。本來想找個機會和你道謝的,但是你畢竟是二殿下,我總不好唐突地去找你吧。被人看見,怕是要說閑話了。”


  “怕什麽啊,你若是想來找我,可以傳音於我,或者直接來淩虛殿找我也行。”


  “我一無名小卒,隨隨便便就去淩虛殿找你,傳出去別人怎麽想,還以為我攀龍附鳳呢。我總要避嫌啊。”


  涵櫟想了想,說:“你若有所顧慮,那往後有事,便傳音於我吧。”


  “傳音於你?不會被你淩虛殿的羅列士給攔下?”


  “一般來說,的確會被攔下,但我可以同他們打好招呼,今後凡是你的傳音,都能直接進到我這淩虛殿。”


  “哈哈,那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望著卉笙明媚的笑容,涵櫟這幾日糾結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卉笙,你能走出來,真是太好了。”


  “嗯。”卉笙繼續笑著,“我也沒想到我能走出來。其實,我真的要多謝你。”


  “謝我作甚?”


  “當時你去蒼靄之境尋我,給我渡了些靈力吧。”涵櫟頷首,卉笙繼續道:“那時,我真的差一點就要撐不住了,我都想好了要去找爺爺和娘親他們了,但你叫醒了我,還給我渡了靈力讓我活了過來,後來還和我大吵一架。”聞此,涵櫟露出了愧疚的神情,卉笙忙安慰道:“沒事,多虧了這一架,讓我徹底清醒了過來,想起來我去蒼靄之境的目的,也給了我走出來的勇氣。”


  “當時我話說得確實有些過分。我知道你不是個貪戀權貴之人。當時,我隻是,我隻是不知道為何你都快死了還不願意離開,所以才說了氣話。可是我離開蒼靄之境後,回來問了子邦,問他當年為何拚了命都要去蒼靄之境一試。然後我就明白了。”


  “你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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